第二百零八章 反間計
好不容易故作客套的寒暄完了一番,正準備開始喝酒暢飲準備實行計劃之時,從中橫插一腳的二當家便不知從何處運來了幾壇酒。
酒壇子有些深,但絕對不是先前妖孽口中的酒缸。
二當家得意的衝著安錯錯輕蔑一笑,隨即對著馬安說道:“我知道大哥今天高興,一來是因為寧清鎮的人主動示好求和,而是因為身上的毒終於解了,所以我特意命人從山下搜刮來了幾壇子好酒!寨子裏原先的那些酒還是留著下次再喝吧。”
不知為何,當二當家別有深意的說出這番話後,安錯錯總覺得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麽,不然又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拉過來幾壇子山下的酒。
“二弟果然心胸寬廣,又深知大哥的喜好!好!真是好!”馬安看似高興的上前拍了拍二當家的肩膀,實則內心的戒備卻是越來越深了。
裝作高興的樣子也隻不過是為了給其他人看看罷了,做不得真。
況且……放著寨子裏好好的酒水不喝,又非要去從山下弄幾壇子酒來,他還擔心酒裏有沒有毒呢。
“大哥即是高興了,那二弟便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二當家邊說著邊看向從容鎮定的安錯錯,心下不禁冷笑一聲。
他倒要看看一會她還如何能活著從這裏活著下山。
聞言,馬安臉上的笑意明顯一頓,很快卻又恢複了過來。
這個二當家今天已經多次惹到他不快了,眼下要不是看在眾人都在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允許他生出這麽多事。
不過心裏不喜歸心裏不喜,但是麵上的幾分模樣還是要裝作出來的。
隻聽到馬安十分爽快的揮手允許道:“二弟有什麽話盡管說便是,今天是寨裏的好日子,難得大家夥都高興。”
安錯錯聽著這番話,心中不免暗暗感歎了聲,都說山賊豪爽,可現在看來,這心口不一又裝模作樣的本事可不比宮裏的妃子差。
剛這般想著,等到她再次抬起視線的時候,便對上了二當家投過來的得意神色。
“大哥,方才我去審問那霍其林,結果從他口中得知一件大事!那便是酒窖裏的酒水都被人下了迷藥!”
話音一落,在場所有人包括馬安在內都露出了驚訝的樣子來。
酒窖裏的酒怎麽會被人下了迷藥?再說了,又有什麽人會這麽做?
隨著二當家的目光緊緊落在安錯錯與妖孽二人身上,一時間四周響起的議論猜疑聲便更大了起來。
人群中甚至還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句,“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殺了他們!”
“對!殺了他們!”
周圍的聲音連綿不斷,聽的安錯錯更是止不住的一陣嫌棄。
她已經知道他們嗓門大了,請問能別再讓她聽見了麽?
二當家此時不免嘲諷道:“你們還真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這下知曉我們的厲害了吧。”
聽著眾人的喊聲,一旁的馬安臉色也不由得黑了許多,他現在誰都不信,不過既然
這件事能夠被二當家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就不可能是無中生有的事。
想到這,站在原地暗暗思忖許久的馬安終是出聲吩咐道:“來人呐!去酒窖裝兩壇子的酒過來!”
他倒要看看是否確有其事。
不管酒水裏有沒有迷藥,在這麽多人麵前,要是他不去追究怎麽都說不過去,更何況他這也算是對自己有個心裏安慰。
萬一酒水裏真的被下了迷藥……
妖孽見狀,不禁暗暗捏了把汗,要是他們這個是被抓個現行,那還不是前功盡棄了?
安錯錯微微湊近妖孽身旁低聲問道:“待會就讓我見識見識你一人殺幾百人的震撼場麵怎麽樣?”
她可是記得這句話他說過好幾次,不僅如此,他也確實有那樣的本事。
聞言,妖孽的一雙眉頭卻是不自覺的抖了下,“我是沒問題,你怎麽樣?”
以他的身手用來對付眼前的這些山賊,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隻是不管怎麽說這裏人數眾多,想要保護身旁的人兒不出一點事,怕是有些難度。
本以為身旁之人多少都會有些緊張,可誰知她卻輕快的笑了聲。
“怎麽說我也都跟你學了好一段時間的武功,想要對付幾個山賊能有什麽問題。”況且寨子外麵還有啟出雲領著的幾百官兵。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也許她們這一次都有機會衝出去。
“你看起來倒是比我悠閑多了。”妖孽忍不住說道。
明明她的武功根本不足以在這麽多人之中順利逃脫,也不可能不受傷,但是卻比任何人都還要鎮定從容,就好像接下來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一般。
安錯錯淺笑著回應,並未繼續說下去。
不多會的功夫,兩個抱著酒壇子的山賊便快步跑了過來,分別將它們放在桌上。
“你們都給我看好他們兩個了,要是讓人跑了唯你們試問!”二當家一聲令下,周邊的山賊們便紛紛上前一步,將倆人圍在人群之中。
馬安陰沉著張臉走到酒壇麵前,親自用銀針開始試毒。
時間一到,眾人更是齊齊的盯著那銀針的下半部分看去……
就連妖孽也是忍不住有些緊張。
“下了迷藥?”馬安隨即回頭瞪著二當家,將完全沒有變色的銀針抬起,出聲質問道:“二弟還有什麽想說的要跟我說啊。”
“這!這怎麽可能!”二當家大驚,他可是親耳從霍其林口中聽到那個叫妖孽的偷偷溜進了酒窖,還將什麽東西倒入了進去。
最主要的還是……他分明已經用銀針試過毒性了,裏麵確實有迷藥。
“大哥你相信我,這裏麵的確有迷藥,不信…不信你找個人過來試試!”銀針試不出來任何毒性,那麽隻要有人直接喝下去,那毒性便會顯露出來吧?
二當家剛剛說完,就揪著旁邊的一個小弟走上前,“你給我喝一碗!”
被抓住的小弟自是十分不情願,但是比起被大刀砍死,他還是寧願暈沉一天過去。
咕咚咕咚,一碗酒下肚。
在場所有人無不屏息凝神視著那喝了酒之人,很快,半柱香的時間過去。
那人卻依舊直挺挺的站在原處,沒有絲毫的異樣。
見此局麵,二當家幾乎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情況怎麽會變成這樣?
不等陰沉著張臉的馬安說話,一直在旁邊從容等候的安錯錯便上前一步道:“不知道我與二當家有什麽仇什麽怨,二當家竟想出這種法子來汙蔑我。”
“你說這件事是霍其林告訴你的,二當家怎麽會這般糊塗,隨便的就相信了他的話?再說了,我與大當家鬧掰,這件事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簡單的幾句話說完,馬安眼底的神色便愈發的晦暗不明起來。
又是關於霍其林,又是使用計謀從中反對寧清鎮與馬嶸寨的交易,方才倆人就已經因為這件事鬧了不小的別扭,如今又重新牽扯到這些,此時的馬安自是不可能再相信二當家。
安錯錯反將矛頭指向擅自做主從山下買酒前來的二當家,不緊不慢的道:“二當家這酒裏怕是才不幹淨吧?先前你就有些不大想讓我把解藥給大當家,如今又想出這種卑劣的計謀來,真是令人猜忌呐。”
“你胡說八道什麽!”二當家怒氣衝衝的指著安錯錯道,“我怎麽可能會在自己的酒裏下迷藥!”
“有沒有迷藥,用銀針試試便知。”安錯錯接過話說道。
話音剛落,一旁的馬安便徑直走到了酒壇麵前,一把扯下酒壇封口上的紅布蓋,將銀針放了進去。
“喔呦!這!這二當家的酒裏竟然真的有迷藥!”
“沒看出來啊,二當家平時總是表現出一副為大當家著想的模樣,背地裏竟然在兄弟們的酒裏下毒,還反過來冤枉別人。”
周圍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幾乎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其中臉色最為不好的自然還是大當家馬安。
隻聽到他冷冷的問道:“二弟,你這是何意啊。”
在他送過來說要給寨子裏的兄弟們喝的酒中發現了這種事情,難不成還要說他完全不知情麽。
看到銀針那黑了的一半,二當家的雙腿當下便癱軟了起來,“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他隨即便指著安錯錯,一口咬定道:“是你在酒裏下了毒是不是!你想讓我們兄弟倆反目成仇,好坐享其成是不是!”
聞言,安錯錯不由得露出一副十分無辜的模樣來。
她無奈的攤開雙手問道:“二當家這話說的可謂是有些太過冤枉人了,切莫說我在這酒裏下毒了,就是這酒也是二當家您臨時起意親自下山去搬上來的,我連它的存在都不知道,又怎麽有機會下毒呢?”
安錯錯的一句話使得二當家立馬啞口無言,正當他著急的尋找著措辭準備反駁之時,便聽到旁邊的馬安冷聲問道:“我問你,這件事可有別人知道。”
“這……”這件事根本沒有外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從霍其林口中得知妖孽往酒窖裏的酒水下迷藥之後才開始行動的。
每一個步驟也都是被保密的,如今發生這種事,他真是百口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