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有婦之夫
走進一看,原來視線的下方竟是畫舫一樓處作為表演所用的地方,有那麽一瞬的工夫,安錯錯都快摸不清方向了。
明明感覺走了老半天的樣子,也不知道轉了有多少圈,結果最後從窗戶往外看到的竟然還是畫舫內部的景象,也許也可以說是這個地方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
三人剛要行禮,便聽到坐在桌旁的皇上出聲說道:“我這次是微服私訪,你們不必去遵守那些繁重的禮節,在這裏稱呼我為玄公子即可。”
他隨即抬眼看向幾人,目光不禁在安錯錯身上停留片刻後,招呼著幾人坐下。
在來之前,安錯錯從啟出雲口中得知皇上姓氏為玄,單名一個亦字,這輩與他同為先帝的子嗣幾乎都死光了,各種原因即便是不用表明也都能猜得到一二。
身在皇家的子嗣有幾個手上是幹淨的?先不說他們是否都有野心,單單就隻是一個皇子的名頭也能害的他們不得不去背負那些鮮血淋漓。
“不必拘束,有話便說,就跟平時與朋友們在一起相聚一樣放鬆。”玄亦說的淡淡,其餘幾人聽來卻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難不成把他們叫到畫舫來就隻是為了看他們三人聊天的?
安錯錯拎起旁邊的酒壺,先是為玄亦倒了杯,隨即帶著淺笑道:“昨天是民女冒犯了,可能是身上的風寒還沒有好完全,所以總是會不自覺的睡著,皇……玄公子不要介意。”
不管怎麽樣,想要討好皇上為李牧討個一官半職的話,她就不能把人給得罪。
對方的視線仍舊落在窗外的一樓上,仿佛還在等著什麽人出現一般,對於其餘幾人的話語也總是回答的很敷衍。
“玄公子可是在等什麽人?”說了半天好話的安錯錯見眼前的人什麽反應都沒有,隻好跟著他的目光一起落在畫舫一樓的正廳內。
他們剛才似乎就是從那裏進來的,當時的玄亦應該看得很清楚吧?
聞言,玄亦這才收回清淡的視線,轉而認真的打量了幾眼不停說話的安錯錯。
“你一直都這麽多話麽。”
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使得啟出雲心中一咯噔,趕忙幫著解釋道:“玄公子息怒,錯錯她隻是性子活潑了些,並非是有意冒犯您。”
聽到啟出雲的出聲求情,安錯錯這才回過神來。
她剛才說什麽了?就要這樣求饒。到底是因為眼前的皇帝太難纏,還是她真的話太多了。
“玄公子叫我們過來難不成隻是看著你喝酒的不成?”安錯錯直接說道。
在這裏沒有君臣之禮是他自己說的,如今又端這麽高的架子是為哪般?
話落,就連一旁的李牧也不免為之捏了把汗。
他知道安錯錯向來是膽大心細,也不懼怕任何凶惡的勢力,但有時候這種心性還是要收一收的,畢竟對方可是當今聖上,若是把他都給得罪了,這天下之大也就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了。
見麵前的三人露出完全不同的神情,玄亦卻是出聲道:“我叫你們來自然不是看著我喝酒的,是讓你們陪我喝酒。”說完,他便示意三人各自將麵前的酒杯斟滿,與他共飲。
一個人喝酒多沒有意思,況且他也想看看麵前的女子若是在喝醉酒之後,會露出怎樣的一副性情來。
他可是記得她昨天講的故事……十分有趣。
不僅有趣,而且還十分新穎,的確都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甚至裏麵有些詞句也很是新奇,若是有機會,他還想再多聽她說一遍。
其餘二人見玄亦的態度改變有些大,心內竟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了一個想法。
“喝就喝。”安錯錯爽快一笑,很快便將跟前的酒杯倒滿。
她從來就不害怕喝酒,隻是這古代的酒她還沒有喝習慣,最開始喝的時候總是容易醉,所以她現在得多練練才是,萬一以後傷心的事情多了去,連酒都喝不了的話,那該有多可悲。
一杯酒剛下肚,緊接著準備入喉的第二杯便被啟出雲抬手攔了下來。
撞見對方眼中的不放心,安錯錯若無其事的笑著道:“今天難得能有這樣的機會,你可不要攔著我。”
說著,她又繼續道:“說來我也沒有見過你喝醉之後是什麽樣子。”
先前他們雖然也不是沒有在一起喝過酒,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淺啄幾杯,連酒的味道都還沒有嚐出來就被擱下了,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楊大豐不允許她喝酒超過三杯。
可如今,身邊在也沒有那個隻允許她喝三杯的男人了,所以她暫時也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做自己了。
啟出雲無奈的收回手,眸底不禁劃過一絲心疼。
自從楊大豐走後,安錯錯幾乎每天都不在狀態,總是一個人發呆,又總是在他們麵前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來,著實令人擔憂。
看到倆人的互動,玄亦不由得出聲問道:“我聽說……你已經成婚了?”
即是有夫之婦,還有這般關心她的人,著實令人費解。
試問京都啟家誰人不知?龐大的家業與雄厚的財富最後可都是要留給唯一的兒子啟出雲的,所以啟家是斷然不可能讓倆人有過多的來往。
原本他對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不過朝中那些老家夥說的多了,他自然也就記住了。
一個小小的百姓能夠在朝中引起這樣的重視,怕是誰都做不到。
聽到有夫之婦這幾個字,安錯錯差點沒被酒水給嗆死過去。
不知為何,這句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聽到她覺得還沒有什麽,但是此時從一國之君的口中聽到,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總覺得有幾分奇怪跟別扭。
聽到這句話後,不光是安錯錯有些別扭,就連啟出雲跟李牧二人也是一樣。
他們要怎麽把休書的事情說出來?如果不說的話,怕是以後還會引起更多的誤會吧。
想到這,安錯錯便無所謂的一笑,“玄公子不知道這是哪裏聽來的謠言,我從未有過婚嫁,一直一來我也都是一個人,並非是有夫之婦。”
一句簡單的解釋,徹底將楊大豐的存在都給抹了過去,這個回答也是其餘二人萬萬沒有猜到的。
“哦。”玄亦回答的話音仍舊很是清淡,隨之便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了窗外的畫舫一樓。
他倒要看看,今晚那個人究竟會不會出現。
酒過三巡,一直在喝酒的安錯錯終是忍不住想要出門找茅房,她剛剛起身,啟出雲便帶著幾分關心的看向她,“你要去哪?我陪你過去。”
聞言,安錯錯不由得笑著擺了擺手,“沒有要去哪,我很快就回來,你好好的在這裏跟李牧還有玄公子一塊.……一塊吟詩作對好了。”
酒勁上頭,原本流暢的話語也都逐漸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腳下的步伐也是忍不住有些踉蹌。
見到她這副樣子,他根本就沒法放心。
又說了幾句之後,安錯錯這才出門去找茅房。
在不知道轉悠了第多少圈後,她終是忍不住低聲埋怨道:“這麽大的畫舫,竟然連茅房都沒有。”
她現在都已經要憋不住了。
又繼續轉了一圈,安錯錯再也等不及了,直接抓住身旁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就出聲問道:“我問你,這裏哪裏有茅房?”
突然被抓住衣襟的小廝被嚇了好一大跳,這才緩過受驚的神來,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方向。
少說他在這裏待了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了,期間被醉鬼這樣抓到過不知道有多少次,但是像眼前的姑娘這般好看的人,他還是第一次,不由得站在原地衝著安錯錯離去的背影看了許久,之後才緩緩回過了神來。
從茅房出來之後的安錯錯仿佛得到了重生,一身的輕鬆自在,隻是這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玄公子的房間在哪裏來著?”重新走上了二樓的安錯錯轉了許久,卻怎麽也找不到先前侍衛領她過去的那間房。
啊,找到了!
就在安錯錯轉到有些頭暈的時候,在他的眼前終於出現了一間跟先前那間一模一樣的,而且這個門口也有侍衛在候著。
她剛準備推門走進,門口的侍衛便立馬抬手將她攔下。
好看的眉頭不經皺起,十分不悅的盯著眼前那隻橫擋在麵前的手,仿佛在看天大的仇人一般,“你攔著我作甚?不認識我了?”
話落,卻見那侍衛沒有任何表情的道:“姑娘走錯地方了,這裏麵的人可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我找了半天你告訴我找錯地方了?”安錯錯剛想繼續說著第二句話,結果就被湧上的醉意給逼得身形踉蹌了一下。
她再次開口的聲音不免多了幾分不知所謂的冷意,“讓開。”今天她還就要進去看看了!
“姑娘若是再這樣下去,就休怪我不客氣了。”侍衛的聲音也隨之冷下了幾分,絲毫沒有想要退讓的意思。
侍衛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安錯錯便直接伸手準備去推開門!對方本能的動手反擊,卻也正好挑起了安錯錯的勝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