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買買買
跟著掌櫃一路走進後院的雅間裏，安錯錯這才拿起夥計端過來的首飾仔細看了起來。
一旁的掌櫃不停的介紹道：“我瞧著姑娘麵生，定是外地來京都探親的吧？”
“說到來京都，那回鄉的時候不得不帶的便是我們琳琅閣的翡翠首飾了！姑娘你瞧這翡翠外圓內潤，若非是上等的翡翠是絕對不會有這般好的成色！”
耳旁不斷響起的誇讚顯然並未能影響到安錯錯鑒賞手中翡翠的心。
一連看了兩件，安錯錯就沒有再看下去的心思了。
這些翡翠的成色根本就沒有掌櫃的口中誇讚的那麽好，雖然也能稱得上是中等，但若是拿出來胡亂的海誇一番，未免太過誇張了。
“姑娘可還是不滿意？”掌櫃帶有幾分緊張的問道。
見狀，安錯錯便猜測琳琅閣內定是出了什麽亂子了，不然怎會落魄至此。
略略沉吟了片刻，她才問道：“掌櫃的可是認為我買不起上等翡翠首飾，所以才拿這些中等成色的首飾過來敷衍我？”
話雖是這麽說，但安錯錯心裏的本意無非也就是試探罷了。
聞言，掌櫃的臉上立馬多了幾分慌張，慌忙解釋，“姑娘這麽說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們琳琅閣開門做生意從不講究什麽貧富之人，不管什麽身份的人來我們這裏，那也都是一樣的招呼，一點怠慢之心都沒有啊。”
安錯錯見掌櫃的神情焦灼，不像是在說謊，便繼續道：“即是一樣的招呼，那也就隻能說明你們鋪子最好的首飾就是這些了？”
“這……的確如此。”
聞言，安錯錯不禁眉頭微蹙，“這些首飾的樣式與做工雖然都是上等的好，可這所用的翡翠成色未免有些拉低了整體的價值。”
“據我所知，你們琳琅閣乃是整個周華都最有名的珠寶鋪子，又怎會連一件上等的名貴首飾都拿不出來。”
掌櫃神色越來越為難，這琳琅閣內部的事情他也不能到處去宣傳不是，即便是鋪子馬上要關門了，他也不能說半點不好。
安錯錯想起從一開始入京之後，每次再見到聞人語時，對方的精神狀態似乎都不大好，當時便以為是他出了什麽事，現在想想應當是這整個聞人家族內部都出了問題。
琳琅閣在京都可謂是有名有實的鋪子，就算是真的遇到了什麽問題，也不可能一下子便來個這麽嚴重的問題才是。
“掌櫃可是不方便跟我說？”安錯錯試探著問道。
說來她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聞人語了，之前一直喜歡纏著她的人如今都沒了蹤影，若說沒有發生大事，那必定都是假的。
“姑娘，有些事我也不方便說。”掌櫃無奈的一拍手，隨即又道，“不過這琳琅閣最近的確是拿不出來什麽上等成色的翡翠，究其原因……總之也很是複雜。”
聞人家族內部的事情，就算他們這些打下手的外人看的再清楚也沒用，不但一句話都說不上，弄不好到了最後還得落得個挑撥離間的名頭。
“掌櫃即是不方便說那便不說。”安錯錯轉而道，“你們若是拿不出來上等的首飾其實也沒什麽，但方才你那樣一頓亂誇，難免會讓不懂行的人誤會，到時候買了回去也都會回來退貨。”
經商最講究的便是誠信，若是連這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有，關門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姑娘說的是，我們也是實屬無奈，這批首飾若是不趕緊出手，隻怕鋪子的損失會更嚴重，況且我們已經在以最低價標出了，雖說成色有些不盡人意，但平時佩戴也不至於失了麵子。”
這邊掌櫃的正滿臉無奈又真誠的說道著，另一邊雅間門口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什麽身份的客人需要挑選這麽久？我現在有事要跟你們掌櫃的商量，怎麽還得經過你的同意不成？”
“東家您就別進去了，這一個月還沒賣出去幾件像樣的首飾呢，您再這麽進去一折騰……”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這所有的過錯全都怪到了本少爺頭上不成！”
聞人語的語氣愈發不好，一句話剛落下，雅間的門便被大力推開了。
“我說你！”原本準備質問的話語才吐出幾個字，在看清雅間內所坐之人的聞人語便愣住了。
小仙女？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
之後被請出去的掌櫃意識到二人是相識之後，自然也就沒再說什麽，好歹也算是少得罪了一位客人，不然要是再像之前一樣，還不知道最後要怎麽收場。
此時的雅間內除了坐在桌旁的二人之外，剩下的便是仍舊擺放在桌上的翡翠首飾。
安錯錯也不拐彎子，直接問道：“說吧，這段時間你都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聞人語滿臉的愁色，卻還是不願說出心中的事情。
“一開始你不說也就罷了，如今都到了這種舉步維艱的地步，你還打算一個人悶在心裏自己承擔著？不管怎麽說我也都是你的好友，說出來也許我還可以幫你一把。”
說出來也許她的確可以幫他一把，但要是一直選擇憋悶在心裏，那可真的就什麽辦法也都沒有了。
聞人語擰眉道：“你跟出雲兄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們的都已經這麽煩心了，我怎麽還能拿自己的事讓你們煩憂。”
更何況這也算是他闖下來的禍端，總不能每次都讓身邊的人替他遭殃吧。
安錯錯聞言，心下也知道他的顧慮，默默歎了口氣，“你的事便是我們大家的事，況且有什麽事是不能解決的？隻要你肯說出來，多一個人總歸多一份力量。”
即便是她拿不出來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但好歹她也有一顆善於經商的腦袋，不至於半天也想不出一個辦法來。
她見對方似是仍舊沒有要說的意思，便妄自猜測道：“可是琳琅閣的翡翠來源上出了問題？”
偌大的琳琅閣連一件有著上等成色的翡翠首飾都拿不出來，又這般急著出手鋪子裏所有的首飾，除了是在原石上出了問題之外，那便是資金方麵也出了巨大的問題。
沒有上好的翡翠便打造不出來首飾，原本鋪子裏的首飾也都賣不出去，如此一來便是個惡性循環，若是不打破這種現象，隻會越拖越糟糕。
“小仙女你真的不要再問我了，這個禍是我闖下的，所以也隻能由我去解決，我不想拖累你們。”聞人語滿臉憂愁，與先前總是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他一點也不相同。
都說人總歸是要經過磨煉才能成長，這句話在安錯錯看來至少對眼前的聞人語有了很大的體現。
見對方實在是不願意說，安錯錯也隻好暫時先放過他，再這般逼問下去，隻怕會讓他心裏的負擔更加沉重。
她思量了片刻，隨即走出雅間門外對著侍候在門外的夥計說了幾句，隻見那夥計雙眼一亮，興衝衝的便離開了。
坐在雅間內都聽到了夥計激動的喊叫聲的聞人語不由得好奇的跟著走了出去，“你方才對他說了什麽？怎麽這般高興。”
自從琳琅閣出事以後，他可沒見過哪個夥計有這麽高興的。
約莫一個時辰過後。
看著不斷往王府內搬東西的夥計，侍衛的臉色不免有幾分奇怪。
從一開始有人往王府上送東西的時候他還沒有在意，但是到了後來越來越多，似乎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架勢。
直到他終於忍不住打開其中的一隻錦盒查看……
隨後便是第二隻第三隻，在不知道看了多少隻錦盒內的東西之後，他才了然到原來這些都是琳琅閣的首飾。
京都內最有名的便是琳琅閣的首飾，裏麵每一件都是價值昂貴，別說是普通百姓了，就是家中富裕的名門千金夫人們一年到頭也不敢添上幾件新首飾，可如今這一件件的往王府上搬是怎麽一回事？
“慢著。”侍衛叫住其中一個夥計，出聲問道，“究竟是誰讓你們把這些東西送過來的？”
夥計愣了一瞬，很快便恢複了欣喜，輕快的回道：“這些首飾可都是琳琅閣的救命恩人安姑娘買下的～不過小的也隻是聽從吩咐搬東西而已，其他的事小的就不清楚了。”
仿佛早就摸清對方下一句話要問什麽似得，夥計很是聰明的回了一句，之後便趕忙溜了出去。
不多會，侍衛看著夥計遞來的收據之後，向來處變不驚的臉上也不免青了幾分。
自家主子哪裏是得了個心上人啊，這分明就是找了個討債的祖宗！
收據上的數目實在是太過龐大，他自是不敢擅自做主，隻得找到正閑靜著坐在院落花架下品茶的玄冥宸。
“主子，您看……”
他將手中的收據輕放在男人麵前，對方隻不過略略一瞥，便淡聲道：“應了她便是。”
“主子，您真的不再看看這收據上銀兩的數目？”侍衛忍不住詫異的提醒。
收據上的數目不光十分龐大，而且還是以黃金作為後綴的，這都比得上整個王府上下所有人十多年的開支了！
“怎麽，本王沒那麽多銀子？”玄冥宸清淡的一句話，卻是使得一旁的侍衛如何也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