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隻因為是你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安錯錯遲疑了片刻後才出聲問道,“你為什麽單單對我的手藝情有獨鍾?王府裏那些個名廚的手藝可都不賴。”
她也想知道原因,到底是因為她的廚藝好,還是因為有其它的原因。
玄冥宸想都未想的便回道:“隻要是你的一部分,不管是做什麽我都喜歡。”
“拍馬屁。”安錯錯兀自的說了聲,但心下的心情卻難得的好。
輕鬆的氛圍過去了半晌,一直盯著男人側顏的安錯錯這才問道:“關於那些黑衣人的事情,你覺得是何人所為?”
那些人來勢洶洶,且目的性太強,就直接是衝著她過來的,若非是有人想要對她下手,也不會訓練有素的出現在城郊之外。
“這件事落楓已經去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玄冥宸麵目平靜,不管是誰在背後想要謀害安錯錯,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人給找出來。
“你向來都有自己的主意跟分寸,但我還是想幫你分擔一些,若是你覺得累了,隨時都可以告訴我,至少我還能幫你分擔些。”安錯錯的話音才剛剛落下,碧水便從門外走了進來。
滿臉喜色的碧水對著二人福身行了個禮之後,便出聲說道:“夫人,居姑娘醒了!眼下正在喝藥呢!”
聞言,安錯錯麵上的擔憂也都瞬間消散,她連忙起身走至門外,也沒來得及跟身後的玄冥宸打招呼,便領著來時的丫鬟朝著自己的院落裏快步走去。
沒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醒來,還能安然無恙的度過太醫口中的危險期,安錯錯隻當是老天保佑。
一路上沒有打岔,很快二人便從主院回到了偏院,提起裙擺邁進了屋內。
丫鬟正在侍奉臉色蒼白又虛弱的居婉然喝著藥,見到安錯錯走進來,正準備放下藥碗上前行禮,便被對方抬手示意不必如此。
不多會,一碗濃苦的湯藥喝完,安錯錯才快步走上前去。
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她回頭看著一旁的丫鬟問道:“可有讓太醫過來看過?”
“回夫人的話,太醫方才已經來過了,說居姑娘已無性命之憂,隻要在接下來的半月時間內好好調養身子,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康複。”
聽到丫鬟的話,安錯錯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暗舒口氣,“沒事就好,你這一受傷可把我給嚇了一大跳。要是你因為我而出了什麽事情的話,那我還不得一輩子都自責死。”
“不對,我應該恨不得那個受傷人是我才對。”她心疼的看著麵前臉色虛弱的居婉然,心底又是一聲歎息。
剛喝完藥,口中蔓延著極其苦澀的味道,似乎就連開口也都變得有些艱難了起來,不過居婉然還是強撐著道:“我沒什麽事,隻是……我留在這裏總歸有些不方便,還是把我送回居府上,若是你真的擔心,那便隨意差遣兩個丫頭過去伺候我即可。”
說完幾句話,居婉然已是滿頭大汗。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放心把你一人丟在居府。”安錯錯頓了頓,似是猜測到她心裏在想什麽,又接著開口說道,“其他的事情你都不要多想,把你留在這裏是我的意思,在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完全之前,哪也不許去。”
在此期間,外麵要是有任何流言蜚語或者中傷他人的話傳出,她也都不會放任由著去,況且就算她沒有本事能夠管得了外麵百姓們的言行,玄冥宸總歸能做到吧?
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那便直接去找他這個京都的王爺出麵解決不就好了?
聽著眼前這略帶霸道的口吻,居婉然不由得虛弱的扯了扯嘴角,明明想笑,可看起來卻像是扯到傷口一般疼痛了似得。
“不管怎麽說我也都是武將之後,從小習武可沒少受過傷,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麽。”居婉然仍舊故作堅強的說著,隻是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說,安錯錯的心內就愈發愧疚。
看到這,就連站在旁邊侍奉著的碧水都忍不住開口勸道:“居姑娘您就安心的待在王府上休養傷勢,以後這王府上下的大小事宜都會交由夫人打理,這種決定她還是能做得了的,況且您還是為了救夫人才受傷的,於情於理都不能讓您離開才是。”
“夫人.……”居婉然低低的念著這兩個字,眼底不禁劃過一道陰狠,不等旁人捕捉,那絲陰狠便迅速的消失在了眼底,隻留下方才那副虛弱的模樣。
她的腦海中不停的回響著方才碧水口中所說的話,一株名為妒恨的藤蔓悄然而生,深深的紮根在了心底,似乎就隻等著這株藤蔓相互纏繞成手臂那般粗壯時,所有的仇恨便會被肆無忌憚的放大,隨著藤蔓而湧出。
曾經的她也是有受傷可以留下的家,也有真正關心她的人,可最終這些東西全都化為了烏有。
安錯錯見居婉然忽然沒了回應,還以為她是身上的傷口又疼了,便關心的道:“等會我再去跟太醫說說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消減些傷口的疼痛,你就安心的在這裏休息。”
聞言,居婉然似乎還想開口說話,便被碧水打斷,“居姑娘你現在的身子還很是虛弱,盡量少說些話,莫要白白耗費了氣力。”
“夫人,南朝世子來了。”從門外走進來的丫鬟恭敬的稟告著。
南朝世子?南山曄?他來做什麽?
同樣心有疑問的碧水不由得與安錯錯對視一眼,四目對視之際不免多了幾分相同的想法,隨即又回身囑咐了丫鬟兩句,這才相繼走出屋子。
原本還算人多的屋子,在此時因為安錯錯的離開之後,便重新回歸了寂靜。
周圍的環境越是安靜,那些可怕的念頭越是容易順著藤蔓滋生長出,直到一發不可收拾。
隔著關合的窗戶依稀能夠聽到外麵的對話聲。
“世子這是又有何事?”
“姐姐!曄兒聽說你遇到了刺客,還見到太醫在姐姐的院落裏匆忙來回,我還聽流雲說丫鬟們昨個兒可是斷了一盆又一盆被血染紅的水出來。”
“我本想著馬上就過來瞧姐姐一麵,怎料這副病弱的身子也是十分不爭氣,竟咳到暈了過去,姐姐你莫要怪曄兒。”
南山曄說話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屋內,居婉然不由得勾起一抹譏誚,就連上天似乎都在給她製造機會,那她還有什麽理由不去利用呢。
安錯錯微微偏開身子,躲過少年探上前來的蔥白指尖,神色不變的笑了笑,“有勞世子惦念,我倒是沒收什麽傷,不過是大家太過緊張罷了。”
“如此甚好……”南山曄眼底皆是難掩的落寞,可沒有血色的唇角卻還是在努力上揚著。
“宸王妃,雖然流雲這麽說可能會有些不好,但我家世子真的是很擔心你!昨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那可是突然就病情加重了,今天還是強撐著身子過來探望的。”
流雲說完,一旁的碧水似乎也懂得了什麽。
她上前一步打著官話恭敬的道:“世子心地善良待人寬厚,您對夫人的關心奴婢們都看在眼裏,待到日後稟告王爺,也好盡一盡這京都的地主之誼。”
話音落下,在場的幾人無一人不明白方才那話語中都是些什麽意思。
無非就是將南山曄的關心強硬著轉變成了兩國之間互相的噓寒問暖,甚至還接機把玄冥宸也給扯了進來,順帶提醒他們安錯錯是宸王妃的身份。
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向來都是最容易留下話題與詬病的,更別提身居高位的宸王妃與南朝的世子了。
莫說是京都城內的百姓,就是在這王府之中,也有不少雙眼睛盯著他們看。
聽到碧水的話,流雲才知方才的話表達的有多麽不得體,可若是此時他再加以辯解,隻怕會更容易落下話柄來,如此還不如安安靜靜的閉嘴待在一旁。
南山曄從麵上看去就好像從未將別人的話聽進耳朵裏一般,神情況自始至終都沒有多餘的變化。
不過他越是這樣,安錯錯就會對他越提防。
一個人隻有內心足夠強大鎮定,才能對讓人的話置若罔聞,從而很好的偽裝起自己來,這一點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姐姐沒事便好,不管怎麽說曄兒能擁有這般康健的身子全托姐姐的福,要是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隻怕曄兒會是最難過的那一個。”
南山曄說著,總是含著溫柔春水的眸子還一直盯著安錯錯看,引得碧水想要出聲打破這種畫麵,最終都還是忍住了。
此時表現出越多的不滿,就越會讓旁人誤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麽。
安錯錯始終大方的回以微笑,目光也坦坦蕩蕩,就是讓人想製造出來一點什麽話題,也都隻能乖乖的憋在心裏放著。
“世子有心了,不過我的確沒什麽事。”她笑了笑,繼續道,“隻是眼下我還有些事情要忙,怕是不能陪你了。”
眼下的事都有夠她去忙的了,哪裏還能顧得上南山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