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父親是幫凶
無論在哪裏,蘇宛極少失眠,可是躺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塌上,再親切不過,卻久久無眠,原以為走到今天這步,劉氏會和她直接撕開對峙,可是沒想到她卻矢口否認,推得幹幹淨淨,反倒顯得蘇宛不知道該怎麽辦。
原本計劃回蘇府有所收獲,眼下卻變得棘手。
劉氏不承認,又沒有證據和線索,蘇宛便沒了繼續下去的理由,她親眼所見的一幕幕,和今晚她所聽到的一句句,截然相反,她不知道該相信哪個。
渾渾噩噩了很久很久,久到蘇宛感覺到身子骨痛,漫星閣的外麵,仍舊是灰蒙蒙一片,她忘了,陽光極難照射進來,這裏是漫星閣。
“主子,你醒了很久?”
黃怡探了頭來,正看見蘇宛瞪大了眼睛望著床頂。
“本宮好像睡了,又好像沒睡,不知道醒了多久。”
她微觸頭,做出痛苦狀,黃怡忙過來攙扶著她,關切問:“主子可是冷著了?奴婢找人去請大夫。”
“不用,喝點兒熱水就好。”
宛拒絕了。
“本宮不舒服的事,對誰都不要說起。”
她再次囑咐著,伸手接過黃怡遞過來的熱水,徐徐飲著。
“奴婢知道了,主子長久不回來,老人都愈發懶惰了,這都幾點了,還沒開火,主子白對他們好了。”
黃怡嘟囔著,伺候蘇宛起身。
梨脂推開門,手中提著食盒,吐納間有白氣逸出,問道:“主子可是即刻用餐?還有點心沒有拿來,奴婢這就去取,放在這屋子裏也比晾在外麵的強。”
聞言,蘇宛和黃怡相視一眼。
“好。”
得到蘇宛回複,梨脂速又出去了。
“廚房說主子許久不在府上用餐,不知口味變沒變,所以準備了好幾種供主子選,點心也是,共做了五種呢,回娘家就是好,處處替主子想著。”
蘇宛坐在桌旁,見到了梨脂嘴中雖說的那些個特別準備。
看上去,每份粥都可口,每份點心都引人垂涎。
“主子,等一下。”
眼看蘇宛拿起梨脂從食盒裏取出來都著,黃怡忙阻止著,身影往裏間走去,倏爾又出來,手中拿著什麽東西到外麵去,回來都時候臉色微微暈紅。
“姐姐,主子再不用就涼了。”
梨脂催促著。
隻見黃怡拿著銀勺,小勺小勺地從原裝的碗中一點一點舀出來裝進另外一個碗了,每一個品種成盛得不多,隻是一勺,而勺子每放入一個新的碗中,她都會刻意逗留片刻才開始往外盛。
“這些沒問題,主子請用。”
黃怡恭謹道,隨後有換了銀著,將點心刻意從中間夾斷,一壁夾一壁說:“主子打小就喜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直到夾第三塊板栗糕時,梨脂驚叫了一聲:“呀,姐姐,快去洗洗。”
隨著她指的地方看過去,銀著發黑。
“這些東西,你去哪裏取的?”
蘇宛羽睫輕顫,問道。
“小廚房。”
梨脂忙答,眼中閃爍著疑惑和害怕。
“小廚房?”
黃怡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回。
“是的,小廚房說這是特地為主子準備的,還說他們做的不夠好,所以和大廚房做的全都送了來,這樣主子就可以隨便選了。”
梨脂敘述完所有,眨巴著眼仍舊不做的哪裏出了問題,隻是通過黃怡倆色察覺到事情不妙。
“你去請老爺過來,就說本宮出事了,人命關天,即刻就去。”
蘇宛看著梨脂安排道,又轉身對黃怡說:“你認識大廚房的人,把他們全都叫過來,就說本宮有賞,回來時再把那些老人全叫來。”
吩咐完,蘇宛便坐在位置上靜靜都候著。
桌上都東西雖然都有動過都痕跡,卻是看得出來東西全都在。
半炷香的功夫,偏房裏已經熱鬧了起來,黃怡進來時,衝蘇宛點點頭,投去肯定的眸光。
蘇亨一進房間發現蘇宛好端端的坐著,臉色瞬間陰沉。
“老身……”
蘇宛忙起身攔住蘇亨,聲線不自覺涼了一截,委屈著:“爹,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回,就遭遇此事,若是爹不喜女兒回來,直接說便是,何苦要用這樣的法子?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以為琰王妃沒在了娘家,那蘇府可怎麽辦,大哥的大好前程可怎麽辦?”
她抽泣著,攙扶起蘇亨坐在了桌旁,瞥見他陰沉的臉色倏爾變得尷尬,顧左右而言他:“你在胡說什麽?”
他一直瞥過一眼,便知道了發生什麽,此刻不欲正對著桌子坐,硬是側了身去。
“老爺!主子可是你的女兒!你不替她做主,要是姑爺問起,罪責誰擔當得起?”
黃怡跺腳急道。
“住嘴!她怎麽了?她不是好好地在這兒嗎?”
蘇亨猛然起身指著黃怡罵完,轉而又朝蘇宛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可是你呢,你是怎麽做的?老夫有時候在想,你究竟是不是老夫女兒,老夫的女兒她從前不是這個樣子!”
說完,他扭頭不看她。
“今日之事,怨不了別人,”
最後這句話,讓蘇宛收起了幹啼假哭,眸色純淨的道:“爹,大廚房的人和小廚房的人全請來了,不管是女兒的錯,還是有人要害女兒,難道你不打算問問看嗎?今日要害的人是女兒,他日要害的人又是誰?”
意識到蘇宛意有所指,蘇亨疾呼:“蘇宛!夠了!為何你每次回來都要掀起腥風血雨?為什麽這麽多人都相安無事,偏偏你卻遭人暗算?為什麽這些事情沒有發生在老夫身上?這究竟是你都問題還是別人都問題?”
梨脂目瞪口呆望向他,他竟然直呼名諱。
他頓了一頓,繼續道:“你看看你,哪次出大事你不在場?你不是災星誰是?為什麽偏偏在你身上會發生這麽多事?”
蘇宛倒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冷靜。
”爹,你當真不信女兒所言?不願給女兒清白?”
她直勾勾都望著,仿佛置身懸崖,轉念便會有天壤之別,蘇亨不言,她繼續反詰:“父親這般嫌棄女兒,是因為女兒沒有成為你手中玩偶罷?先是不甘願成為蘇若涵襯托,然後是不願意配合父親嫁作他人,還有她從前問起過的葉氏,如此種種。
“若非你,今日不會這樣”
都是蘇府子女,待遇千差萬別,他是間接凶手,導致悲劇的始作俑者。
“你看看你,哪有半點兒小時候的樣子。”
說完,他頹然失望地坐下,梨脂忙倒了水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