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匿名信
信沒有署名,字跡是陌生的。
蘇宛將信封放在說麵,清淺問道:“送信之人在何處?”
“回主子,是個小孩,見到奴婢在大門往外走,硬塞給奴婢後一溜煙兒跑開了,逃跑的方向有好幾個孩子在追逐,奴婢分不清是誰。”
黃怡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麽,如實答道。
“這信上說,大娘在津戶見了一個人,當時形跡可疑,相談甚久,最重要的是,爹爹當時沒有跟在她身邊。”
此時,門口有人影出現。
“奴婢待會兒再來。”
是梨脂的聲音,身影亦同時消失。
“夫人一向高傲,一般人她不可能去見。”
黃怡若有所思後柳眉微蹙補充道。
“你也這麽認為?本宮還想到了另外一點,為什麽報信人現在才送信來?剛巧是在接連發生兩件大事之時。”
她眸光瞥過桌上信函,神情凝重得道:“如果猜的不錯,他們上次散心的地方,應是在津戶附近。”
既然如此,散心是幌子,有重要的事才是目的,蘇宛瞬時明白過來。
“那主子,現在咱們應該怎麽辦?”
黃怡不解著問。
蘇宛沉吟片刻,緩緩起身,蓮步依依行至窗口,望著窗棱上的雪白霜花,冰冷入骨,卻也美麗綻放,輕輕說道:“靜觀其變。”
前皇後已逝,隻要承王不成氣候,她的餘黨亦掀不起驚天駭浪。
關於報仇,等下一步便是蠶食掉所有承王手下產業,見不得光的,奪其黃白之物而毀之,正當手段經營的,就用巧妙方法奪過來;其次,要讓承王身敗名裂,皇上念舊情,卻不是無限度,尤其是崔允提及一事;最後再是讓他和承王妃之間,反目成仇,最後,一舉讓承王和承王妃再無回天之術。
蘇宛隱隱覺得,劉氏事關體係重大,等收拾完承王,再收拾她亦不遲。
那些欺負過蘇宛的人,一個也別想逃脫。
“主子——”
黃怡小聲喚道,怕蘇宛想不開。
“無礙,你去看看那些小孩子,一個一個打聽,送這封信來的人,是為了幫助本宮。”
蘇宛聲音溫潤地道。
臨黃怡離開前,補充了句:“替本宮謝過小孩子,再賞點盤纏。”
話音甫出,她繼續看向外麵,臉色寂寥,想起雪兒對她的囑托來,送信者是個孩子,絕不會獨自前來,無論這人是誰,有心了。
一柱香後。
“奴婢出去的時候隻剩下一個孩子了,他帶著奴婢去找到了那個小孩,他身旁有人跟著,聽見奴婢稱呼小名,大人一下跑了,奴婢將主子的意思已轉達給孩子,趕緊回來複命了。”
黃怡一進房間,見房間裏沒有別人便直接匯報起來。
“不過……”
她稍事停頓,對上蘇宛冷睨之眸。
“奴婢覺得那小孩像是蘇府的故人,有五分像。”
黃怡眸色一轉,小聲說道。
“故人?”
除了忠叔和紫藤,蘇宛想不起還有誰是在她眼下離開蘇府的,可他們為什麽會送信?又為什麽不願意相見?
“主子——”
見蘇宛沉思,黃怡小聲輕喚,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麽。
“沒事,你先下去罷,讓她們把早點送進來。”
蘇宛淡然轉首,複又坐回位置上,目光裏如有冰湖平靜至冷,黃怡得令,肅然退下。
“嚐嚐看這個,據說是廚房新發明的菜式,酸甜酸甜的。”
梨脂盛出碗赤褐色的湯來,小心翼翼的吹著,勺子在碗裏來回拌動,繚繞白氣逐漸變少,然後她才遞到蘇宛唇邊。
隻見她朱唇輕啟,湯緩緩流入其中,隻一小點兒,梨脂收回動作,小心翼翼的看著蘇宛。
“嗯,還不錯。”
說著,蘇宛從梨脂手中接過碗,說著:“本宮自己來罷。”
“今日梅園的花是入冬以來開得最豔的,奴婢采摘了些回來,可主子總是不在屋子裏呆著,這不,都幹枯了。”
見蘇宛吃得差不多時,梨脂按摩著她肩胛,一邊有些失落地說起來。
“若是主子有興致,咱們一同去賞花好不好?”
她頗為期待的眼神裏泛著浩瀚星光,手下動作卻節奏平和著進行。
“現在?還有?”
蘇宛不相信地反問道,已然立冬,前幾日大雪更是厲害,和王爺一同路過梅園時,並未有多留心美景。
“說來也怪,奴婢也聽府裏人說,今年梅花開得最久,奴婢想啊,興許是她們都在等著主子前去呢,要不,為何這麽堅持著?”
聽梨脂這麽一說,蘇宛不禁嫣然一笑,側首望著一臉愉悅的梨脂,笑著道:“你呀,愈發會說話了。”
“也罷,本宮確實該去散散心了。”
她旋即起身,梨脂忙取過披風,喜笑眉開替她穿上,自從跟王爺說完意圖之後,蘇宛心間總有個隱結,她需要化解。
“主子——”
門外,是黃怡驚慌失措的聲音,蘇宛輕蹙眉宇,梨脂手中動作頓了下,笑容瞬間僵住。
“何事如此慌張?”
蘇宛清冽嗓音問道。
黃怡臉上沒有血色,喘著粗氣,瞥過房間裏的人,在門口才放慢了腳步。
“典當行,被官府的人查封了。”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蘇宛察覺到身上的披風劃落,她冷睨向身後,梨脂忙彎腰撿了起來。
“可知為何?”
蘇宛氣定神閑著問出口,見黃怡垂首咬緊嘴唇,眼瞳左顧右盼地轉動,額上有薄汗浮起,微又擰眉不服氣的樣子。
“說是——有人在咱們行裏換出去的,是假銀票,這,這怎麽可能?明明就是有人栽贓陷害。”
“你細細說來本宮聽聽。”
這下,蘇宛不但更不著急,反倒坐在了椅子上喝了口水,示意黃怡繼續。
“可主子——店鋪已經被勒令關閉了,不先去……”
她側了側身子,意思是去現場,抬眸對上蘇宛斜睇過來的眼神,音調兒逐漸放低,走到桌旁,朝梨脂努了努嘴,見她身影離去,才輕聲細語說道:“奴婢適才去的時候,官兵已經包圍起來了,掌櫃的正和他們以理據爭,那個揭發的人不斷在現場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