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無關的事,別管
蘇宛隔三差五便會讓人到蘇府裏去探望蘇亨,她自己從不出現,亦不讓人打聽飯莊的情況,除了會定時召回他們了解店鋪情況再安排接下來的計劃外,餘下就如同這場比賽不存在,急的黃怡等人團團轉,卻也隻有無奈。
就在這樣看似風平浪靜之時,管家一路瘋跑向碧玉閣,差點兒摔了跤。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蘇宛一向不喜管家的諂媚之態,可又找不到趕走他的理由,所以一直在等待機會,眼下雖見他如此,嘴上訓斥,心中卻是有著疑惑。
管家老成持重,按理說,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娘娘,娘娘的護衛讓奴才來傳話,抓到了一個可疑人。”
他陰陽貫穿的聲音聽著幾分不適,蘇宛斂眉,淡定地道:“人在哪裏?”
難怪他會如此慌張,自春華一事之後,府中的戒備不光是護衛,連同每個婢女奴才全都是如同發係懸梁錐刺股,隨時警惕著。
蘇宛知道自那以後,每個人都肩負起府裏安全之責,否則,琰王府的大門永遠開著,出去容易,進來難。
“抓的時候,是在池塘邊上。”管家喘著答著。
“帶進來。”蘇宛清冽著吩咐道。
她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這青天白日之下,第二個敢從偏門進琰王府的人,是何路人也。
管家非但沒有即刻去傳話,反而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樣子,眸色流轉,蘇宛斜飛去冷睨,嚇得他忙又垂首雙手輯禮道:“那人是……是……娘娘還是親自去看看罷。”
要她親自去看,莫非他們不敢傷了那人?看來,進王府來的人,是個有頭有臉的。
“帶路。”蘇宛沉聲吩咐道。
琰王府的景觀池塘,足有半畝地那麽大,蘇宛若是憑著感覺走,不知要走到何時。
“是。”見蘇宛不再責備,管家求之不得,柔和而溫順著答道。
陷害她的假幣一事鬧到宮裏,承王之舉在皇上麵前又多出一次失望,按照他的性格,他斷然不會因為已定格的舊事而作出這種魯莽之舉,除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句話可以用在她身上,那麽亦可以用在承王身上。
想到這裏,蘇宛不禁放慢步伐,前麵的管家頻頻遲疑著在前方等待她,這會子哪敢催促。
已走到池塘邊上,管家表現得卻有些古怪起來,走走停停,似在焦急蘇宛的速度,蘇宛眼波收盡眼底,卻仍是不變的走著。
路上,並沒有聽見異響,倒是管家不同尋常的神色,讓蘇宛覺得他像個驚弓之鳥。
“娘娘,馬上就到了。”管家輕聲提醒道。
“今兒個,奴才什麽都沒有看到。”說完,他便恭謹福禮轉身去向原路:“王爺吩咐了奴才還有重要事要辦,就不陪娘娘了。”
蘇宛眸光從恨不得飛出去的管家身上收回來,淡定地走向前麵。
“放開我,都說了我隻是進來找琰王妃。”
這道聲音,她怎麽會不認識,也難怪了管家會識趣著先行離開,好歹做著琰王府的管家,認識的人,知曉的事,本就比旁人要多一些。
青年被護衛春和竹押解著,蒲在一旁來回踱步,似在等待什麽。
“啟稟娘娘,屬下發現此人在府中鬼鬼祟祟,遂抓住了他,但是他狡辯稱是娘娘舊識。”
聽著蒲解釋,蘇宛頷首示意,青年聽到蘇宛出現,如遇救星,在兩位護衛手中強行轉首過來,蘇宛看著他激動的臉色逐漸不自在。
她纖纖玉手在袖子裏緩緩蜷縮起來。
“放開我。”青年用力掙紮,蘇宛直直盯著他,護衛未得令,不敢鬆開。
她看著他,看得她怒火點燃,看得他眼瞳躲避,又狼狽不堪之態,剩下的親近之意,蕩然無存。
蘇宛輕輕揮了揮手,聽見蒲朗聲道:“放開他,我們走。”
被鬆開後,青年用力甩著手腕兒,緩解帶來的痛楚。
“你那麽看著我做什麽?不就是個琰王府嗎?我又不是沒來過,竟然把我當賊看待。”蘇若剛理直氣壯得道。
護衛不會胡亂抓人,他們顯然不認識他,看著他惱羞成怒的樣子,蘇宛鬆開拳頭,徐徐邁步向他,音色幽幽地答:“那麽大哥,他們為什麽要抓著你不放?”
不待他回答,蘇宛轉兒又問道:“為什麽你進府裏來,沒人通傳?莫非,你不是從大門進來的?”
她話音一落,但見蘇若剛臉上顏色忽變。
“你胡說!我明明就是從門口進來的!還說我呢,你怎麽不反省反省你自己?”
蘇宛彎眉,嘴角上揚,好奇道:“我反省什麽?”
“你——你——你前不久去哪裏了?為什麽我來找你,硬是攔著不讓我近?”
果真與她去楚府有關,隻是沒想道,承王竟然說動蘇若剛前來,蘇宛饒有興致的看向他,為了掩蓋他的丟人行動,擺出富家子弟的紈絝作風。
如此,恐怕之前就於他的芝麻小官,已不得他心。
“所以你,找我不成,便用這樣的方式丟人現眼?護衛不認識你,管家可識得。”
蘇宛裙裾瀲灩一轉,悠然之音道:“說罷,你費盡心機進府,是為了什麽?”
她揣著明白裝著糊塗,眼底通明地道。
“我——哎呀我的好妹妹,與你無關的事,你能不能別去管。”
“所以,你今天是來替別人說情?”蘇宛扯扯嘴角,冷色道:“看來你倒是位心腸好的人,隻是我聽不明白,我做了什麽要緊的事了,害得你連蘇府的顏麵,為官的操守都不要了?”
見蘇宛咄咄逼人,蘇若剛臉色一沉,眸色深邃道:“你果真沒去?楚府快馬加鞭送出來的信,不是說的你?”
原來如此,蘇宛回京速度慢,而京城早已收到消息。
“哥哥真是說笑了,我何時認識楚府的人?為了莫須有的事,你便這番到琰王府邸,難免可笑罷?”
嘴上說著,蘇宛心中有了新的疑惑,他明是在琰王底下做事,何時開始為了承王而出力?這牆頭草的作風,倒有幾分蘇亨真傳。
“你說什麽,我明明是從大門進來的,隻是——隻是他們沒見到罷,況且,我隻來過一次你這裏,迷了路,有什麽好稀奇,倒是你那三個人,抓得我很痛,堂堂……”
蘇若剛在蘇宛冰寒的眸色中,逐漸說不出話來。
“既然問完了,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蘇宛下了逐客令,蘇若剛將後麵的話吞了回去,抬手欲指她,好一會兒才忍氣吞聲著從她麵前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