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表現的機會
不知不覺間，楊東一行人已經在醫院住了一周時間，而林天馳經過短暫的修養之後，率先傷愈出院，開始忙活起了出售漁船的事，而楊東等人則是繼續留在了醫院養傷，這幾天的時間裏，隻要一到了飯點，柴雨琪肯定會準時出現在醫院裏來給楊東送飯，弄得醫院裏的那些護士，都把柴雨琪誤認成了楊東的女朋友。
對於這種誤解，其實楊東心裏是很難受的，因為他清楚自己跟柴華南之間懸殊的地位，也明白自己跟柴雨琪之間，肯定不能出現一些逾越鴻溝的關係，所以始終在刻意的跟柴雨琪保持著距離，但柴雨琪卻是個性格大大咧咧的姑娘，根本沒注意到楊東對她所表現出來的距離感，仍舊每天樂此不疲的往醫院跑，在柴雨琪過來的時候，吳定遠也都會跟在柴雨琪身邊，不過並沒有參與到兩個人的生活當中去，始終表現出了一副很高冷的樣子，隻是安靜的跟在柴雨琪身邊，也很少說話。
……
這幾天的時間裏，民漁協會內部同樣暗流洶湧，隨著古保民以杭毅龍的名義轉包了蘇茂手中的海域之後，一行人就開始規劃和運作起了脫離民漁協會的事情，古保民等人準備離開民漁協會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對協會內部的利益分配方式極為不滿，民漁協會下轄控住了很多涉及漁業的港口和大部分沿港的海鮮市場，每年的資金流水高逾億元，純利潤也數以幾千萬計算，而嶽子文雖然對協會這邊的事情不怎麽過問，卻要從中抽取八成利潤，那剩下的兩成利潤，還不是給古保民自己的，而是整個民漁協會這些人的分紅和工資，以及運作公司的費用。
最開始的幾年，古保民對於這個傀儡的身份，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民漁協會的利益分配有些畸形，但是古保民加入民漁協會的初衷，就是為了靠上嶽子文這棵大樹，他這麽多年腳踏實地的運營民漁協會，也是為了幹一些成績出來，從而被嶽子文提拔，再往上走一走，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民漁協會被古保民經營的越來越好，而古保民的位置卻鐵打不動，當初他加入民漁協會的時候，嶽子文給他開出了一係列的優厚條件，但是隨著時間淡化，這些允諾已經全部落空了，或許在嶽子文眼裏，協會的效益好了，那麽古保民的利益也會增加，但是他卻忘記了一件事，古保民並非是一個職業經理人，他也是一個帶有強大野心的混子。
古保民能把民漁協會發展到如今的規模，除了嶽子文龐大的人脈網絡在提供支持，跟古保民自身的能力也密不可分，他當時想加入民漁協會，也無非是想通過嶽子文多結識一些背景，為自己將來的單飛鋪路，但是五六年下來，古保民的人脈背景，仍舊跟當初入行的時候沒什麽差別，兢兢業業的幹了六年多，賺的錢幾乎全都揣進了嶽子文的腰包，古保民維持了六年民漁協會，向上層輸的血越來越多，但是從頭至尾，自己除了向上層輸送利益，卻沒得到任何來自上層的回饋，這一點，讓他心寒了，既然自己想得到的東西沒拿到手，他自然不甘心傻逼逼的再去給嶽子文白白打工。
古保民不是十七八歲的街頭混混了，更不可能被人三言兩語的就給騙的暈頭轉向，相對於虛頭巴腦的承諾，他更加看重自己已經拿到手裏的利益，他和嶽子文的關係，就像是一段婚外情，當年風華正茂的嶽子文，每天穿著絲襪勾引古保民，說你隻要把婚離了，我以後就跟你過了，肯定能把你伺候的明明白白的，而古保民看見嶽子文修長的大白腿以後，也確實沒能抵抗住嶽子文的誘惑，不顧一切的來到了嶽子文身邊，每天接送對方上下班，給對方洗衣服做飯帶孩子，但是嶽子文卻對古保民越來越疏遠，甚至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五六年，嶽子文每天都對古保民說我愛你，但實際上呢，古保民其實連嶽子文的褲衩子都沒碰到過，試問這種隻有付出沒有收獲的畸形愛戀，又怎麽可能長久的維持下去呢？
古保民退出民漁協會，來源於他對嶽子文的忍無可忍，可是以他現在的處境，真想全身而退，也很困難，首先，古保民是不想通過辭職這種方式離開民漁協會的，因為走正規渠道，也就意味著他這六年間付出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在古保民看來，自己就這麽兩手空空的離開，是不公平的，但是他又沒辦法張嘴去跟嶽子文要自己這麽多年的青春損失費，否則以嶽子文的實力，真想收拾古保民，正如褲襠抓籃子一般，手拿把掐。
古保民對於嶽子文看法， 不管是出於了解也好，還是恐懼也罷，都讓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想從明麵上離開民漁協會，肯定是沒戲了，所以如果想補回自己這幾年的損失，他隻能暗搓搓的在私下進行戰略轉移，說白了，也就是洗錢，雖然古保民在嶽子文那邊不受待見，但是對於民漁協會，古保民還是握有絕對掌控力的，所以在民漁協會抽錢出去置辦自己的產業，對於古保民來說也並非難事，不過這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因為他抽錢的動作一旦過猛的話，勢必會引發嶽子文的警覺。
……
就在古保民開始收起爪牙，專心琢磨著從民漁協會身上薅羊毛的時候，郝麻子那邊倒是徹底清閑了下來，古保民自從生出了隱退的心思開始，就放鬆了對民漁協會的操控，專心琢磨起了自己那一攤子的事，這樣一來，已經逐漸被古保民邊緣化的郝麻子，整天閑的五脊六獸的，基本上一點正事沒有，眼看著其他分公司外鬆內緊的狀態，郝麻子也逐漸確信，蔣一楓遞給他的情報，確實不是假消息，看樣子，老古是真要把自己甩炮了。
這天中午，郝麻子正在辦公室發呆的空當，辦公室的房門再次被人推開，隨後蔣一楓溜溜達達的走進了屋內。
“聽說了嗎，金z那邊的兩個分公司，昨天向總公司報賬了，今年他們那邊的利潤，是負增長的，但是我實際調查了一下，這兩個分公司的管轄區內，加在一起多了六處市場，而且新登記了上百條船，但是全被瞞下了。”蔣一楓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斜眼開口。
“老古不是剛拿下蘇茂的那片海嗎，這麽快又有動作了？”郝麻子聽完蔣一楓的話，摸了摸滿是疤瘌的臉頰：“他下手挺黑啊。”
“現在時間還沒出正月，總公司那邊剛跟上麵派下來的人剛剛對完賬不久，所以短期內，嶽子文不會再次查賬，而且民漁協會上個季度是全額報的賬，所以老古現在往外抽錢，在賬麵上倒是很難看出端倪。”蔣一楓出於財務的專業角度解釋了一句之後，繼續開口道：“不過老古的吃相，確實要比我預計當中的還要難看了許多，我原本以為，他從民漁協會抽身，至少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現在看來，他應該是想在今年春節之前，就徹底跟民漁劃清界限，現在老古手下的那些嫡係人馬，一邊在幫他攝取利益，同時自身也在瘋狂的往自己腰包裏摟錢，整個民漁協會內部暗流洶湧，卻唯獨咱們虎灘這邊半死不活。”
“看起來，老古是真的打算舍棄我了。”郝麻子聽見蔣一楓介紹完其他分公司的情況，心裏的愁緒更加明顯，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煙盒：“三合公司那邊的情況，你打聽的怎麽樣了？”
“有眉目了。”蔣一楓點了下頭：“最近三合公司的林天馳，在頻繁的跟碼頭這邊的人進行接洽，打算把漁船出手。”
“他們要賣船？”
“這是肯定的啊，現在老古已經知道了古長瀾的事情跟三合公司有關，所以楊東他們這些人的心裏肯定也哆嗦，何況他們又不知道老古現在按兵不動，是因為準備抽身的事，肯定也怕老古會忽然出手，把他們拍在這個行業裏，那樣一來，這夥人就徹底廢了。”蔣一楓停頓了一下：“其實在老古心裏，他現在應該也特別希望楊東能撤出捕魚行業，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收拾楊東，畢竟楊東如果脫離了捕魚行業，雙方在這個領域之外鬥法，林寶堂他們也沒法硬攔。”
“不行，楊東這條船，我肯定不能讓他輕易出手，否則咱們就連唯一的表現機會都沒了。”郝麻子聽完蔣一楓的話，沉吟半晌後，嘬著牙花子繼續問道：“三合準備把船賣給誰啊？”
“最近三合公司的林天馳，跟梅廣濤走的挺近，我覺得他們之間交易的可能性應該不小。”
“梅廣濤？那不就是咱們碼頭上的船主嗎，胖乎乎的，小個不高的那個？”郝麻子聽見這個名字，扭頭問了一句。
“沒錯，就是他。”
“這事有點意思了哈。”郝麻子聽完蔣一楓的回答，伸手拿起座機，按下了一個內部號碼：“叫鐵軍和二寶立刻回公司，直接來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