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煩躁不堪的四蛋
沙灘廢屋內。
“大哥,你讓我走吧,行不?我聽說冤死鬼現身,都他媽喜歡摳人腚眼子!我有痔瘡!”張宇蹲在地上,仍舊喋喋不休的跟張傲哀求著。
“去你大爺的!冤死鬼又不是疏通下水道的,他沒事摳你幹啥?要搶你屎啊!”劉悅十分無語的嗆了一句。
“你先別說話,我跟他嘮嘮!”張傲打斷了劉悅的話,微微蹲在了張宇身前,指著門外漆黑一片的沙灘:“哎,你看見那口油鍋了嗎!”
“刷!”
張宇聽見這話,扭頭向門外看了一眼,等看清地上的一個沙坑之後,眼神恐懼的吞了一下口水,身體瑟縮:“你想幹啥?”
“你告訴我馬吉明是誰殺的,要不然,我給你扔油鍋裏炸了,你信嗎!”張傲把臉湊到張宇麵前,聲音低沉的威脅道。
“別!別!我不想下油鍋!我他媽要是下去!不得跟幹煸蠶蛹一樣啊!”張宇嘴唇打顫,肝膽欲裂的看著平靜無奇的沙灘,淌著哈喇子繼續道:“小刀!人是小刀殺的!”
“小刀是誰?”
“殺手!一個殺手!馬吉明就是他殺的!”張宇目光呆滯的看著沙灘,宛若碎嘴子一般,嘴角釀沫的繼續道:“小刀有四哥雇他殺人的視頻,還有他們打電話的錄音!”
“真的?”張傲聽見這話,眼神驀地一亮:“這個小刀在哪,你知道嗎?”
“我知道!小刀是蜘蛛俠的徒弟!叫蛛蛛刀!他會飛!屁股裏還能噴蜘蛛絲!”張宇扭頭,十分認真地看著張傲:“他剛去m78星雲把綠巨人弄死,然後回來找四哥要錢!他讓四哥準備了五百萬!四哥讓我去送錢,還讓我抓小刀,他說抓到小刀之後,要把他送到神盾局去!讓孫悟空拿大棒子削死這個b養的!
“哎呀我去你姥姥腿的吧,這他媽都說的啥啊!”劉悅原本在張宇提起那個叫小刀的殺手的時候,還是來了點興趣的,但是聽完後半段話,直接就無語了:“小傲,你可別跟他聊了,你看他大舌頭啷唧那樣!這就是個傻逼!純純的大傻逼!”
“噓!”
張傲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繼續看著張宇:“那你四哥說沒說,讓你在什麽時間把錢給小刀送去?”
“說了!說了!”張宇呲牙一笑,十分興奮的繼續道:“四哥說,讓我明天早上,親自帶人把錢給小刀送去,他還讓我帶著超人和鋼鐵俠一塊去,要不然怕小刀飛了,我追不上!”
“送錢的地址呢?”
“振興街大橋南。”張宇眼睛直勾勾的把話說完,歪著腦袋問道:“哎,你說他們為啥要把見麵的地址選在河邊呢,是不是因為海王帶著哪吒他們倆,在水裏埋伏著呢?”
“哎,那你要是去給小刀送錢,常石磊咋辦?”張傲繼續問道。
“他沒事,他在心動派對的地下室關著,我讓我們村的婦女主任和我老舅媽他們守著呢!他要是敢跑,就拿彈弓子打他籃子!”張宇光腚蹲在地上,凍得直哆嗦,淌著哈喇子回應道:“那你說,明天哪吒能去埋伏我嗎?”
“嗬嗬,你等會,我問問哪吒,看他明天去不去。”張傲咧嘴一笑,起身掏出了手機。
“小傲,你幹啥呀?”劉悅看見張傲的動作,頓時皺眉:“這個二五子說的話,明顯一點依據沒有,純粹是在這走嘴呢,你還真要告訴東哥啊?”
“他說話雖然不著調,但我覺得,不像全是編的。”張傲舔了下嘴唇:“有棗沒棗的,打三杆子唄!萬一打中了呢!”
……
另外一邊,和尚村私人診所內。
“今天晚上這事,有點怪啊。”李秋腰上敷著冰袋趴在床上,看著剛剛返回診所的青年:“你剛才說,你在心動派對的時候,才剛跳下樓,張宇就被人劫走了?”
“沒錯!”之前跟張宇一起跳窗的青年微微點頭:“我連襲擊我的人是誰都沒看清,不過從他下手的地點和時機來看,應該是蹲了很久了!”
“這就怪了。”李秋聽完青年的話,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疙瘩:“剛剛咱們在長錦那邊的內線回消息,說心動派對那邊,正在查內鬼,也就是說,張宇肯定是被綁走了,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別人綁他幹什麽呢?”
“秋哥,咱們今天晚上的計劃,是絕密,除了參與行動的人之外,別人根本不可能知情。”青年揉著酸痛無比的肩膀和脖子:“會不會是隔壁那些人幹的?”
“應該不會。”李秋琢磨了一下,微微搖頭:“咱們今天晚上抓張宇,就是為了幫他們救人,他們應該沒必要跟咱們扯這些沒用的。”
“如果他們是打算自己在張宇嘴裏把地址摳出來,然後單獨救人呢?”青年眨了眨眼睛:“當初他們跟咱們談的時候,明明說好把地給咱們,但是後來因為他們的人被抓了,所以這夥人才改口,說要讓咱們先幫忙救人,然後再把地過戶的,可是,他們如果自己把人救出來了,這地,是不是也不用給咱們了?”
“嘖!”
李秋嘬了下牙花子,陷入了沉思。
……
隔壁房間。
楊東站在窗口打了一個電話之後,轉身坐在了椅子上:“今天晚上,常石磊就在心動派對裏。”
“小傲和劉悅,把張宇的嘴撬開了?”林天馳快速問了一句。
“小傲在電話裏說,張宇晚上抽大了,根本沒審,他就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所以消息的真假不能確定。”楊東停頓了一下:“張宇還說,殺馬吉明的殺手,是四蛋雇傭的,叫小刀。”
“這件事不用想都知道。”林天馳皺眉點了下頭:“當初秦峰的死,還有針對咱們的那次刺殺,都跟長錦有關係,他們既然已經把事情做絕了,殺馬吉明也在意料之中。”
“小傲還說,那個殺手好像跟四蛋起了衝突,而且他手裏有四蛋買凶殺人的證據,並且以此為要挾,讓四蛋給他拿一筆錢,交易的時間,就約在明天一早!”楊東繼續補充道。
眾人聽見這話,齊齊一愣。
“東子,如果這麽說的話,咱們把這個殺手按住,是不是就算按住四蛋的命門了?”羅漢坐直身體,眼神明亮的追問了一句。
“豈止是摳命門啊,我覺得這就是在他拉稀的時候,給他腚眼子堵上了!”騰翔也立即插了一句:“這事咱們必須得參與啊,要不然都喪良心!”
“先不管消息真偽,但是以眼下的處境來看,咱們想辦這件事,有點費勁。”楊東有些犯愁的微微搖頭:“今天晚上咱們是跟李秋一起行動的,結果張宇卻沒抓回來,這事咱們不好解釋。”
“事是一起辦的,他們沒抓到人,憑啥懷疑咱們呢!”羅漢梗著脖子問了一句。
“這能一樣嗎,今天的事,是李秋牽的頭,他們那邊心裏有底,自然鐵板一塊,但是張宇現在黑不提白不提的就沒了,咱們想這麽含含糊糊的混過去,不屬於拿李秋當二五子了麽!現在李秋帶人搶了馬吉友,又衝了心動派對,就相當於嘉翎已經跟長錦徹底撕破臉了!但今晚張宇沒抓到,就意味著他們掏不出常石磊的消息,這樣的話,馬吉明的地他就拿不到,而咱們這邊又謊稱自己的人被長錦扣著,也是不見人不吐地,他們已經幹了這麽多事,但是一點好處沒落下,你覺得,溫世豪和李秋能樂意嗎?他們就算嘴上什麽都不說,心裏可能對咱們不產生排斥和懷疑嗎?”楊東抬頭補充道。
“那按照你的說法,明天一早的事,咱們沒法辦?”林天馳拿起邊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有些著急的繼續道:“倘若張宇吐出來的這個消息是真的,咱們又真的抓住了這個叫小刀的殺手之後,在麵對長錦的時候,可就占了上風了!”
“這事得辦,但是必須得有個計劃!”楊東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
淩晨一點,四蛋坐在辦公室裏,睡意全無,在他麵前的沙發上,公司裏的幾個青年也都陪他一起坐著,一個個困得眼眶通紅,但也不敢吱聲。
這一刻,四蛋已經徹底心慌了,而且心情也焦躁到了極致,此時此刻,要說他不害怕,那絕對是吹牛逼。
雖然在之前的交鋒中,四蛋的手段也極其殘忍,不僅殺了馬氏集團的秦峰,而且還讓人錘殺了三個誤打誤撞,去楊東他們辦事處偷東西的小偷,但歸根結底來說,張老三舅甥,都是劉弘力雇傭的,而且以劉弘力對於他的忠誠來說,四蛋相信,即便之前的事全都東窗事發,劉弘力也絕對不會出賣自己,何況劉弘力也跟自己說,張老三舅甥都已經被滅口並且毀屍滅跡了,按照長錦集團的背景,哪怕懷疑自己的人再多,但最終的結果隻要查無實據,他肯定就什麽事沒有。
但秦勝這件事卻不一樣,因為直到現在,四蛋都沒查到秦勝的真實身份,而且秦勝手裏,可是實打實的握著四蛋雇凶殺人的證據,這份東西一旦流傳出去,別說會被溫世豪和長錦的其他對手加以利用,就算在無人針對的情況上了線,麵對這種涉及人命的凶殺案,就算於家的關係再硬,又有幾個人會押上前途去幫他運作?
四蛋想跑,但又沒法跑,因為這件事一旦東窗事發,那麽他如果出去頂罪,事情隻會在他一個人身上終結,倘若他跑了,那麽作為家族企業的長錦集團,絕對難脫幹係,公司的其餘幾個老板,可都是他一奶同胞的親哥哥!
幾個小時的時間,對於四蛋而言,卻無比的漫長,巨大的心理壓力,讓他的嘴邊上直接鑽出來了兩個火泡,他端起已經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看著沙發上已經困得快要睜不開眼的青年:“冬青,幾點了?”
“撲棱!”
冬青聽見四蛋開口,精神一震,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看了看手表:“四哥,三點五十了!”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直接出發吧!”四蛋擺了擺手:“抓緊去鞍子河大橋那邊等著!”
“哎,好!”冬青雖然知道交易的時間是早晨五點,但是看見四蛋情緒不對,也沒敢多說。
“你記住,接頭的時候,如果沒問題,就把錢給對方,但是如果有問題的話,就直接把接頭人幹死!不論如何,都不能讓別人摸到這條線,懂嗎!”四蛋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宛如精神失常了一樣,眼中滿是凶光:“還有,如果早上的交易一切順利的話,就順著線索往下捋,一定把小刀給我帶回來……不!直接把人除掉!他活著,太危險了!”
“放心吧四哥,我記住了。”冬青聞言,咬牙點頭,此刻他嘴唇發幹,也冒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因為他在社會上混,隻是為了在社會上能有點地位,掙點巧錢,讓自己活得瀟灑一些,他出來混的原因或許有很多,但絕對不是為了做亡命徒的,但是他加入長錦,已經六年了,而且日子過得不錯,在公司裏也算有點地位,而往後的日子裏,他如果還想繼續吃這碗飯,就隻能咬住牙,去接下這個十分危險的任務。
“放心,今天晚上不管出什麽事,長錦都會保著你們!”四蛋看見冬青眼中閃過的一抹猶豫,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我於旦康不是卸磨殺驢的人!”
“四哥,你放心吧,我端了你這麽多年飯碗,該我出力的時候,我肯定不往後縮!”冬青點了點頭,隨後叫著屋裏的幾個青年,大步走出門外。
……
與此同時。
和尚村私人診所內部,楊東和李秋等人,都已經陷入了熟睡。
“吱嘎!”
幾台私家車開著霧燈,遠遠停在距離診所五十米外開的距離,隨著車門敞開,為首一名中年調整了一下臉上的口罩,裹緊了懷中的沙噴子,帶著身邊的一夥人,行色匆匆的向黑暗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