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一章 心裏有數的小蔡
距離小蔡居住小區不遠的一處燒烤店裏，黃碩和他找了一個包房，等酒菜上齊了，就開始聊了起來。
“來，吃個豬尾巴，我記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東西了！”黃碩把一根豬尾巴放在小蔡的餐碟裏，十分熱情的開口。
“你可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了，到底找我啥事，直說吧！”小蔡雖然答應跟黃碩一起出來吃飯，但以前明顯沒少被他坑過，所以上下不一的眼睛裏，始終充滿謹慎的光芒。
“哥們，你現在還跟苑老二他們混呢？”黃碩呲牙一樂，打開了話匣子。
“對啊，我都跟二哥他們混了好今年了，這事你不是知道麽！”小蔡啃著豬尾巴回應道。
“那你跟他們混，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啊？”黃碩喝著啤酒。
“這東西沒準，你也知道，跟大哥這東西也沒有工資，都是要賬的時候，二哥給我們抽零花錢，一個月大概兩三萬吧。”小蔡低調的吹著牛逼。
“你可拉倒吧，別人不知道你怎麽回事，我還能不知道啊？我都聽說了，現在你根本就沒跟苑老二，而是跟苑老二手底下的海龍在一塊呢，對吧？而海龍在苑老二手底下，壓根就不入流，自己都吃了上頓沒下頓呢，你跟他在一起混，這一年都未必能賺到三萬塊錢吧？平時能跟著蹭頓飯，去夜店喝點酒，你都算燒高香了！”黃碩笑嘻嘻的開口。
“既然都知道，那你還問我啊！”小蔡啃著豬尾巴翻了個白眼。
“來，嚐嚐這個蒜泥狗肉！”黃碩繼續動筷子。
“我是滿族，不吃狗肉！”小蔡擺了擺手：“碩兒，你別跟我繞彎子了，有啥話就直說吧！”
“哥們，現在苑老三，還跟苑老二在一起嗎？”黃碩遞過去一支煙開口問道。
“在呢！最近二哥放出去的帳，都是三哥在追，他從監獄出來之後，自己做過兩次小買賣，但是都幹賠了，所以二哥一直養著他呢！”小蔡點了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三哥最近買了一批摩托車啊？”黃碩繼續問道。
“沒聽說！”小蔡微微搖頭：“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雖然名義上是跟苑老二混的，但實際上就是海龍手底下的小拉拉，平時連苑老二和苑老三的麵都見不著，我上哪知道他們的事兒去！”
“小蔡，這件事，你幫我查查唄！”黃碩掀開燒烤店包廂的門簾往外看了一眼，確定周圍沒人之後，壓低聲音開口道：“前一陣子，苑老三買了一批摩托車，你幫我查一下，他買這些摩托車是給誰用的唄！”
“操！你真能扯犢子，苑老三是出了名的酸臉子狗，我幫你瞎打聽他的事，那他知道了，不得揍我啊！我可聽說他在監獄裏的時候就聽牲口，還艸過獄友的屁.眼子呢！”小蔡翻了個白眼，隨即眼中閃過一抹睿智的光芒：“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沒好事，這個活我不幹昂！你別以為我真傻，我跟你說，其實我心裏啥都有數！這件事，肯定不止幾台摩托車這麽簡單，否則這麽淺顯的事，你怎麽會讓我當臥底呢！”
“你看你這個人，咱們倆這麽多年的關係，你就這麽信不過我呀，何況我也沒說讓你白幹！”黃碩呲牙一樂，直接拉開了手包的拉鏈：“我知道這件事你辦起來有風險，但我不是說了，我不會讓你白幹嘛！”
“刷！”
小蔡看見黃碩包裏的好幾遝子百元鈔票，吞咽了一下口水，確實動心了，正如黃碩所說，他跟的大哥海龍，其實也隻是苑老二身邊的一個小跟班，所以他平時跟著那些人瞎混，隻能混個吃吃喝喝，而且混到現在，他想買衣服買鞋，都還得從家裏要錢呢。
“我幫你辦事，你真不讓我白幹啊？”小蔡看著黃碩包裏的現金，著實是心動了。
“哥們，如果換在幾年前，我說花錢找你辦事，那肯定是吹牛逼，但現在不一樣了，你也看見了，我開著剛提的大寶馬！身上的衣服，全套阿瑪尼！實話跟你說，我現在泡妞都不泡高職的了，全去大學城找！你要是讓我一下子拿出個百八十萬來做生意，那我費點勁，不過幾萬塊錢對於我而言，還真不叫事！”黃碩說話的同時，二郎腿不斷地顫悠著。
“可是苑家那哥倆，性格可都挺猖，我要是瞎打聽他們的事……嘖！”小蔡看著黃碩包裏的現金，糾結，很糾結。
“小蔡，說句難聽的，你跟他們混，不覺得掉價嗎？你祖山可是鑲黃旗皇族！你不是說過麽，鑲黃旗是上三旗之首，旗內無王，由皇帝所親統，兵為皇帝親兵，侍衛皇室的成員也從上三旗中選，這妥妥的就是禁軍後代啊！哥們，就你這素質，放在大清朝，那都是站在皇上身邊的人，你說你現在跟著老苑家那哥倆混，能有啥出息啊？成天給他們端茶倒水的，那幹的不就是個太監的活麽！”黃碩越扯越玄乎。
“我幫你這個忙，你真能給我錢嗎？”小蔡看著黃碩的手包，咬了咬牙。
“咱們倆可是光腚長大的，你不信我？”黃碩明顯有點急眼。
“行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再信你一次！反正我跟苑老二混了這麽多年，他也沒給過我一分錢，我不欠他的！”小蔡攥著拳頭，果斷點頭。
“哎，這不就對了嘛！”黃碩見小菜點頭，當即呲牙一樂，隨後拿著手包起身：“既然事談成了，那我就先走了，晚上我約了一個沈音的妹子去斯卡拉玩，這邊的帳你結了吧！”
“你啥意思啊？今天晚上，你不是說要帶我開葷去嗎？再說這飯是你請我的呀！”小蔡有點懵逼的眨了眨眼睛。
“哎呀，咱倆這種關係，我還能坑你麽！你先把這件事辦好，等有結果之後，我把這些錢一起給你補上，這麽多年的朋友了，我還能因為一頓飯坑你啊！行了，我先走了昂！等事情有結果，你給我打電話！”黃碩扔下一句話，都沒等小蔡反應過來，就夾著手包，邁著小碎步跑了。
……
翌日一早，趙磊趕到紅歌集團之後，在辦公室坐了一會，接著就溜達著去了老卡的辦公室，隨便找了個話題跟他聊起了閑篇，等倆人嘮的差不多了，趙磊才狀若隨意的向老卡問道：“對了卡哥，昨天在會議上，我不是跟萬總提過，想讓大寶去新公司當經理麽，這件事，你覺得合適嗎？”
“哈哈，你可真能考我，我就是老萬的一個司機，你覺得大寶能不能去新公司當經理，這事我說的算嗎？”老卡聞言一樂。
“卡哥，我都在公司混了十幾年了，您就別跟我說官話了，萬總對這件事到底是個啥態度，你給我透透風唄！”趙磊姿態很低的遞過去了一支煙。
“怎麽，對於趙宗寶這件事，你這麽上心啊？”老卡接過煙笑道。
“是啊，這事我的確挺上心的，你也知道，大寶是我的親堂弟，又為集團服務了這麽多年，我想讓他的位置往上提一提，這不算過分吧？”趙磊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事你問我其實沒啥用，因為萬總還真沒說過，他準備怎麽去處理這件事，不過話說回來，這件事的阻力，現在不在老萬身上，雖然老萬心疼你，但是也不能什麽好事都奔著你先來，這樣的話，其他人會覺得老萬辦事有失偏頗，你覺得呢。”老卡笑著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楊東在盯著唄！”趙磊瞬間領會了老卡的意思。
“嗬嗬，楊東的態度，昨天在會議桌上不是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嗎！你現在就這麽硬逼老萬把這個新公司交給你弟弟，這不是在給他添亂麽！”老卡嘬了一口煙，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靠在沙發上：“關於新公司的事，究竟是交給趙宗寶打理，還是你跟楊東隔江分治，亦或者是老萬直接雇傭一個新的職業經理人團隊，這都是沒準的事，俗話說聖心難測，那你說老萬在這紅歌集團裏，又跟皇上有啥區別啊？”
“嗬嗬，這話也對。”趙磊聽見這話，笑著應承了一句，但心裏也泛起了嘀咕，按照老卡的說法，萬紅仰目前應該是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態度的，而他如果想推趙宗寶上去，那麽肯定得先讓楊東那邊退步，而楊東的條件也開的很清楚，讓他退步可以，但趙磊必須得把四蛋挖出來。
一邊是讓跟了自己好多年，忠心耿耿的堂弟更上一層樓。
另一邊是跟四蛋合作，可以拿到手的一大筆高額返點。
這兩種選擇，一時間讓趙磊變得很糾結，因為這兩件事，對於他而言，真的都很難放下。
……
黃碩跟小蔡見了一麵，讓他幫忙打探苑老三買摩托的事情以後，楊東那邊也就陷入了平靜，因為他知道，趙磊思考四蛋這件事的利弊，也需要時間，所以他雖然急，但是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也隻能耐著性子等待。
與此同時，小蔡在見了黃碩一麵之後，也確實對這件事上心了，想要把黃碩答應給他的錢賺到手，所以這一天時間都在琢磨，怎麽能夠接觸到苑老三，正如之前所說，小蔡雖然勉強能算是苑氏家族團夥裏的人，但地位極為低下，平時根本沒啥機會見到帶頭大哥，估計苑老二和苑老三，走在大街上都不一定能認出他來，所以他想接近這倆人，去挖他們的消息，也是無比困難的。
到了中午十一點鍾左右，小蔡這邊還沒等想到辦法，但是他大哥海龍的電話，卻打到了他的手機上。
“喂，龍哥？”正在琢磨著不知道怎麽查苑老三消息的小蔡，躺在床上接通了電話。
“你抓緊打車上去公司一趟，有急事要辦！”海龍語速很快的吩咐道。
“大哥，咋了？”小蔡雖然在苑老二團夥當中混的不咋地，但是在海龍麾下，還是很有地位的。
“公司有筆賬要爛，咱們得跟著過去瞅一眼，抓點緊吧！”海龍催促道。
“要賬？這種活還能輪到咱們身上呢？”小蔡聞言，有點半信半疑，因為海龍在苑老二手下，就是個打雜跑腿的，基本上就是個純純的雜牌部隊。
“我也不知道，是二哥給我打的電話，應該是公司人手不足，反正去了就有錢，你怕舍得！你別磨嘰了，抓緊去公司吧！我也往那走呢！”海龍繼續催促道。
“好嘞，馬上到！”正愁不知道怎麽研究這事的小蔡，登時從床上竄了起來。
……
苑老二的公司因為做的是放貸的業務，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生意，對於辦公需求更是沒有，所以門臉並不大，隻是一個租來的二層樓商網，平時供他們喝茶、打牌之用。
小蔡接到海龍的一個電話之後，速度極快的打車趕到了公司，等他進門的時候，海龍和公司的其他幾個人，正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嘮嗑，像是他們這種底層，是沒有機會上樓見老板的。
“大哥，出啥事了？”小蔡進屋以後，湊到海龍身邊遞過去了一支煙。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工業園區那邊，有一家數控廠的老板，在二哥手裏借了一千多萬的周轉資金，不過現在還不上了。”海龍輕聲回應了一句。
“怎麽，廠子倒閉了？”小蔡微微蹙眉，之前苑老二放貸，就遇見過這種情況，而那種債主破產的帳，也是最難往外摳的，一旦磨嘰起來，糾纏三五個月都有可能。
“這次不是，聽說那個廠子經營的不錯，但是老板突發心髒病死了，現在老板的幾個孩子因為分家產鬧起來了，要把廠子賣了，而當初那個人找二哥借錢的時候，就是用這個廠子抵押的，所以二哥肯定不能同意他們私自給分了啊！”海龍翹著二郎腿回應道。
“二哥手裏不是有欠條嗎，這怕啥的？”小蔡在苑老二麾下混了這麽多年，雖然地位不高，但也沒少出去追賬，所以還是有一定法律常識的插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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