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二章 沒有股份的一把手
當晚五點半左右，獨眼就開著一台七座漢蘭達停在了酒店樓下，跟李靜波一起接上了楊東和騰翔、黃碩三人，驅車駛離。
李靜波朋友舉辦的這個啤酒節，是在市裏一個廣場舉行的，中間搭了一個舞台，周邊也支起了不少大排檔一樣的店鋪，除了正中舞台上有歌舞表演，周邊還支起了不少碩大的帳篷，裏麵有著馬戲團和雜技等等的各種演出。
楊東一夥人到場後，就坐在了正對舞台的一張露天桌子上，很快就有人往桌上擺滿了各種燒烤，還有唐汪手抓羊肉、釀皮子、百合桃等等地方小吃，一夥人也隨即落座，開始喝酒聊天，距離眾人不遠處，一場不起眼的桌邊，張曉龍手裏掐著一瓶啤酒，湯正棉也吃著羊雜碎和燒鍋子，兩人宛若遊客一般閑聊著，但目光卻始終機警的盯著楊東所在的方位。
楊東那張桌上，獨眼等幾人落座，啟開一瓶黃河啤酒，開始給眾人倒酒，一個服務生也拿了一條蘭州飛天夢送了過來：“李哥，這煙是風哥讓我送來的，他那邊在招待幾個哥們，說一會過來跟你喝點！”
“沒事，你讓他忙自己的吧，我這邊招待的都是家裏的親戚，沒外人！”李靜波咧嘴一笑，把成條的煙打開之後，給服務生遞過去了兩盒：“拿著抽！”
“好嘞，謝謝李哥！”服務生挺高興的笑了笑，拿著煙轉身走了。
“看起來，你在這邊混得不錯啊，三教九流的人，還都認識不少！”楊東見狀，笑嗬嗬的開口。
“l州跟沈y一樣是省會城市，這城市一大，人就多，誰能做到在哪都吃得開啊！我可不像你，在沈y有名氣，隻要是社會上混的，聽見楊東這個名字，都如雷貫耳！”李靜波矜持一笑，跟楊東碰了下杯：“這個啤酒廣場，我占股份！”
“哥們，你挺會過日子啊！在你老丈人的集團裏地位那麽高，還做這種小生意啊！”黃碩啃著羊排，笑嗬嗬的開口。
“我在這邊，就是驢糞蛋子外麵光！長天集團內部，所有人都占著股份，唯獨我是白紙一張，雖然活沒少幹，事也沒少辦，但終究是個外姓人！”李靜波跟幾人碰了下杯，開口解釋了一下。
“這次長天集團往東北投資，你嶽父不是說，要讓你掛帥嗎？沒跟你提股份的事？”楊東聽見這話，往深問了一句。
“我在長天集團，就是個打短工的，辦事都是按比例拿錢，以前我辦的幾次事，包括基金會那邊，我嶽父倒是也拿出了一部分股權，但是全都掛在了薛茜名下！”李靜波放下酒杯，戴上一次性手套給楊東撕了一條羊腿：“嚐嚐這邊的小羊羔，味道不錯！”
“這次進東北，你嶽父還是準備把股份劃給薛茜？”楊東聽見李靜波的話，對於薛仲元的分配方式微微有些不滿。
“我沒主動問過，但應該是這樣！”李靜波點頭。
“該說不說的，你這個老丈人，多少有點操蛋啊！整天用你給他辦事，還耍這些小心眼防著你？”黃碩心直口快的插了一句。
“也不能這麽說，他也有難處！”李靜波很豁達的莞爾一笑：“西北長天是個大集團，如果把它比作是一個帝國的話，那我嶽父自然就是說一不二的皇帝，但自古以來，帝王也不是沒有煩心事的！麵對這座江山，薛然和薛猛都想能夠繼承九五，而我終究是一個外姓人，如果我嶽父真的直接把股份劃給我，不僅薛家那哥倆會對我有敵意，而且我做大之後，他們還可能對我進行拉攏，一旦事情真變成這樣，薛家就徹底亂套了！但他現在把股份給了我媳婦，那哥倆也沒什麽話說，而我也能掌握話語權，挺好的！”
“你嶽父這是一石二鳥啊，既通過這種方式讓家族內部產生了製衡和穩定，同時也能保證你對他女兒得好好的，否則啥也剩不下！”騰翔也笑了。
“上門女婿，不好當！”李靜波莞爾一笑，再度端杯。
“這次長天準備去東北的事，你嶽父還沒跟你聊過？”楊東吃這東西問道。
“說過一嘴，他說讓我先把基金會的業務，跟一個外聘的職業經理人交接一下，然後準備去外地，雖然沒點明，但指的應該就是東北！”李靜波應聲。
楊東聽見李靜波的回應，又想到了周航那邊拜托他的事，也沒繞彎子，直言道：“小波，你給我透個實底，你嶽父這次去東北的事，集團內部到底有沒有開始運作？”
“這話，你是替周航問的吧？”李靜波點燃了一支煙。
“是！”楊東也沒藏著掖著的點點頭：“這次雙方合作，畢竟是我搭的線，周航既然信我，我也不能讓他稀裏糊塗的蒙在鼓裏！”
“你告訴周航，關於合作的事情，讓他不用擔心，我估計他隻要願意把膨潤土產業讓出來，這個合作肯定可以達成！”李靜波掃了一下周圍的幾張桌子，壓低聲音道：“其實老薛要膨潤土，就是一個借口，即便周航不吐口，他肯定也會開拓東北市場，因為他那個老對頭趙福來的大福集團，已經在吉l投資了，以他們倆的關係，老薛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對方做大！其實他真正在意的，是周家的背景！”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知道接下來怎麽談了，你放心，等長天集團進軍沈y之後，就算老薛不給你股份，我也會在周航這邊給你要個名分！”楊東拍了拍李靜波的胳膊。
“說實話，一個人出來闖蕩了這麽久，要是說不想家，那肯定是不現實的！我現在有機會能回去，沒事可以跟你們聚聚，心裏就挺敞亮！我在這邊雖然衣食無憂，但是很多時候，心裏憋著得話，是沒人說的！”李靜波並沒有接著楊東的話往下聊，很平凡，也很認真的感慨了一句。
“放心，等這次去了東北，咱們就都好起來了！”楊東端著酒杯，笑吟吟的開口。
……
楊東今晚出來跟李靜波喝酒，隻是簡簡單單的問了一下薛仲元的事，而李靜波雖然知道楊東是為什麽問的這句話，但也一點沒瞞著，雙方之間更沒有什麽試探，很自然的就把話給談完了，接下來的時間裏，眾人就開始敞開酒量喝酒，坐在一起沒什麽主題的聊著天吹著牛逼，氣氛相當融洽。
晚上十一點多鍾，楊東又跟李靜波出去唱了會k，隨即被送回了酒店，而周航那邊則比他回來的早了不少，聽說楊東回來，直接去了他的房間。
“今天晚上，你跟老薛聊得咋樣啊？”楊東在冰箱裏拿出兩聽可樂，給周航遞過去了一罐。
“氣氛倒是不錯，但是聊的話題比較發散，純粹是商務宴請，他在桌上沒再提過合作的事，我這邊也沒主動往話題上麵靠！”周航簡單概括了一下他這邊的情況，隨後對著楊東問道：“你那邊呢？”
“老薛的脈，我基本上摸清了，他確實挺想合作的，而且對於這件事沒什麽花花腸子，你要是感覺他的條件可以，就不用了擔心後續的事了！”楊東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把李靜波的話如實的告訴周航。
雖然李靜波說周航這邊即便不把膨潤土行業的大門對薛仲元敞開，這個合作也可以達成，但楊東肯定不能把這話告訴周航，因為他一旦這麽做了，首先是在拆薛仲元的台，其次也是因為李靜波對他說這些，是出於對他絕對信任，但是他一旦把這話再轉給周航的話，那麽李靜波勢必會成為薛家吃裏扒外的罪人，何況楊東也能感覺出來，周航對於膨潤土這個附加項目並不是十分看重，而且按照薛仲元的說法，一旦他那邊用合作公司的外資身份投資的話，這種事也算是老周引入外企投資的政績。
“薛仲元那邊，除了咱們這邊，還有沒有其他中意的地區？”周航聽見這話，繼續問了一句，似乎是準備切斷薛仲元那邊的其他選擇，做到萬無一失。
“這事你沒必要這麽謹慎，因為薛仲元既然願意跟你談，而且連條件都開出來了，就說明他本身就是對去沈y投資的事情有興趣的！現在雙方正在談判的階段，你如果背後去做其他的小動作，反而會讓他對咱們這邊產生不好的想法，你覺得呢？”楊東反問一句。
“嗯，這事是我著急了！”周航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跟家裏那邊聯絡一下，然後明天再正式約談一下薛仲元，把具體的細節敲定一下！”
“這些事你不用跟我說，我跟你過來，就是給你引薦薛仲元的！最後不管你們合作成功與否，賺的錢也不進我的腰包，我跟著操這個心幹啥！”楊東開了個玩笑，主動進行了避嫌。
“哈哈，你這是煩我了！要不你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放鬆放鬆唄？”周航眨了眨眼睛。
“拉倒吧，我出門之前蘇艾跟我說，讓我晚上睡覺都得跟她開著視頻！我跟你放鬆雞毛啊！沒事你就退下吧，我困了！”楊東敞開衣櫃，拿出了裏麵的浴袍。
“行吧，你要是不去，那我就自己走，體驗一下西北風情！正好薛猛約我呢！”周航聞言，拿著手包起身。
“薛猛，你咋跟他玩到一起去了？”楊東聞言一愣。
“今天晚上，我們倆聊得挺好，怎麽了？”周航看見楊東的表情，有些好奇。
“薛猛這個人，雖然是西北長天的二公子，但不太像樣兒，你跟他接觸，得注意點！”楊東隱晦的提醒了一句。
“你放心吧，我跟他接觸，就是為了在跟薛仲元談判的時候，有人能幫忙說句好話，至於交往的尺度，我有分寸！”周航笑著打了個招呼，離開了楊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