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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告上公堂送錢去

  王忠告訴戈廣牧,這件事就算告到衙門那裏,衙門也不會理會,若是戈廣牧執意不認,這種事情張祖望隻能吃一個悶頭虧。


  戈廣牧是真的不願意還這錢,聽王忠這麽說,不由放下心來。


  王二柱來了幾次,也不敢說什麽欠債,王忠回話就是他們大戶人家,怎麽會欠他人錢財,這若是再來,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王二柱回去稟告了張祖望,張祖望再也無法保持涵養,破口大罵,說著戈廣牧也是書香子弟,怎麽能夠如此出爾反爾。


  “老張,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若真是書香子弟,怎麽會來你這裏。難道你還是那謝家寶樹不成。這不是書香弟子,但是奈何別人祖上是封疆大吏,他非要賴你,你又能如何”


  張誌述還在為那兩百兩銀子生氣,出言譏諷說著。


  張祖望想了想,讓人將盧牙請來,希望盧牙這個書啟師爺能夠幫忙。


  盧牙到了之後,聽了這件事,笑著說:“若是以前,這件事就難辦了,但是如今知府大人前去別的地方,現在是通判和同知兩位大人在辦事。不是我說,這兩位大人,就是有錢有理,無錢無理,錢能變理的人。”


  張祖望聽了之後,詢問盧牙要多少銀子。


  盧牙說至少要百兩銀子,這點銀子,若不是自己出麵的話,連師爺都打發不了,更別說通判了。


  張祖望說如今還沒有這麽多,希望盧牙能寬限,等到銀子到了之後,再為疏通。


  “張相公,你真是氣糊塗了,怎麽說出這麽胡話,這當官的,還有等事後的嗎退一步說,若是你先不疏通,到時候通判一看卷麵,見到上麵寫著六百量銀子,到時候他和那戈家小子說了一番,給他三百兩銀子,就可以讓我們輸,你說這戈家小子是願意給三百兩,還是願意給六百兩呢”


  張祖望聽了之後,看了看張誌述,張誌述連忙說:“老張呀,那兩百兩銀子,有一半是我的,我可沒有什麽府台爺爺,縣尊父親,這一百兩銀子,我實在無能為力了。”


  “那狗真是的,我這一輩子打鳥,沒有想到最後被這個雛鳥給啄了眼睛。”


  張祖望於是將僅有的家底給拿了出來,交給盧牙,盧牙二話不說,拿起筆來寫了一個折子,說是戈廣牧借錢不還。


  至於是借錢幹嘛,盧牙自然不用寫明了,於是遞了上去。


  這通判接了銀子,於是第二天就讓捕快去拿人,捕快到了戈府,將來意說了出來。


  王忠連忙拿錢出來,張氏還茫然的時候,王忠就已經打發好了。


  這因為戈廣牧是一個讀書人,所以王忠希望不要帶枷鎖這些,捕快們見戈廣牧體不勝衣,收下錢之後,就帶著戈廣牧到了衙門。


  通判升堂之後,見到戈廣牧,準備讓戈廣牧跪下的時候,一旁的府丞告訴通判,這戈家世代衣冠,他父親曾經也是正五命的員外郎,還是免跪了。


  通判聽了之後,打量了一下戈廣牧,詢問戈廣牧說:“不知道戈公世傑和你什麽關係”


  “真是先父。”


  這通判聽了之後,想起了,當初戈文英和自己也算是同年,一起在瑞門享受過聖恩的人。


  外加府丞說著戈家世代衣冠,認為戈廣牧也是勳貴之後,不由將心偏向了戈廣牧。


  若是隨便一戶人家,那麽通判自然會堅守自己的原則了,但是勳貴之後,那就另說了。勳貴之間,總是有一種奇特的惺惺相惜之感。


  通判也讓戈廣牧免跪,讓後傳原告。


  張祖望自然也不願意進來,幹他這一行的,認為進衙門是晦氣,所以找了一個往日交好的,一個飯店的老板。


  張祖望家是長年不開灶的,飯店老板對於自己這個最大客人,自然不敢怠慢,在聽張祖望已經打點好了一切,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他進來之後,通判詢問了一下他的職業。


  飯店老板說完,通判詢問說:“六百兩無誤是吧。”


  飯店老板點點頭,這時候通判一聲大怒,拍著案桌說:“放肆,竟敢欺騙本官,你一個飯店,能有六百兩銀子就算有,也能借出去”


  飯店老板見到這個情況,瞎嘚瑟瑟發抖,在一旁看著盧牙見到這個情況,不由稟奏。


  通判讓他進來,盧牙開口說:“大人,這飯店有兩百兩倒是不奇怪,這戈府乃是城中有名的大戶人家,這借六百兩,隻要有錢的,一定會借了。”


  “不知道有誰見證”


  王二柱上來了,叩頭說明。


  通判讓飯店老板下去,詢問王二柱:“這在什麽地方借錢的。”


  “在小的家裏。”


  王二柱說完,自作聰明的說:“這飯店老板沒有那麽多錢,隻好找我家老爺借。”


  通判讓師爺記下,然後讓老板上來,詢問說:“這錢你在什麽地方借給他的。”


  老板心想這張祖望不願意惹上這一樁事,於是就開口說:“在小的店裏,小的親自開賬房取出來的。”


  通判聽了之後,驚堂木一敲,大聲嗬斥說:“抵牾已見,本官再問你們,這戈廣牧借這六百兩銀子所圖為何”


  “大人,小的隻管借,不敢問。”


  “事上竟然有如此糊塗的人,六百兩銀子,借出去不問來由。”


  這時候戈廣牧也從恐慌之中醒了過來,連忙辯解說:“大人,我家雖然不算富家一方,也算薄有資產,怎麽會去向外人借,大人明鑒,大人明鑒。”


  通判聽到這裏,看著飯店老板說:“你說是還說不出這人借錢為何那麽本官就隻能判你二人,合謀敲詐良家了。”


  老板聽了之後,隻好說:“大人,冤枉呀,這是張祖望張老爺,他老人家讓小的來的,小的真是不知情。”


  通判聽了之後,大聲說:“偽成原告,擾亂衙門按律笞四十,拿下去。”


  通判說完之後,讓捕快去傳張祖望。


  張祖望本來就在一旁看著,立馬走了出來,對著通判行禮說:“晚生在此,拜見通判大人。”


  “張祖望,剛才的事情,你也聽到了,這六百兩銀子是否是你所借。”


  張祖望準備說什麽的時候,這時候盧牙對著他搖搖頭,盧牙是一個極為精細的人,知道如今這通判翻臉了,現在若是還鬧下去,隻怕損失更大。


  張祖望也是聰明人,心想看來也是戈家那邊疏通了,隻好說:“晚生並不知情,是這個奴婢,瞞著晚生去做。”


  通判畢竟拿了張祖望一百兩銀子,自然也不願意多糾纏,接下來杖了王二柱二十大板,就算結案了。


  通判等下了堂之後,讓師爺寫一封信,遞給戈廣牧。


  戈廣牧一看,這通判說自己心中明白,戈廣牧是因為這貝者二字,欠了張祖望六百兩銀子。


  隻是自己因為戈廣牧的父親和自己是同年,同住京華,同享禦筵,所以憐憫了戈廣牧,將這件事給了去了。


  他希望戈廣牧日後不可再和張祖望這些人混雜在一起,有傷的家風。


  通判這倒不是因為戈廣牧玩葉子牌而指責,而是覺得張祖望這些人,沒有根底,沒有資格和他們勳貴呆在一起而已。


  戈廣牧看了信之後,有了洗心革麵的想法。


  當然這也算好,張祖望吃了這麽大的虧,自然也不會找他了,而苟耕,還要去躲張祖望,擔心張祖望將這一筆賬給算到自己頭上,那麽自己就吃虧了。


  沒有苟耕來找,戈廣牧也可以安心讀書了。


  這惠先生還是老樣子,戈廣牧想讀書的念頭才出現兩天,就在枯燥的說教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惠先生倒是沒有多管自己弟子,他倒是頗為自得,畢竟戈家這一年的束脩,比起農家三年還要多。


  這一天惠先生回到家中,他兒子三才走了過來,纏著他說:“爹,我要吃糖。”


  “好,明天就讓你媽買。”


  “什麽我去買,明天你下學之後,就去街頭買,順便買一些鹵味回來。”


  惠先生聽了之後,對著周氏說:“這不成,我一個讀書人,要是被人看到在街上買東西,那成何體統。”


  “還體統,你那學生,輸了錢不認賬,靠著祖宗餘蔭賴了過去,這叫什麽體統。”


  惠先生聽到這話,搖著頭說:“市井傳言而已,也就你們這些婦道人家信,這戈家是什麽人家,區區六百兩,算的上什麽我們一年束脩都有三十兩了,如他家這般的舍得,你以前的那家是否有這麽豪爽。”


  周氏聽了之後,倒是點點頭,這戈家比起她以前的土財主家的確有錢太多。


  “對了,今年的束脩要留著,拿出二十兩給老大家,這五十兩銀子,靠著他們還,不知道要還到什麽時候。”


  周氏聽了之後,就不得了,對著惠先生說:“這錢是你掙來的,憑什麽幫他們還債。”


  “這,這還不是因為你我才借的錢。”


  “虧你還是一個讀書人,這長兄如父,他幫你借錢完婚,那是天經地義,你家的田地你可曾分到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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