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玄門
在顧淺淺的安撫下，小春總算穩定了情緒，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原來像往常一樣，小春帶著小布到片場上完班後就打算帶他回家，可是等小春收拾完東西準備帶他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小布不見了。
沒有留下任何的訊息，就這樣憑空的消失了。
小春為此很是著急，冒著大雨，把整個片場幾乎都找遍了卻也沒有尋到小布的蹤影。
無奈，小春隻能病急亂投醫的想到了顧淺淺。
她隻想著顧淺淺跟自己一樣，也能看到隱藏在人類中的妖怪，或許，她有什麽辦法幫她找小布也說不定。
於是，才有以上她跪地懇求那一幕。
顧淺淺聽完小春的訴說後，忍不住歎道：“小春，不瞞你說，我也是前不久才有了看見怪物的能力的，關於這件事，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理清頭緒，所以很抱歉，你的請求恐怕我沒有辦法幫你辦到……”
她隻是能看到妖怪而已，對於妖怪走失了，她能有什麽法子。
“什麽！”
小春聽後，就像是抱著救命稻草的人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希望般。
她整個人崩潰的坐在了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顧淺淺站在原地，覺得很無措。
“小春，你先起來……”
顧淺淺試著去拉小春。
可小春卻絕望的搖頭道：“沒有小布，我也活不下去了……”
一旁一直靜靜看著，一言不發的小白不知受到了什麽感觸，忽然插話道：“你身上那股懶妖的氣味很重，顯然你跟他在一起已經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能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可以看見怪物的嗎？”
聞言，顧淺淺忍不住瞥了小白一眼。
平時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沒想到現在倒變得挺沉穩的……
忽然聽到小白說話，小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控製情緒，盡量忍住傷心道：“小時候我發生了一場很嚴重的車禍，那場車禍中我失去自己所有的家人……也是在那時候，我能夠看見怪物的。”
而小布，便是小春接觸的第一隻怪物。
或許是看著幼小的小春很可憐，小布跟小春結識後便一直陪在小春的身邊，即便小春成年了也依然沒有離去。
顧淺淺聽了這些，不免有些唏噓。
拋開物種不提，嚴格算起來，小布應該算是小春從小到大唯一信任且交心的成長夥伴了吧，如果換做是她，一直陪伴自己支撐自己的夥伴忽然消失了，估計她也會崩潰的……
忍不住，顧淺淺道：“要不，我幫你一起找找吧。平時小布喜歡去什麽地方？”
小春卻搖了搖頭：“除了跟我在一起，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的家。”
也就是除了片場跟家裏以外，城市裏沒有任何固定的地方可以尋找小布。
“那這就比較棘手了。”
顧淺淺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可是當她說完後，小白卻皺著眉開口道：“你不用再找他了。”
“什麽？”
小春和顧淺淺的視線瞬間就定格在了小白身上。
小春是又驚又喜，連忙幾步走到小白麵前，抓著他毛茸茸的爪子問道：“你知道小布在哪裏？”
顧淺淺卻是眸色難看，不知喜悲。
小白沒有說話，而是無奈的望向了顧淺淺。
顧淺淺忍不住在心底歎息了一聲，隨即道：“如果你確定，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吧。她是真心把小布當朋友，她應該知道真相的……”
雖然小白沒有明說，但顧淺淺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果不其然，就聽小白說道：“他肯定是被玄門的人帶走了，凡是被玄門帶走的妖怪，就算不死也會被永遠關起來。雖然很殘忍，但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忘了你的小布吧，他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
“不！不可能的！小布又沒有犯錯，玄門為什麽要把他抓起來！我不信！我要去找他！”
然而得到小白的答案，小春卻並沒有小白跟顧淺淺預料的那麽震驚。
顯然，她是早就知道玄門的存在的。
既然如此，那後麵的話就很好說開了。
“玄門從來不會隨便對沒有犯錯的妖怪出手，如果你的小布找不到了，而你的手臂上又出現了這樣的印記，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的小布已經被玄門抓走了。”
說著，小白便指了指小春的手臂，示意顧淺淺抓起來看。
顧淺淺聞言，立即抓起了小春的手臂，在她的小臂內側，顧淺淺果然看到了一個淺淺的印記。
而那個印記，絕對不可能是人體的胎記。
顧淺淺抬起了小春的手臂，很自然小春自己也看到了。
可是她一點都不願意相信。
她的小布那麽弱小善良，他怎麽可能去惡意傷害人類呢！
“不！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做！”
頻臨崩潰的小春，直接掙脫了顧淺淺的手掌，轉身往門外衝去。
小白見了，立即出聲道：“淺淺，快攔住她，在沒有了解事情真相以前，她這樣貿然前去隻會令事情變得更糟的。更何況她知道玄門在哪裏嗎？像這樣無頭蒼蠅一樣，隻會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
“哦，好。”
顧淺淺後知後覺，這才連忙攔住小春，不顧她的掙紮，將她強行留在了屋內。
“小春，你先冷靜一下，小白說的對，你現在什麽都還不知道，如果貿然去找玄門要人的話，說不定玄門連你也會一起關起來的。”
顧淺淺試著勸解道。
同時她還重複一點，那就是小春的確不知道玄門在哪裏。
這一點，令小春最後的一絲理智完全崩潰。
“嗚，嗚嗚……怎麽辦，難道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小布死嗎……嗚嗚……”
小春頹喪的跌坐在地上，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洶湧而出，完全模糊了雙眼。
顧淺淺不忍心看她這樣，抽出一張紙巾給小春擦拭淚水，而後才嚴肅的轉頭看向了小白道：“說吧，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小白不好再隱瞞，隻能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
“在人類世界，凡是與妖怪有聯係的人都會被玄門打上各種標記，一旦妖怪傷了人，或是做了惡，標記的顏色就會改變。”
而小春手上的印記，原本是最最無害的淺白色，可是現在卻變成了灰蒙蒙的青色。
這也就意味著，看似弱小的小布，已經犯下了足以致死的彌天大罪。
小春猶自不相信的搖頭道：“不，他沒有，他從來就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任何人嗎？
顧淺淺忽然靈光一閃，否決道：“不，小春，小布為了你傷人了。那天在化妝室，難道你忘了？小布因為你，狠狠咬了趙月夕一口……”
可單單是這樣，小布就要被抓起來嗎？
小春不解的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在小春歇斯底裏的時候，顧淺淺終於忍不住，淡淡道：“不要難過了，我幫你。”
“你幫我？”
在小春愣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淺淺就已經拿出了電話，撥通了陸逸塵的號碼。
既然這件事情跟玄門有關係，找陸逸塵，不是正好？
很快，電話就被對方接聽了起來。
“喂……”
陸逸塵那低沉淡漠的好聽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顧淺淺怔了一瞬，隨即道：“你好，是我，顧淺淺。”
“我知道，什麽事？”
陸逸塵的態度依舊冷淡。
顧淺淺顧不得分心，稍微整理了一下語言後，緩緩道：“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她想知道，你們玄門是不是抓走了一隻叫小布的懶妖？”
懶妖？
電話這頭，陸逸塵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起來。
此時的他，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處理公務。
除了是玄門的人以外，他在人類世界，還有另一個身份。
好一會，陸逸塵才看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落地窗外道：“是，你怎麽知道？”
得到陸逸塵肯定的回答，顧淺淺不禁鬆了口氣，不答反問：“……能不能放了？”
“不能。”
陸逸塵直接毫不留情的拒絕，拒絕後他又補充道：“他犯了很嚴重的錯誤，現在正在接受審判。”
“審判？”
顧淺淺吃驚，忍不住嘀咕道：“他就是咬了趙月夕一口而已，又沒有要她的命，審判？太嚴重了吧！”
“如果單單隻是咬了人類一口，玄門當然不可能抓他來審判，他所做的，根本不止這一件……”
“可是……”
盡管聽出了陸逸塵語氣裏的拒絕，可看到小春哀求希冀的眼神，顧淺淺還是忍不住想要再爭取。
然而就在她以為溝通無望時，陸逸塵卻鬆口給了一個機會。
“……你說的這些我都大致了解，這隻懶妖長期跟人類生活在一起，正好我們也有點事情想跟那個人類談談，三天後，你帶她一起來吧。”
三天後，就是顧淺淺約定，隨陸逸塵一起上玄門的日子。
“……到時候，她會知道所有真相的。”
電話裏，陸逸塵又說道。
“真相？什麽真相？”
顧淺淺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可她還沒問完，對方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
還抓著電話等答案的顧淺淺頓時便懵了。
好一會，顧淺淺才放下電話，不滿的嘟囔了幾句。
“死冰塊！討厭鬼！”
心裏正這樣腹誹著，沒想到陸逸塵倒是很有效率的把玄門的入口地址給發了過來。
看到對方的簡短來訊，顧淺淺又忍不住撇了撇嘴。
“哼，算你還有良心！”
說著，才把自己探知的一切全部告訴給小春跟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