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虛實之間
顧淺淺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熟悉的環境。
這是……在家裏？
“淺淺！別睡了！！快醒醒！！！”小白蹦到她肩頭，用力跳了兩下，嫌棄道，“你看看你，再看看陸大帥哥！人家可是一早就起來給你做飯呢！”
“陸逸塵……？”
顧淺淺有些遲疑地開口，廚房裏傳來炒菜的聲音，一個修長的身影在裏麵忙碌著，大概是聽到客廳裏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醒了？”陸逸塵微微笑道，“去洗個手，準備吃飯了。”
顧淺淺悶悶地“哦”了一聲，從沙發上起身，小白在她走後順利占據了她的位置，還不忘嫌棄兩句，“看個電影都能給你看睡著！你是有多懶啊！！”
陸逸塵將炒好的菜放到餐桌上，香氣撲鼻。
“嘩啦——”
清涼的水拍在臉上，顧淺淺抬頭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水珠順著臉頰不斷流淌下來，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但她總覺得有什麽好像不對勁。
比如——
陸逸塵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忘了嗎！笨蛋淺淺！！”小白翻了個白眼，“你跟陸大帥哥結婚了啊！上次吳華成攻打玄門，你跟陸大帥哥一起保住了玄門，擊退了吳華成，打贏了之後，陸大帥哥就向你求婚了，你也答應了啊！！”
好像是這樣——
顧淺淺回到餐桌邊坐下，陸逸塵就在她的旁邊，一轉頭就能看到，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近到讓顧淺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想什麽呢。”陸逸塵揉了揉顧淺淺的長發，“這麽入神。”
“在想……這一切好像夢啊……”顧淺淺盯著餐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太美好了，美好到讓人不敢相信。”
“怎麽會是夢呢。”陸逸塵捏了一把顧淺淺的臉，“快吃吧，吃完還要去拍婚紗照呢。”
吃過飯，顧淺淺和陸逸塵一同出了門，外麵的景色和顧淺淺記憶中的毫無二致，陸逸塵將車開到小區門口，門口已經來了幾個人，站在一起等著他們。
沈天一依舊是一身雪白的道服，鮮紅的腰帶繞了幾圈打了個蝴蝶結，看到顧淺淺，不耐煩地一偏頭，“怎麽這麽慢！”
顧淺淺怔怔地盯著麵前鮮活的少女，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顫聲問：“你……你沒事了嗎？”
沈天一一臉的莫名其妙，她一把拉過顧淺淺就把她往車上推：“我能有什麽事，好了，快上車，成天磨磨唧唧的。”
手臂上傳來溫暖的真實觸感，顧淺淺低頭看到沈天一覆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腦海中卻猛然閃過了這雙手沾滿鮮血的樣子。
這些畫麵如同閃電般在她腦海中劃過，她猛地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
沈天一被嚇了一跳，“喂，你怎麽了？沒事吧？”
顧淺淺搖了搖頭，努力收回已經湧到眼眶的眼淚，抬起頭露出一個微笑：“我沒事。隻是一想到等會要拍婚紗照就有點緊張。”
沈天一像是鬆了口氣，跟著顧淺淺進車坐下，“沒事，不就拍個照片嗎，有什麽好緊張的。”
“不過我警告你啊，以後可得對逸塵好，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顧淺淺笑了起來，重重點了點頭：“嗯！放心吧！！”
婚紗拍照地點定在海邊的一處知名景點，攝影師是陸逸塵找人介紹的，無論國內外都非常有名。
“喂，你們，再靠近一點！”攝影師吆喝著，“親密一點嘛，新娘把頭靠在新郎肩上，新郎摟住新娘肩膀！”
顧淺淺低著頭，臉上像是被點了一把火，陸逸塵將她半抱在懷裏，顧淺淺微微偷眼看他，看到陸逸塵唇邊勾起的一抹淺淡的微笑。
這大概是自己這二十多年最幸福的一天了。
一輪拍攝結束，顧淺淺提著層層疊疊的婚紗裙擺走下場，接過沈天一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她放下水瓶，抬眼便看到在不遠處站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微笑著看著她，目光非常溫柔，顧淺淺情不自禁地便被那道目光吸引了，不顧沈天一的詢問，便向那個女人走去。
“你是……”
女人沒有回答，她依然微笑著，吐出幾個字：“該醒來了。”
短短四個字卻像一顆子彈一樣擊中了顧淺淺的心髒，她一張臉頓時血色盡褪，緊緊盯著麵前的女人。
“你在說什麽……”
“別睡了。”女人的聲音非常柔和，卻帶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逸塵需要你的幫助，你的那些朋友都需要你的幫助。”
逸塵？
可陸逸塵，不就在自己身邊嗎……
顧淺淺茫然地回頭望去，陸逸塵一身白色的西裝，正在和攝影師說話。
麵前的女人繼續道：“你碰一下自己的右腕。”
碰一下自己的……右腕？
顧淺淺有些遲疑地伸出手，在自己的右手腕上輕輕碰了一下，而下一秒，尖銳的疼痛從手腕傳來，讓她疼得當場便控製不住的尖叫起來！
“這，這是……”
女人的目光依然堅定而溫柔，她蹲下身，將手搭在顧淺淺的肩上，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該、醒、了。”
如同雷雨夜中的一道閃電，顧淺淺抱著頭，無數畫麵出現在了腦海中，被潑上紅酒的禮服，禮服上的異香，無法使用的靈力，還有出現在自己身後的——
吳華成。
而與此同時，顧淺淺身邊仿佛燃起了撲天的大火，周圍的一切，陸逸塵，沈天一等等都在火焰中消失不見，最後隻剩下一片虛無的黑暗。
“破壞那個陣法。”耳邊響起那個女人的聲音，不斷重複著，“隻有你能辦得到，隻有你！”
“陣法是連接妖氣的唯一通道，但隨著陣法的破壞，那些無處安放的妖氣都會湧進你的體內，你的身體承受不住這麽強烈的妖氣，你會死。”
“但你沒有猶豫的機會。”
“如果你猶豫，那剩下的人都會死。”
顧淺淺低下頭，看到自己手腕處那一道還在湧出鮮血的傷口，然後，她猛然攥緊了手。
她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