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我回來了
再說回秦箏,他抱著一壇酒離開悅來酒樓之後,開始茫然起來,也在這個時候有了近鄉情怯的心情。
他離開了這幾個月裏,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永寧村的一切,可是當他站在鄉道上的時候,卻突然有了一種恐懼的感覺。
幾個月前他離開的時候不聲不響,幾個月後他回來了,依舊是沒有一點點預兆,如果他是童心,恐怕也不想見到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吧!
還有他懷裏的這壇酒,他應該怎麽解釋?都怪他剛剛一時嫉妒,才會把這壇酒給搶過來,可拿到了手上卻是一個燙手山芋,丟不得,也留不得。
不知不覺,秦箏抱著酒壇已經來到了永寧村的村口,看著不遠處的河邊婦女們正圍在一團洗衣服,吵鬧的聲音徹底讓他驚醒了過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事情,秦箏下意識的向回走去,可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曆經千辛萬難才來到這裏,如果就這麽離開了,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為了不讓自己更加後悔,秦箏找了個地方把懷中的酒壇埋了起來,運用輕功躲過了村裏的人群,落在了童心家的二層樓頂上。
站在高處,秦箏能夠清晰的看到整個永寧村,但是最讓他感到驕傲的是,他與童心隻有一牆之隔。
算了一下時間,秦箏大概能猜到童心在做什麽,小心地避開隔壁的兩個丫鬟,翻身落在了童心的房間裏。
現如今童心的房間裏可不像以前那樣簡單了,這個房間也越發有女人的氣息,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的香味。
站在房間的秦箏小心地觀察了周圍的環境,然後向著牆邊的床走了過去。
層層的帷幔下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隻要他輕輕的抬手就能夠看到她,可是他的手卻始終沒有勇氣掀開那層帷幔。
躺在床上睡午覺的童心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偷窺了,她睡得正香,甚至還夢見自己暴打渣男,那種感覺不要太爽。
“打死你個白眼狼、打死……”
正當秦箏看入神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童心的夢話,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輕輕地笑了出來。
看來他確實被她記恨上了,隻是她還會原諒自己嗎?他又該怎麽跟她解釋自己離開的原因呢?
“打死你!”
童心在夢中一棍打死了白眼狼,酣暢淋漓的叫了出來,也自然而然地清醒了過來。
揉了揉發漲的眼睛,童心正打算起身,卻看到帷幔外麵一個模糊的身影,嚇得她立刻躲到了被子裏。
躲到被子裏之後,童心才發覺不對勁,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叫到:“是春芽還是夏荷?”
聽到童心的問題,秦箏沒有說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穩如一尊雕像。
沒有聽到任何回應的童心壯著膽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掀開一條縫,被嚇得大叫了起來,“啊……”
秦箏被童心的大叫嚇了一跳,立刻翻身上床,捂住了她的嘴,然而為時已晚,就在隔壁屋子裏的春芽衣衫不整的跑了過來,“小姐,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呀?”
帷幔裏的秦箏一手攬住童心,一手捂住她的嘴巴,活脫脫一副采花大盜的做派。
兩個人近距離接觸之後,童心自然而然的認出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用眼神示意他放開自己。
秦箏這次是來和解的,可不是來惹麻煩的,讀懂了童心的眼神之後,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手。
而這個時候,春芽也已經等不及要掀開帷幔,卻被童心製止了,“春芽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被嚇著了,你先回去吧。”
春秀那隻已經摸到帷幔的手聽到童心說話之後,又再次縮了回去,轉身來到桌子邊倒了杯水,似乎想要送杯水進來。
聽到帷幔外麵的聲音,童心連忙叫道:“春芽,我有點累,還想繼續睡一會兒,你把水放在那裏,我待會兒自己喝。”
“好的小姐。”
春芽聽話的放下了水杯,小心翼翼地離開了。至此,童心床邊的帷幔才終於被拉開。
看著連鞋都不脫就躺在自己床上的男人,童心很是嫌棄的撇了他一眼,輕蔑地問道:“你來做什麽?”
剛剛是因為事發突然,秦箏沒有來得及脫鞋,現在反應過來,連忙從床上跳了下來,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討好的笑道:“我來看看你。”
“哼,看我做什麽?我跟你有什麽關係嗎?”童心麵對他的討好沒有絲毫的動容,冷漠得跟當初的秦箏一模一樣。
繞是秦箏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此刻也被她冰冷的態度給驚到,但是想到自己當初離開的不明不白,頓時泄了氣。
他現在確實沒有任何理由生氣,他唯一能做的隻有竭盡所能的讓她開心,隻有這樣他才能彌補自己內心的愧疚。
想到這裏,秦箏一改之前拘謹的模樣,親昵的坐在童心身邊,語氣略帶委屈的說道:“當時那個情況,隻有我離開了才能護你周全,而且我家中也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才……”
“停停停!”不等秦箏說完,童心直接喊停,一臉不耐煩地說道:“你家中有事需要處理,結果卻把受傷的向蓉帶走了。你什麽意思?貪圖她的美貌?還是你們一見鍾情?”
不提起這件事情還好,一提起這件事情童心就一肚子氣。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這些事情,可是看到了秦箏出現,她才明白這些事情並沒有過去,隻是被她給壓在胸口,一直等待一個爆發的時機,而現在就是爆發的時候。
“還有,你以為你留下那兩句話和一個扳指,就能把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了嗎?我叫你白眼狼,還真是叫對了!”
秦箏張了張嘴巴想要解釋什麽,又被童心給打斷了,“還有,你要走就走,老娘又不是離開你活不了了,可是你走了這麽長時間又回來做什麽?你當老娘這裏是旅館嗎?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去留全憑你一個人說了算!”
“我家裏是真的……”
“別給老娘說什麽家裏有事,你家裏再有有事情,托人帶個信回來不行嗎?起碼讓老娘知道你沒有死在外麵,可你倒好,離開這幾個月音信全無,現在還有臉回來?你是不是想要老娘拿掃帚把你趕出去?”
說著,童心就要下床拿掃帚趕人,卻被秦箏一把抱住,“對不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好,能不能給我一個認錯的機會?”
秦箏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能說出來,他隻能用最卑微的方式,請求她的原諒。
過於激動的童心被抱了個滿懷,溫暖的胸膛暫時驅散了她心中的火氣,下床的動作也僵在原地。
然而,童心積攢了好幾個月的火氣,又豈是這麽一個擁抱就能夠驅散得了的,除了那一會兒的愣神之外,很快又反應了過來,一把推開了他。
“好你個白眼狼,現在竟然學會吃老娘豆腐了!”
秦箏一個不防備,被童心推倒在地,聽到她說的話,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看到了她眼中閃過一絲的不忍,頓時改變了計劃,捂著後腰說道:“我後麵好像受傷了!”
聽到他說受傷,童心那雙充滿火氣的眼睛有了掙紮的神色,但是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再次變得堅定了起來。
“受傷?嗬嗬,真是搞笑,你這叫受傷?你知道我當初受了什麽傷嗎?我辛辛苦苦下山幫你們找藥材,摔了一跤不說,搞得整個後背都青青紫紫的一片。可是當我拖著病痛的身體上山之後,看到的就隻有冷清的洞穴。嗬嗬,我那個時候跟誰叫過痛?跟誰叫過苦?”
“我,我不知道你受傷了,我……”
童心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再次打斷了他的話,“行了,你說再多都沒有用,就算傷口痊愈了,也還是會留下傷疤。那些傷疤也時時刻刻的提醒我,那一段愚蠢的過去。”
聽著童心的話,秦箏也顧不得剛剛才演了一出苦肉計,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在身上東翻西找,摸出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我能讓你的傷疤消失呢?那你願不願意原諒我?”
眼前的瓷瓶光滑圓潤,就和它的主人一樣外表光鮮亮麗,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究竟是什麽樣子的,更何況還是一個來曆不明的人。
回想起他剛離開的那幾天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童心把頭倔強的扭到一邊,不去看他眼底的真誠,咬著牙齒堅強的說道:“我才不要來曆不明的東西。”
一句話戳中了秦箏的心,他很想大聲的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幾度張開嘴巴,卻始終都沒有說出來,最好隻能化作無奈的歎息。
沒有聽到反駁的話,童心動搖的心再次堅定了下來,冷哼道:“看來你和你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這句話僅僅幾個字,卻透著一股失望的語氣,秦箏知道自己再不說些什麽,恐怕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確實不能告訴你我的來曆,但是我想你保證,它絕對能夠治好你背上的傷,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