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結局（下）
盛夏七月，就連夜風都是帶著滾燙的溫度的。
白離坐在程梔跑車的副駕,開了窗戶,忍不住回頭問了她：“你到底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開跑車了啊？”
“家裏那位教的。”程梔趁著等紅綠燈轉過頭來對她眨了眨眼,“他喜歡,所以我也喜歡，就是這樣嘛。”
“你跟許讓不會有這種共通？”
白離：“……不會。”
他們倆好像更喜歡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白離撐著下巴，看著程梔一副張狂不收斂的樣子，簡直跟祁紀陽一模一樣。
這兩人越來越有夫妻相了。
白離以為自己跟許讓的發展已經很快了，沒想到程梔跟祁紀陽發展得更快,兩個人在半年前突然在一次賽車比賽上碰麵。
然後天雷勾地火,隻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閃婚了。
白離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程梔是直接把結婚證拿給她看了,白離看著那個小紅本出神,“你這就把自己便宜賣了？”
“不。”程梔堅定地說，“是我賺了。”
程梔高中的時候就一直喜歡祁紀陽，跟白離那份大膽的嚐試不同,她到最後都沒能跟祁紀陽說出喜歡這兩個字。
兩個人當了整整三年的朋友,最後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後來經常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程梔都覺得有點遺憾，大學四年什麽沒學到,倒是膽子變大了不少。
在跟祁紀陽重逢之前，程梔就經常說：“我他媽要是現在遇到祁紀陽,我絕對不害羞,我直接衝上去把他睡了。”
白離之前也說過,許讓跟祁紀陽關係不錯,當年他們寢室四個人現在都還保持著聯係，但程梔也想通過許讓去跟祁紀陽聯係。
如果有緣的話，一定會再次相遇的。
結果就真的相遇了。
程梔不僅把人睡了，還把人變成一個戶口本上的了，甚至還帶了個小包子。
一氣嗬成。
也正是因為程梔和祁紀陽的重逢，讓他們這群人兜兜轉轉又玩到一起了。
許讓和白離，林灝和錢若霖，祁紀陽和程梔，還有上個月突然發來結婚請柬的顧相和陸遙。
到了目的地，程梔把車停到了路邊，還特地把車停在了祁紀陽的車旁邊，兩人的跑車一個鮮豔的正紅色，一個騷斷腿的黃色。
白離看得眼皮猛得跳了一下，直到看到自家車是正常的黑色以後才緩了口氣。
白離伸手扯了一下程梔的臉，調笑道：“停車都要停在你老公旁邊啊，你倆就這麽膩歪？”
“恩愛。”程梔糾正道。
白離揮了揮手，沒跟她繼續糾結下去，程梔跟上來搭著她的肩，說：“我感覺今晚有大事發生。”
“什麽大事？”
“預感。”程梔說，“你跟許讓最近怎麽樣？”
“我們一直都挺好的。”
“你一年半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
“其實我一直都沒問你，你跟許讓之間也是突然一百八十度急轉然後開始飛速發展……”
白離笑了，“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對許讓來說很重要。”
她在許讓那裏獲得了價值，也知道了他對自己的意義，心結一旦打開，以前藏著的所有東西都會像洪水一樣傾瀉而來。
隻是開了閘而已。
兩個人慢慢聊著就上了樓，平常震耳欲聾的酒吧今天十分安靜，台子上放著連綿悠長的輕音樂，連燈光都跟平日裏的不一樣。
其他人早就到了，白離是今天還在畫室忙，最後才被程梔接來的。
白離和程梔這才過去坐下，剛坐下對麵的冉竹月就衝著白離挑眉。
“老板娘來得太晚啦。”她說。
“你也是老板娘啊。”白離也衝她挑了下眉。
冉竹月撐著腦袋，抿了口酒，說：“哎，好想蹦迪啊，本來以為男朋友就是開酒吧的，我天天都能在自家店裏蹦迪。”
“結果我們今天走抒情流？”
錢若霖和陸遙本來窩在另外一桌聊天，兩個人也湊過來。
“今晚這個背景音樂好熟悉啊，好像在哪裏聽過？”錢若霖說。
陸遙點著頭，回頭問白離：“你覺得呢？”
程梔也皺了下眉，“是很熟悉，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是什麽…”
冉竹月茫然地看著她們四個，“為什麽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會是你們高中的時候……”
冉竹月這樣一說，程梔突然就想起來了，她說：“是不是！高三那年五四晚會放的這個前奏！”
程梔突然回憶起來，轉頭看著白離：“我是真的覺得今晚會有大事發生。”
程梔這麽說著，白離的心跳都跟著變快了些，她回頭看著舞台上，現在還一片空曠什麽都沒有。m.X520xs.Com
這才想起來剛才進來以後就沒見到他們幾個，都是女生坐在下麵。
所以他們幾個躲躲藏藏地在做什麽呢？
白離還沒想明白，室內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了，數秒之後，眼前的大屏幕亮起，播放著數年前的影像。
南城一中每年的晚會都會錄製光碟給學生留作紀念，不過要花錢購買，所以買的人一直都很少。
影像一放出來，她們五個人都愣住了。
錢若霖笑著，抬手指了一下：“啊喂，我差點忘了林灝會打架子鼓哈哈哈哈！”
“……祁紀陽高中的時候就這麽騷嗎？”程梔看著畫麵上祁紀陽脫掉上衣的樣子。
“他們幾個好像都差不多。”陸遙接了句。
“三個人都在……”冉竹月也看著，“許讓呢？”
許讓？
許讓當年沒有參與這一個節目環節。
祁紀陽和顧相在台上跳著舞，而林灝打著架子鼓，唯獨少了個許讓。
白離眯了下眼，錢若霖突然起身抱住她，一如當年白離抱住錢若霖那樣。
“白離，五年前我們交換了一個秘密。”
“你還記得嗎？”
白離微微頷首，默認。
“我當時跟你承認了我喜歡林灝，而你告訴我……”錢若霖鬆開手，笑著，“你告訴我你很喜歡很喜歡許讓。”
白離忽然陷入那一段回憶，回到十八歲的操場，她坐在舞台正中央的下方。
許讓不是沒有參與節目，而是單獨表演了上一個節目。
他站在聚光燈之下唱了一首《光榮》，溫柔的少年音拉得很長。
許讓站在台上輕輕吟唱的時候，她抬著頭看他，在人群中看他，許讓似乎是往下看了一眼。
但白離當時的知道那樣溫柔的眼神不是給她的。
在此之前，她已經嚐試過和許讓戀愛，卻失敗得徹徹底底，那是白離離開之前縱容自己對許讓的最後一次心動。
他真的太耀眼了。
所以她當時才會告訴錢若霖，自己很喜歡很喜歡許讓，至少那一刻是真的很喜歡。
和她後來的離開沒有關係。
白離陷入回憶，室內突然又漆黑了，剛才的影像被關掉，隨後亮起的是一束追光燈。
她順著光源看過去，看到許讓站在台上，溫柔的樣子一如當年。
幹淨的白色襯衫和顯眼的黑色戒指。
伴奏聲悄然響起，熟悉萬分，台上的男人閉著眼，手輕輕地握著話筒。
“感謝你給我的光榮，我要對你深深的鞠躬。”
白離看著他，看到許讓睜開眼，對上了她的眼神，兩個人的目光碰撞著。
許讓曾經的眼神落在人海中，與她無關。
許讓現在的眼神落在舞台下，隻看著她。
白離彎了下唇，抬起手來輕輕地鼓掌，這一次，她的眼裏卻多了幾分堅定。
被人愛著的堅定。
許讓又在舞台上看見了她，五年前他被逼上台唱了這首歌，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碰。
十八歲那年，他握著話筒輕聲吟唱出這一句的時候，原本也隻是想看向人群，他卻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在台下坐著穿著紅色連衣裙的白離。
她是人群中最顯眼的玫瑰。
伴奏繼續響著，許讓卻沒有唱下去，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回蕩著。
“我十八歲的時候唱了這首歌，那一刻我看見了你。”
白離的眼神顫動了一下。
那一次他看到是她嗎？
“我想我大概是瘋了，才會想得到白離。”許讓的語氣有些無奈，“我當時是這麽想的。”
白離還沒什麽反應，倒是旁邊的人噗嗤笑出聲。
“可是現在。”許讓頓了頓，唇邊噙著笑，“我大概是瘋了，才會覺得我不想得到你。”
他錯在當年對自己的認知不正確，錯在以為自己的心動隻是瘋狂。
白離還是看著他。
“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都會做到，你所期待的東西我也不會再辜負。”
“所以……”
“阿離。”
“我愛你，嫁給我。”
六個字穩穩落地，引起一陣轟動。
“哇哦！！答應他答應他！！”
“我就說今晚有大事發生！！”
“嗚嗚嗚嗚我們景鑠哥哥什麽時候給我求婚啊！！”
“恭喜。”
白離還沒回答，許讓身後的大屏幕開始持續滾動。
“與你同行與黑暗之中，就算見不到光你也是照亮我的星星。”
“為你而生，為你而活。”
“從此，寒來暑往、白晝交替，我都與你並行。”
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塞了一支話筒。
白離沒說好，給了他一個他們都懂的答複，她抬頭看著許讓，收緊了手。
“我們不需要等春天。”
白離笑著，眼睛裏全是他。
“有你在就是春天。”
有你在，就是萬物複蘇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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