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找我什麽事
陸謹言沒有想到自己心急火燎地趕來醫院,見到的卻是她和賀辰燁抱在一起的畫麵,那樣的親密,就像一對真正的情侶。
那一幕落入眼裏,他如同被什麽猛地撞了下胸口,頓時血氣翻湧,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而後嫉妒從四麵八方卷來,叫他有想殺人的衝動。
宋瓷看到陸謹言冷得如同覆上了一層寒霜的臉色,臉上的血色,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褪了下去,全身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不能動彈。
“那個,我可以解釋的……”
“不用給我解釋,我趕時間去探望病人。”陸謹言冷冷地打斷她的話,連餘光都沒有施舍給她,從她的身側走過。
聞言宋瓷伸出去的手,瞬間縮了回來。
原來他來醫院是看林玉初的,她還以為是他看到熱搜才匆匆趕過來,原來……
也對,林玉初是他愛的女人,她受傷了,所以他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來探望也無可厚非。
宋瓷,你在奢望什麽?
宋瓷,不要哭,有什麽好傷心的,你早就應該明白了不是嗎?
賀辰燁歪著頭,衝她笑了下,“走吧,小瓷,我們去吃好吃的。”
“好。”她明明想笑的,可眼睛越來越酸,有液體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
走到宋瓷看不見的地方,陸謹言才靠在牆壁上,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白色的煙霧從口腔和鼻息裏散開,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嗬,真可笑啊。
他看到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麵,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生氣,而是慶幸,慶幸受傷的不是她。
陸謹言,你拿她當寶貝,恨不得把心剖給她看,她把你當生什麽?你就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你明白嗎?
崔寧的話不期然的在他腦海中響起。
明白,怎麽不明白,可誰叫他喜歡她,有什麽辦法呢?
如果可以放棄她,他又何必把她捆在身邊,互相折磨。
深深吸了口煙,掐滅手中的煙頭,陸謹言推開了病房的門。
“謹言哥哥,你來了!”病床上的林玉初見到陸謹言,麵上全是驚喜。
他抬眸看去,病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眼下似有淚痕,仿佛剛剛哭過一般。
他抬腳走過去,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嗯,我來看看你。”
林玉初臉上笑意滿滿,她一受傷,他就趕了過來,是不是說明他一直在關注她,心裏有她呢?
“謹言哥哥,知薇怎麽沒有跟你一起來?”她向外張望。
陸謹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問“怎麽樣,還疼不疼?”
“疼,疼死我了。”林玉初開始賣慘,眼中水霧彌漫,模樣可憐而無辜,“醫生說我的腳是長期勞損造成的骨裂,如果愈合不好,這輩子都沒辦法在跳芭蕾了。”
“林玉初。”陸修瑾皺著眉連名帶姓的喊她,那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眸讓她心底有點發毛,“謹言哥哥,怎麽了?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今天這種事,我不希望再發生。”
嗯?他是在關心我嗎?他是因為我不愛惜自己而生氣嗎?
林玉初心中泛起了甜蜜,渾然忘記當初他對自己是什麽態度。
她低下頭,弱弱開口:“謹言哥哥,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幫舞團更上一層樓而已。你不要生氣了,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薄唇微微一動,陸謹言原想說些什麽,最後卻什麽都沒說,站起身,“時間還早,你再休息會兒。”
說完,轉身離開。
“謹言哥哥。”一隻手從身後拉住了他的手腕,“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他把她的手從胳膊上扒開,“我剛剛的意思是不要再讓宋瓷為你救場了,很抱歉讓你誤會了。”
“什麽?!”林玉初的情緒激動起來,捏著被子的手開始抑製不住的發抖,“她害得我都不能跳舞了,謹言哥哥,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麽還要維護她?!”
男人回過身,眼神犀利的像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直直的插入人的心底,“林玉初,我是看在知薇的麵子上才放過你,你不要以為你做的那些事神鬼不知。”
轟隆!
林玉初仿佛被雷擊中,臉色慘白如許,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腦海裏回蕩著一句話,他知道了!
回到天水碧,宋瓷洗漱完本想一邊看電影一邊等陸謹言,沒想到她選的電影太過乏味,再加上身體早已到了臨界點,沒幾分鍾她就沉沉睡去。
半夜她被凍醒,空蕩蕩的房間裏,依舊不見陸謹言的身影。
他到現在還沒回來,大概他還在醫院裏陪林玉初。
他們會不會接吻?會不會躺在同一張床上?會不會……
宋瓷窩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喉間仿佛堵了一團濕棉花,沉甸甸的,難受極了。
沒事的宋瓷,痛什麽呢,就算沒有林玉初,也會有其他女人,你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
不要再想了,睡吧,睡著了就不用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睡著了就再也不會再難過了。
宋瓷不停的自我催眠,可是越催眠,人就越精神,最後,她索性開始在家裏的練功房開始練習基本動作。
次日去見宋振邦的時候,她有些精神不濟。
“小瓷,你最近在舞團很累嗎?”宋振邦心疼的看著她。
宋瓷搖頭,“爺爺,我年輕,身體好著呢,一點都不累。”
“不累?那我問了你兩三次阿幀去哪兒了你怎麽沒聽到呢?”宋振邦從鼻孔裏哼了一聲,轉過身把背對著她,像個小孩子一般發脾氣。
宋瓷忙抱住他的手,討好的笑道:“哎呀,爺爺,我這不是不想讓您擔心嘛。您自己知道就好,幹嘛還拆穿我呀?”
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爺爺,這是我去寺廟裏給您求的佛珠,希望您能平平安安。”
“我都這個樣子了還要什麽佛珠。”宋振邦嘴上雖然這般說著,手卻接過佛珠戴在了手腕上,“這是西禪寺的佛珠?”
西禪寺的佛珠是用小葉紫檀做的,上麵雕刻的花紋很特別,叫金星牛毛紋,有市無價,用錢也買不到的。
須得從山下一直跪到山上,然後從門外到殿內要三跪九叩,誠心祈禱,方丈才會賜予。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宋瓷點頭,“是西禪寺的。”
“你這個傻孩子,痛不痛?”他心髒最柔軟的那一處,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鼻頭酸的不成樣子。
“如果求神拜佛有用的話。隻要爺爺能快點好起來,我受的這些痛就不算什麽。”宋瓷淡淡笑了笑,餘光瞥見傅西洲站在門口,好像有事要同她講一般,“爺爺,我還有有事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快走,快走。我也要休息了。”宋振邦背過身,把所有的真實情緒隱藏。
關上病房的門,宋瓷隨傅西洲來到了醫院的小花園,“傅醫生,您要跟我說什麽?是不是我爺爺的病情又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