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指責
就這樣，秦空和自作孽，各自暗中觀察、打量對方，一言不發，仿佛兩名想要用眼神殺死對方的人。
看了許久，卻是誰也沒有辦法奈何得了誰。
也許是感覺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挫敗，又或者是為了找尋到打敗秦空的方法，總而言之，沒過多久，自作孽身形一晃，化作一顆光球，迅速消失了。
秦空見狀，也並沒有多加阻攔。
隻因為，秦空自己現在對於自作孽也是無計可施，無可奈何，在這樣的情況下，強行將其留下來，其實並沒有什麽意義。
更何況，秦空也不確定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將自作孽留下來。
自作孽離開之後，秦空轉頭看了看已然化為一片廢墟的妖魔海，不禁有一種五味雜陳的複雜感覺。
一方麵，秦空慶幸，此次妖魔海的變故，不是其中無數的惡靈衝出來，為禍天下，造成人族死傷慘重，生靈塗炭。
可是另一方麵，出現的自作孽，是比起無數惡靈更加恐怖的存在，想要對付它，難度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感慨一陣之後，秦空轉頭對姬靈瀧說道：“師姐，我們返回宗門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秦空的語氣，雖然難免有一絲落寞，可更多的還是振作。
說落寞，乃是因為秦空覺得，自己最近的一係列行動，好似都沒有什麽明顯的成效，到更加像是沒有意義地到處亂走亂跑。
說振作，自然是因為秦空不會輕易被困難所擊倒，而是會一如既往地勇往直前。
“嗯！”對於秦空的提議，姬靈瀧自無不可。
既然妖魔海已經不存在，而且自作孽也已經離去，那繼續待在這裏，的的確確是沒有什麽意義。
……
就在秦空和姬靈瀧回返周天神宗的過程之中，有關妖魔海和自作孽的一切，已然在大周皇朝，亦或者說是現今人族所占據的區域內，快速傳播開來。
許許多多的神修，知悉自作孽的存在之後，第一時間，都是感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畢竟，自作孽的能力，著實有些妖孽，更加是讓人防不勝防的存在。
尤其是那些曾經做過虧心事，而且不止一件的神修，終日惶惶不安，生怕自作孽什麽時候找上門來，將他們的醜行全數曝光。
如果自作孽是出現在虛空九宮聖蓮無量殺陣的外麵還好說，至少大家還能夠寄希望於法陣可以將其阻攔下來。
但是現在，自作孽從妖魔海出世，就等於是在人族內部，又或是說是大後方，橫空而出，如果他要興風作浪的話，那根本是如入
無人之境。
更何況，自作孽的詭異能力擺在那裏，即便是臨時構築防禦，也未必就能夠阻攔他的腳步。
……
自作孽那一邊，倒也沒有因為在秦空的身上遭遇失敗，就一蹶不振，向下沉淪。
離開之後，自作孽立刻開始執行自己，亦或者說是由操控他出世的幕後黑手所賦予的任務，那便是在人族內部，製造動亂。
並且，這樣的任務，並不僅僅隻是針對人族神修，還包括普通的凡人。
很簡單的道理，如今的元始大千世界，隻剩下大周皇朝和蒼玄王朝這兩塊地方，是被人族所占據的。
如此一來，對於人族神修來說，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什麽真正的大後方了。
是以，之前撤離的無數凡人以及各個宗門的神修，其實都是集中在遠離人魔分界和戮妖關的地方。
換句話說，所有的人族，全數都聚集在虛空九宮聖蓮無量殺陣之中。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虛空九宮聖蓮無量殺陣一旦被妖族攻破，那所有的人族神修和凡人，就會直麵妖魔兩族，到那個時候，簡直就像是甕中捉鱉，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即便是各個宗門的神修在之前都已經見識到了虛空九宮聖蓮無量殺陣的恐怖防禦力，但他們還是沒有掉以輕心，認為能夠高枕無憂。
……
說回正題，隨著自作孽在人族的領土上不斷活動，四處散播言論，很快，一股看上去沒有什麽波瀾，無驚無險的浪潮，卻是如同瘟疫一般，在無數人族神修和凡人的世界之中蔓延開來。
這樣的瘟疫，名為不信任，名為懷疑。
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當你走在大街之上，不單自己時時刻刻感覺到有人在你背後指指點點，而是真的有人這麽做，那個時候，你的心中將會沒有任何一點安全感。
更甚者，你自己也會不由自主地角色帶入，認為其他人都是邪惡的存在，都是不可以信任的人。
殺人誅心，殺人固然夠狠，可誅心才是更毒！
盡管在這樣的情況下，人族不可能立即分崩離析，但是長此以往，卻是一定會如同江河日下，一去不複返，一發不可收拾。
另外一點，和之前一樣，自作孽的腳步，沒有神修能夠阻擋。
一來，自作孽完全可以完全無數人族神修的攻擊，哪怕是天地法相境界天階段的神修，全力出手，也不能夠傷害到他，如此一來，其行事自然是百無禁忌，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二來，自作孽還可以神出鬼沒，沒有誰能夠實現察覺到他的到來，也沒有誰
能夠阻攔他的離開。
還是那句話，整個人族世界，自作孽完完全全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徹徹底底的如入無人之境。
當然，麵對興風作浪的自作孽，九大宗門，以及其他宗門的人族神修，也不可能坐以待斃。
起初試探性的攻擊無法奏效之後，立刻有神修轉換思路，或是查閱典籍，或是聚集起來商討，集思廣益。
而他們的目的，都隻有一個那便是找出自作孽的弱點，然後對症下藥。
不過，因為時間短暫，再加上沒有神修能夠把自作孽抓起來，進行解剖似地研究，自然而然，找尋解決之道的進展是比較緩慢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種悲觀絕望的氣息，開始在整個人族之中，蔓延開來。
毫不誇張地說，單單是一個自作孽，便開始改變人族的格局，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影響。
在這個時候，又有人族神修，想到了秦空。
畢竟，秦空之前連虛空九宮聖蓮無量殺陣這樣的問題都可以解決，那現在也應該大有機會才是。
恍惚之間，秦空有一種被當做救世主的感覺。
於是乎，許許多多的神修，開始向秦空世界喊話，希望他盡快站出來，為所有人族解決自作孽這個巨大的禍患。
起初隻是神修，到後來甚至演變成在後方的凡人，也開始加入。
畢竟，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希望自己能夠盡快地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即便很多時候，一根稻草，其實根本救不了命。
但問題是，這一個稻草，就是一個念想，說得好聽一點是希望，說得難聽一點，其實也就是幻想。
……
當許許多多人族生靈的目光，匯聚在秦空身上的時候，秦空也算是不負眾望，在和姬靈瀧返回周天神宗之後，便開始苦思冥想，鑽研解決自作孽這個巨大禍患的辦法。
周天神宗的一些神修發現，秦空時而是在自己的洞府之中，閉關修煉，亦或者說是在萬卷虛空之中瘋狂地查閱資料；時而是在周天神宗的一些地方，陷入沉思，即便是周遭發生一些大的動靜，也無法將他驚動。
可問題是，就算秦空再怎樣天才，自作孽的問題，也真不是他一時半會能夠解決的。
正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如果自作孽能夠被輕易解決的話，那或許也輪不到秦空出手了。
……
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秦空一心一意，天可明鑒一般地想要解決自作孽的困境的時候，一種奇怪的聲音，卻是悄悄出現。
說奇怪，乃是因為這種聲音，竟
然是斥責秦空的。
有說秦空欺世盜名，能力不足，辜負了眾人對他的殷殷期望；也有說秦空一心隻想著自己如何明哲保身，根本沒有為眾人決絕自作孽的想法……
更甚者，還有說秦空其實是與自作孽有勾結的，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顛覆人族。
最關鍵的是，這樣的言論，還不是純粹的胡說八道，最起碼是有明麵上的證據，那便是當初是秦空和姬靈瀧二人進入的妖魔海，等到他們出來後不久，自作孽也就出現了。
如此情形，實在是難以叫人不展開豐富的聯想。
……
許許多多的言論，全都是說秦空的不是，卻沒有哪怕是一道主動稱讚秦空的。
起初，秦空並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畢竟，他已經完全著了魔，發誓不解決自作孽便決不罷休。
還是姬靈瀧和其他的一些周天神宗的神修，在知道這樣的事情之後，氣憤不過，為秦空不值，於是便很快通過世界喊話，想要告訴眾人真相，告訴那些指責秦空的人，秦空到底是有多麽的努力，多麽的嘔心瀝血。
隻可惜，這樣的舉動，不但沒有迎來好的局麵，反而是越陷越深。
正所謂，解釋就是掩飾，當某一種思維定式形成的時候，當輿論的風向一邊倒的時候，除非是拿出切實有力的證據，又或者是做出板上釘釘的行為，否則的話，一切的解釋，都隻是徒勞，起到的都是反效果。
因為，沒有誰能夠聽得進去，也沒有誰願意聽進去。
……
一開始，那些奇怪的聲音，還隻是在暗中傳播，但是沒過多久，卻演變成了明目張膽的活動。
具體來說，就是他們向秦空世界喊話，無盡的指責，乃至謾罵，就像衝破河堤的洪水，一瀉千裏，一發不可收拾。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秦空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可能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再加上，周天神宗的一些神修，也真就是氣不過，主動前來，想要告訴秦空一切。
但是，令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秦空在知悉這樣的事情之後，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那情形，就好像是所有的事情，其實根本和秦空半點關係沒有，事不關己自然是高高掛起。
這一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實在是難以令人置信。
周天神宗的神修，對於這樣的情況，都表示難以理解。
而秦空給他們的解釋很簡單，簡單到隻有區區的五個字，那便是“這就是現實”。
之所以給出這樣的解釋，倒不是秦空一開始就有先見之明，預
料到了這一切的發生，畢竟，秦空從來都沒有對許許多多的人族神修和凡人將他當做救星這件事情覺得有多麽的榮耀，多麽的珍貴，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辜負大家。
自始至終，秦空都隻是遵循自己的內心行事，走自己的道路。
那些成為救世大英雄，受無數人愛戴，受所有人景仰的念頭，從來就沒有出現在秦空的腦海之中過。
秦空不意外，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源自於他對人性的深刻掌握。
譬如說，秦空幾乎是不用調查，就可以第一時間判斷出來，最先發出那些奇怪聲音的，必定是那些已然遭到自作孽毒手的神修。
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反過來說也是如此，獨自受苦，不如拉著大家一起承受，反正不能夠讓我一人下地獄你們大家上天堂就是了。
更何況，反正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暴露，那就破罐子破摔。
在這些神修的煽動之下，很快就能夠帶起一股風潮。
在正常的情況下，自然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針對秦空的陰謀詭計，是在往秦空的身上潑髒水。
可問題是，如今的情況，根本就不正常。
麵對自作孽的威脅，整個天下人人自危，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那些還沒有遭殃的神修，或者說是凡人，肯定都不希望步上之前那些人族的後塵。
如此一來，他們在惶惶不可終日的情況下，很容易就會被一些流言蜚語所動搖，然後加入到製造流言蜚語的行列之中去。
很多人，往往都容易盲目地從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