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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初戰步兵陣

  在石國步兵方陣兩百步距離外,武騎兵的強弩手們井然列陣,絲毫不將人頭湧動,盾牆森嚴的步兵方陣放在眼裏。


  光明部出征之前準備充足,僅僅是弩箭就攜帶了數萬支,隻是強弩手發揮的機會並不多,經過數輪的大戰,剩餘的弩箭依然充足。


  李懷唐的命令讓武騎兵的強弩手們欣喜若狂,眼前敵人的兩個巨大方陣,無疑就是為了成就他們的功名而擺設,敵陣越密集厚實,他們所取得的功勞就越是羨煞旁人。


  “他們在幹什麽?”


  箭雨的效果不好,桑姆很不滿意。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石國的工匠熟練不多,羽箭的數量嚴重缺乏,在伊捺的步兵裏,每名長弓手也隻配備了十支羽箭,平時難得使用,長弓手的水平差強人意,再加上今天倉促臨敵,麾下的將領過於緊張,沒有把握好戰機。箭雨的唯一作用是將流寇們的步伐阻停,而流寇們似乎不甘心,在長弓的射程範圍外虎視眈眈。荒原沒有高地,桑姆的視界不好,隱隱約約之間,他看見了流寇的騎陣中,有數百名騎士下了馬,針鋒相對地列隊著,不知是何意圖。


  桑姆正疑惑間,眼睛裏忽然有數點黑影一閃而過,毫無預兆地落入他的方陣內,數聲慘叫淒厲地刺激著每一名石國步兵的神經。


  “魔鬼,難道剛才的那些黑點是魔鬼的化身嗎?”方陣內,不明所以的石國步兵相當恐懼。


  “我的天,竟然是弩陣!”桑姆的心一下子沉下深深的水底,恐懼在他瞠目結舌的表情中顯露無遺。


  測距很順利,公孫文遠滿地地點點頭,強弩手們的實戰經驗越來越豐富,目測距離八九不離十。


  “後列,放!”腳踏弩的射程遠,威力強,故而被列在最後,一聲令下,兩百多支弩箭脫離了束縛,帶著駭人的動能撲入敵人的方陣。


  以血肉之軀麵對弩箭,就算有無數的盾排提供掩護,其結果也隻有滅亡。強勁的弩箭洞穿,甚至粉碎了木質盾排,將摧枯拉朽式的死亡帶給盾牌之後的士兵,看似穩重不可撼動的步兵方陣轉眼就出現了無數的缺口。缺口內,血肉模糊,哀嚎厲叫驚天動地。密集的陣形彰顯弩箭恐怖的殺傷力,幾乎沒有失的的弩箭,幾乎每一支弩箭都取得了兩個戰果,有誇張的,還一串三個。


  “強弩!”所有的石國將領都恍然大悟。


  怎麽辦?一些將領將求援的目光投向主將桑姆,看到的卻是一臉的茫然和一臉的絕望。


  災難在無可抵擋地繼續,第二輪的強弩接踵而至,臂張弩的威力雖然稍弱,可也不是血肉之軀可以抵擋的,木製的盾排也不可以,方陣內的缺口繼續擴大,隻有地域才應該有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兩輪弩箭過後,石國步兵的其中一個方陣死傷慘重狼藉異常,將領們的嘶聲吆喝和彎刀威脅竟然阻擋不了幸存士兵們後退的步伐,殘酷的現場嚇破了士兵們的膽魄。


  桑姆的冷汗簌簌而下,他的處境相當尷尬,麵對著飄逸的輕騎兵,他不能輕舉妄動,突擊意味著死亡;麵對著強悍的強弩陣,他不能原地不動,沉默等於送死。剩下的方陣雖然沒有受到打擊,可是他們的意誌已經鬆動。


  弩箭發射的間隔較長,可隻是相對於衝鋒的騎兵來說的,才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第二輪臂張弩又再次光顧很受傷的步兵陣,又有數百條生命消失,潰散已不不可避免,活著能動的士兵都驚慌地躲避,要逃離這片死亡區域,不用想都知道,下一輪更強的弩箭轉瞬降至。


  “都給我站住!保持隊形!”一名千夫長揮刀砍殺了兩名潰兵,企圖力挽狂瀾。


  “嗖!”一支利箭巧合得仿佛是循聲攻擊,製導功能強大,千夫長瞬間斃命。粗長的弩箭輕易透過他穿著鎧甲的身軀,將他帶飛,撞上身後十數步外的一名潰兵,兩人背對背地串在一起。


  如同潰兵們所料,這就是之前第一撥出現過的強弩,霸道無情,無堅不摧。


  李懷唐沒有想到,才用不到一千支的弩箭,石國士兵的一個方陣就潰散得一發不可收拾。光明部的輕騎躍躍欲試,期待的目光集中向他們的上將軍,追殺四散逃竄的步兵是他們最樂意做的事情。


  命令下達了,戰場舞台上的主角依然是強弩手。


  強弩手屠殺的對象轉向了剩下的一個步兵方陣。沒有任何的新意,依然是腳踏弩首先發言。


  兩撥弩箭所造成的效果與剛剛帶給第一個步兵方陣的一模一樣,密集的步兵陣內,倒下了近千的石國士兵。處於方陣內的步兵們終於弄明白,不久前回蕩在他們耳邊的慘叫聲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潰散不用等到第二輪弩箭的到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前車之鑒,可以為鏡。聰明的步兵們趕緊扔掉沉重的盾排,甚至是手中的兵器,轉身撒開腳丫子就跑,希望能在下一輪的弩箭來臨前逃出升天。


  “殺!”


  騎兵們終於等來了望眼欲穿的追殺令。


  馬蹄如潮,戰刀如林,追隨著數千陷入慌亂的石國步兵,事實再一次證明了,兩條腿再快也跑不過四條腿的,落後的無不被從後一刀兩段,腦袋搬家。


  潰敗發生得如此的突然,超過了所有人的意料,桑姆被潰兵裹挾著後退了一段路,自忖斷無逃生的可能,桑姆從震驚中恢複冷靜,呼喝著親兵砍殺了十數名潰兵,終於被他強行拉住了數百名散兵遊勇,撿起數十麵木盾,悲壯地擋在李懷唐追擊的路線上。


  “投矛!”


  李懷唐一邊策騎,一邊取出一支短矛。此次出征,所攜帶的短矛不多,但是一路上的遭遇戰甚少,沒有機會使用,這數百名敵人勇士剛好用來試驗短矛的威力。


  短矛的有效投射距離在三十步左右,射程有限是這種武器的致命傷,還好,桑姆沒有組織起長弓手,他隻是抱著同歸於盡能拚一個是一個的打算,與其窩囊地背後中一刀倒下,還不如用血肉之軀阻擋囂張的馬蹄。


  桑姆再一次鬱悶,流寇太過無恥,完全不給他絲毫機會,居然使用大食人慣用的伎倆,騎馬投矛!


  近距離投射出的短矛一點都不遜於強弩。數十支短矛撞擊盾牆的效果驚人,“轟”的一聲,木盾牆四分五裂,李懷唐一馬當先衝入混亂不堪的敵陣,手中馬槊直指呼喝中的敵將。


  桑姆瞥見了一名凶悍的敵騎正衝向他,速度之快如同閃電,鋒利的槍尖無視他胸前的鎧甲,輕易穿透他的整個胸膛,將他挑起。桑姆死不瞑目,圓眼怒瞪,敵將的麵目終於被他看清楚,定格在他最後的意識裏。


  “可惜了!”


  李懷唐輕甩馬槊,把掛在槍尖的敵將甩落。敵將很出色,謹慎果敢,隻是他運氣不好,遇上了自己,悲哀地敗在自己的組合拳下。


  如果是單一的兵種對決,李懷唐肯定沒有他們辦法,可李懷唐的信奉是,以己方的優勢與敵人的劣勢對抗,以多種手段包括它們的組合來打擊敵人,直至將敵人的戰鬥意誌摧毀,取得最終的勝利。這也是當初李懷唐決定帶著武騎兵強弩手北征的原因之一。


  以寡欺眾並取得完勝,李懷唐沒少幹,這一次也不例外,以不到三千的騎兵將對手輕鬆擊潰,潰散的石國步兵無頭蒼蠅似的,遍布整個荒野。數千的步兵看起來很多,散落在到處都是,數也數不過來,不過對於狼性十足的輕騎兵們來說,那些都是慢羊羊,再多也逃不過他們的鐵蹄彎刀,可惜的是李懷唐下令不準再砍殺逃兵,隻是將他們驅趕回白水城方向。


  失去主將的史國士兵隻會用雙腿思考,白水城是他們唯一的目標。敵人的意圖他們想不到,就算想到也無法抗拒。


  白水城曆來不是兵家必爭之地,城牆低矮,容量有限,甚至裝不下桑姆的過萬大軍,為了阻擋李懷唐這夥流寇,導致白水城城外出現了罕見的連綿帳篷。


  哈曼是桑姆的副將,當士兵來向他請示,城南有無數的潰兵在接近,是否給他們打開城門。


  帶著狐疑,哈曼站上了兩人高的城牆,不可置信的一幕衝擊著他的眼睛。視線之內的潰兵有數千,看裝束可以確定是早上桑姆帶走的八千精銳,此時,這些所謂的精銳大部份手無寸鐵,隊形不見,草木皆兵,與草原上遇狼的羊群一模一樣。潰軍帶頭的是十數匹戰馬,主將桑姆的戰馬上馱伏著一人,看不清是誰,在其餘的戰馬保護下,朝著城門衝過來。


  “開門。”


  哈曼用顫抖的聲音下達命令。他之前是桑姆的親兵,依靠忠心而被提拔,眼下主將有難,他豈能袖手旁觀?最不濟,也得放主將進城,等主將進城後,再將城門關閉就是,敵人還遠在潰兵的身後,城門的安全應該不會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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