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與柳美人的打賭
被兵臨城下的滋味不好受,阿悉蘭達幹不知道是第幾次遇上這樣的窩囊事了,與以往不一樣的是,這次的對手不是以前那些烏合之眾的貴族勢力可以比擬。
西鍵城成東,城頭上,阿悉蘭達幹正暴跳如雷,不停咆哮。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等我抓住這個濺婦人,必定讓她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讓阿悉蘭達幹如此生氣的是柳上月,剛剛在城下,柳上月騎著高頭大馬,在一群威武的騎士簇擁下,在城外一箭之地外耀武揚威,一群騎士們集體向城頭的士兵喊話,大言不慚地呼他阿悉蘭達幹為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還無恥地稱柳上月為拔汗那女王,蠱惑全城的軍民歸到女王的旗幟下,來造他阿悉蘭達幹的反。
車臣凜然道:“國君不要上了他們的惡當,他們不過是想激怒國君渾水摸魚而已。”
“哦?說下去!”阿悉蘭達幹看向他的第一寵臣。
車臣道:“天下何人不曉,此婦人乃阿了家的遺孀,如今不過是勾結了馬匪,才如此猖狂。國君在西鍵城經營多年,人心所向,不是隨便一個什麽昭武第一美人就可以撼動的。他們此舉,正好說明了馬匪的實力不夠,無法攻城,故而借用此婦人以激怒國君出城決戰。”
“如今我們城內隻有步軍,與他們的騎軍相比,在野外沒有任何的優勢,一旦出戰,後果不堪設想。”
“嗯,有理!”阿悉蘭達幹臉露頓悟狀,仿佛被一語驚醒的夢中人。
見到說法被認同,車臣開始得意,繼續道:“所以,臣認為,無須理會他們色厲內荏的挑釁,等石國的援軍到達,我們再內外夾擊,必可將馬匪們一舉擊潰。屆時,那個濺婦人必能手到擒來,國君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
阿悉蘭達幹大笑:“哈哈,好,好,馬匪的險惡用心卿能察之,本王甚是欣慰。不過,這個昭武第一美人是伊捺的寵妃,隻怕……”
車臣蕩笑低聲道:“亂軍之中,誰能保證什麽王妃的周全。沒有證據,伊捺也無可奈何,他的怒火隻能向馬匪發泄。”
“好,便如卿之所言。破敵之後,少不了給你獎賞。哈哈……”
染指昭武第一美人是阿悉蘭達幹的夢想,隻不過當初他勢單力薄,不得不借助外力,隻好忍痛割愛,將抓獲的柳上月送給伊捺以換取他的支持。如今,上天再給他一個機會,雖然他不認識周星馳,可白白錯過之事,他再也不會重複。
狂妄是有所憑仗的,阿悉蘭達幹現在已經不以城外的馬匪為患,雖然馬匪的數量驚人,遠超出他的預想,可與他城內的兵力相比還是有所不如。這幾天,他得到了南部重鎮八千精銳的支援,城內也召集了過萬的士兵,總兵力超過了三萬人,野戰不行,可應付城下沒有攻堅器械的馬匪綽綽有餘。隻要等到石國盟友的大軍到來,城裏城外發動聯合攻擊,必然能大破馬匪。
也有不是那麽樂觀的人,阿悉蘭達幹麾下碩果僅存的戰將坎大哈憂心忡忡。別人是看熱鬧,他是看門道,城下的大軍豈能用馬匪之名冠之?
馬匪,能軍紀嚴明?馬匪,能令行禁止?馬匪,能訓練有素?馬匪,能井然有序?
坎大哈的眉頭直皺,能讓突騎施人吃大虧,還能從突騎施人的領地裏全身而退的軍隊絕對不一般。可笑的是,他的國君竟然還有心思打那濺婦人的主意。
“國君,我認為還是小心為上。敵人來者不善,傾巢而出,必有所恃。”坎大哈打斷了阿悉蘭達幹的自以為是。
車臣冷笑,道:“身經百戰的坎大哈將軍也有如此膽小的時候嗎?我車臣不懂兵事,可也實在看不出兵力不足器械缺乏的馬匪,在這個滴水成冰的季節能有什麽辦法逾越這道城牆,難道將軍認為他們會飛過來?”
“你!”平時這種互相傾軋的齷齪之事,坎大哈沒少與車臣鬧,隻是他沒想到車臣在這種時候還會與他相爭。
“難道我有說錯嗎?”車臣據理力爭。
坎大哈強忍住怒氣,不再李懷唐車臣,而是打算說服國君。
“自古守城,患不在外,而在內。雖說那濺婦人沒什麽威脅,可也不得不防,臣下還是以為派人把將士們的家眷保護好,以免軍心浮動。”
“危言聳聽!我看某人是想趁機全部掌握兵權。”一旁的車臣冷聲諷刺。
“行了,行了,都別鬧了,我自有分寸。”
阿悉蘭達幹很會和稀泥,這兩人是他的左臂右膀,是他的依仗,這個時候不能拂了他們的麵子。但是,誠如車臣所說,兵權,不能讓某人獨掌。
“坎大哈將軍所言極是,不過將軍忙於城頭防務,瑣碎之事就讓車臣去辦了吧,以免將軍分心。”
“車臣,你帶胡子他們那支千人隊去把將士們的家眷給嚴加保護好,不得有誤,如有差池,唯你是問!”
“是。”
…….
坎大哈說得沒錯,李懷唐他們要想攻克西鍵城確實很困難,護都等一眾隨軍將領也莫不如此認為。可奇怪的是,他們的上將軍似乎一點都不緊張,也不著急,仿佛不是來攻城的,而是來與拔汗那人對峙。沒有攻擊計劃,也沒有攻城前的準備,上將軍除了安排大量的斥候警戒,以及初來時,讓一隊騎兵保護拔汗那女王到城下示威以外,就無更多的動作,甚至連將士們的建議和請戰都不予理會,也不召集中軍會議,反而是去和那個拔汗那女王打成一片。將士們實在看不出,這個拔汗那女王有什麽能耐可以幫助他們拿下西鍵城。
“上將軍不去想辦法攻克西鍵城,來妾身這裏幹什麽?”
在屬於柳上月的帳篷內,柳上月很好奇李懷唐的到來。李懷唐的無禮,讓她無所適從,這個帳篷好歹算是她的臨時閨房,雖說他是她名義上的夫郎,可也不能隨便進出啊?
李懷唐不以為然:“不著急,今天你在城下已經贏了一場,過不了幾天,你就可以坐上西鍵城王宮裏的寶座。”
柳上月愕然:“上將軍不會認為我這一露麵就可以讓城內的軍民倒戈開城門迎接吧?”
李懷唐笑道:“古人雲,美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今天美人為我一顧西鍵城,大事定矣。”
柳上月一愣,才想起相關的典故,明白李懷唐是在讚美她,頓時心甜臉紅意羞。
“上將軍,我是認真的。”柳美人佯裝嗔怒。
“嗯,我也是認真的。要不,我們賭一賭,最多不過兩天,兩天之內此城必然被為你而傾倒。”
李懷唐輕鬆笑道。他信心十足心情極好,前幾天,他才收攬了近萬的俘虜軍,那些俘虜都是百戰之士,李懷唐將他們全部散入各軍,總兵力速度暴漲,已超過三萬五千人。此次出征,虎賁騎和虎狼騎各出一萬人,飛虎騎的七千餘名騎士則傾巢而出。對付區區的西鍵城,他認為憑此足矣。
“打賭?如何個賭法?”柳上月童心大發,忽然,在她的感覺裏,眼前笑容可掬的李懷唐又回到了大婚之日被鬧洞房的那個新郎的形象,一點都不可怕。
李懷唐壞壞地笑著,如同一個在裝陷阱的獵人:“你贏了,條件任你提。你輸了,嘿嘿……”
“你先說條件,不過,上將軍不準破壞之前給妾身的承諾。”
柳上月紅著臉提醒李懷唐。
“你想到哪了?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輸了,就喊我三聲夫郎,如何?”
“好!”
柳上月有上當的感覺,可她心有不甘,貝齒咬咬紅唇,作出頗有孤注一擲味道的決定。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李懷唐伸手邀柳上月擊掌盟誓。
掌聲想起,卻撩動了柳上月內心深處的難堪,掌聲與那三聲啪啪響很相似。
李懷唐沒有注意到柳美人複雜的表情,他意味深長地笑著。
李懷唐不是蠻夫,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絕對不會在冬天裏兵臨西鍵城,是隨風緊急的消息讓他做出這個貌似魯莽的決定。
前兩天,烏蒙帶著一羽飛奴急匆匆來向李懷唐報告,消息非常重要:胡子與白孝德受到了阿悉蘭達幹的重用,每人各領一支千人隊,而且數十名潛入西鍵城的勇士也順利安插到了他們的麾下。
正是這個消息促使李懷唐出兵西鍵城,也正是這個消息給予了他必勝的信心與柳美人打賭。
“上將軍,說好了,如果妾身贏了,你得答應我的要求。”
柳上月提醒處於得意中的李懷唐。
“沒問題,啥要求,盡管說。”
柳上月喜形於色,道:“妾身要去大唐!要去長安!你派人送我去!”
將大唐長安比作柳上月夢裏的天堂一點都不為過,脫離伊捺的魔爪,冰封於心中從前的願望已開始漸漸蘇醒,時不時將她誘惑。
李懷唐收起了笑意,默默地看著柳上月,他猜到了她的心思,昭武第一美人的癡情與長情打動了他。
“好!沒問題!”
柳上月正擔憂間,一聲爽朗的確認讓她芳心落地,夢想似乎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