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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連把兩妹紙

  砸暈行動完全失敗,酒壇子破了,而阿牛卻還呆在那裏,沒有預期中的倒下。


  看著傻子一般的阿牛哥,水柔兒驚哭:“阿牛哥,我,我不是故意的。王爺要殺你,皇甫大哥想救你才讓我將你砸暈的。”


  李阿牛仿佛沒聽見,遲疑地回過頭去,盯著水柔兒,半晌才說了句讓水柔兒感到莫名其妙的話:“惡婆娘!?”


  “我,你,我不是,嗚嗚……”水柔兒委屈萬分,抬手抹著眼睛,傷心萬分。


  “李兄,此事與小娘無關。”見到計劃露餡,皇甫隻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李阿牛。王爺的命令皇甫不好違抗,可阿牛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豈能加害?苦思良久,他想到一個辦法,就是聯合水柔兒將阿牛砸暈,然後將他綁在駱駝上,讓駱駝沿著來路將他帶回去。不料,阿牛的頭骨擊敗了酒壇子。


  “李兄真是奇人,”皇甫哭笑兼好奇,拿著一塊酒壇子碎片仔細端詳著,“可否讓我再試一次?”說著,皇甫真的拿起了一個空壇子朝著阿牛的腦袋比劃。


  阿牛笑道:“我有誓言在前,剛剛那一砸是惡婆娘的專利,你砸不到的。”


  “我不是惡婆娘!”水柔兒再次抗議,說完轉身欲走,卻被她的阿牛哥一把扯住纖纖玉手,順勢拖入懷抱。


  “我,我醉了啥都聽不見,啥都看不見!”皇甫翻著白眼誇張地躺倒在地上。


  在強壯有力的臂彎裏,水柔兒的掙紮顯得蒼白無力,阿牛哥的霸道強悍,脈動著她的小心肝,將她帶入了前所未有卻曾經朦朧渴望的意境當中。


  “砸了我就想跑嗎?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水柔兒放棄了抵抗,像鴕鳥一樣低著小腦袋弱弱地問:“你,你想怎樣?”


  “嘿嘿,這一輩子,你做定了我的娘子了。來,喚一聲李郎來聽聽。”


  沉默,小娘不吭聲,突然轉守為攻,緊緊地反抱著她的阿牛哥。


  “不喚是嗎?看來你不知道我的家法厲害。”阿牛哥笑著輕拍了


  小美人的臀部,大吃豆腐。


  “哇!”水柔兒放聲痛哭,爆發式痛哭,仿佛她人生中的鬱悶和痛苦都集中宣泄在了這一聲中。


  “唉,你們還真的當我醉了。看來我還是到外麵去醉吧。”不堪其擾的皇甫惟明突然挺起,閉著眼睛非禮勿視走出他專屬的帳篷,邊走邊歎息:“鵲巢鳩占啊,便宜你們了!”


  帳篷內剩下了幹柴與烈火,至於誰是幹柴誰是烈火並不重要,關鍵是彼此都有需要。別想歪了,正經得很,一個需要傾訴,一個需要答案。


  需要答案的是李阿牛,在水柔兒斷斷續續的述說中,他知道了公主和親的經過以及公主的痛苦,還有就是水柔兒的處境。


  “別擔心,既然我來了,天塌下來就由我撐著!”阿牛哥勾了下懷中小美人的下巴,自信地笑道。


  水柔兒嬌羞地嚶嚀一聲,將腦袋埋入阿牛哥溫暖的的胸膛裏。


  “阿牛哥,”蚊聲幾不可聞。


  “嗯?”


  “你變了,眼神變了。像一個威武的將軍。”


  李阿牛笑道:“喜歡嗎?”


  “嗯,水柔兒喜歡得緊。”


  “告訴你,我沒變,我本來就是將軍,我本來就是那個樣子。”


  “吹牛,阿牛哥就喜歡吹牛!”


  “笑我?不給你嚐嚐家法你不知道爺我的厲害,家法,懂麽,就是那個……”


  “啊?救命……”


  調情被四名不速之客給打斷,闖進帳篷的是寧王派來的心腹。


  “好一對狗男女!統統宰了!”領頭之人拔刀首先撲過來。


  一陣驚呼,再加一片眼花繚亂,短短的時間內,四名不速之客倒地哀嚎。水柔兒瞬間完成了擔憂到異常興奮的轉變,一雙漂亮的眼睛差點就沒冒心形的星星。


  “滾!”阿牛哥一腳將爬在地上的一名惡徒踹倒,惡狠狠地威脅,四名殺手連滾帶爬逃出了帳篷。


  李阿牛輕鬆地拍拍手,對著小美人笑道:“見識了李大將軍的威力沒有?”


  “阿牛哥真厲害!”水柔兒拍著手掌歡呼。


  “什麽阿牛哥,喚李郎!”


  帳篷內,打情罵俏在繼續,剛剛的四名小醜不過是一道調味料而已……


  越過勃達嶺,道路依然難行,公主一行人在山間小徑上又走了兩天,高原平湖—熱海,豁然於眼前。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還有突騎施人的迎親隊,從拔煥城被趕回來,他們久候於此,準備將遠嫁而來的碎葉公主迎接回碎葉大牙。此處距離碎葉不遠,沿著熱海南岸一路向西便可到達托魯關,過托魯關即是碎葉鎮。


  夜色下的熱海優美恬靜,波光搖海月,星影入山巒,看者心曠神怡。本應讓人忘卻煩惱的景色卻對裴小娘不起絲毫作用,她孤獨地站在一塊岩石上,手裏緊拽著一條披帛,翹首北望。清冷的秋風徐徐拂過,將她優雅的身姿勾勒無遺,幾欲讓醉人心魄的熱海黯淡失色。


  關於披帛的來曆,李懷唐已經從水柔兒的口中知曉,披帛上繡著的“若兮”兩字是裴小娘的芳名,而“衡”則是裴小娘的心上人。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李懷唐不知不覺地站到了裴小娘的身邊,情不自禁地念出此情此景,念出裴小娘的心聲哀愁。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寫得真好!”悲傷的情緒隨著裴小娘的反複咀嚼愈加濃重,此詩仿佛就是為她而作,酸得她不能自已。


  “想不到阿牛你竟然會作詩!此詩有名否?”


  “錦瑟”李懷唐淡淡笑道。


  “錦瑟?嗯,不錯的名字。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情何以堪?”裴小娘惆然若失。


  李懷唐笑笑,望向夜色下的熱海,又開始吟:“沉舟側畔千帆過,枯樹前頭萬木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此物件徒添傷感,於小娘毫無益處,不若拋卻,說不定還有更美好的在等待著小娘。”


  裴小娘不語,她有點驚訝,這個阿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之前還以為他粗人一個,看來海水真是不可鬥量。


  “你不懂。”裴小娘慘然一笑,動人的眼眸裏顯然閃著淚花。


  美人淒然的表情竟然將李懷唐看得如癡如醉,論容貌,她與蘇紫紫不相上下,不過裴小娘的身材要高挑一點,幾分憔悴更添嬌柔,我見猶憐。如果再來個梨花帶雨,李懷唐非得棄械投降不可。


  李懷唐晃晃腦袋,不服氣道:“啥不懂的,說到底不就是那個啥骨咄祿的緣故麽,等我把他送去練葵花寶典就天下太平了。”


  “葵花寶典?”裴小娘稍稍疑惑,盡管她聽不懂啥寶典是幹啥的,可心裏依然感激,她痛苦無助了那麽久,即使是親人與情人都沒如此為她著想過。


  “阿牛,你去過寧遠城嗎?那裏好不好?”裴小娘突然發問。


  李懷唐笑道:“去過,當然去過。至於好不好,小娘何不親自前往探個究竟?”


  “你願意帶……算了,就算如此便又如何?”裴小娘言又止,剛剛臉上還有一絲期望,隨之又黯淡下去。


  “帶你去寧遠城?好啊!”李懷唐聽出了裴小娘的意思。


  裴小娘默默地望著粼粼的湖光,對李懷唐的反問置若罔聞。想跟李阿牛去寧遠城是她一時興起的幻想,就如她幻想阿牛會讓她從突騎施人手中解脫一樣。即便一切如她意,那蕭郎呢?始終回不到她的身邊,而且這樣做還會給裴家帶去可怕的災禍。


  “不信是嗎?”李懷唐道,“不若我們打個賭。”


  “打賭?”


  “是的。就賭你這次嫁不成,突騎施人絕無福氣娶到你這樣漂亮善良的小娘。彩頭麽,小娘你隨我到寧遠城住上一年,如何?”


  裴小娘搖搖頭,不以為意,隨便反問:“那你的彩頭呢?”


  “我隨小娘你到寧遠城住一年,公平否?”


  裴小娘淒然一笑:“如果你輸了,我又如何去得了寧遠城?”


  “我從來沒輸過,這次同樣不例外!”


  信心,裴小娘聽到的看到的是十足的信心,散發於她不怎麽在意過的李阿牛身上。她無法理解這個李阿牛哪裏來的豪氣,單槍匹馬從突騎施王子手裏搶人的難度已經超越神話故事。


  “回去吧,這裏冷。相信我,回去睡個好覺,養好氣色,小娘更漂亮!”李懷唐對著裴小娘眨動調皮的眼神。


  裴小娘很奇怪,若是其他人對她如此,她肯定會怒贈一句:登徒子!可現在她不但沒有怒火,反而甘之如飴,是的,這個滿身傲氣的侍衛今天格外不同,沒有像以前一樣稱她為公主,竟然以小娘呼她,卻隨意不著痕跡地將兩人身份放到了平等地位,顯然,那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隱隱之間,阿牛的態度,阿牛的信心,阿牛的輕鬆自若,給了她一股溫暖,李阿牛在她的心中悄然成了唯一依靠。


  “謝謝你,阿牛。”裴小娘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不是美酒,卻勝似甘醇,自然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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