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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因為我是她的追求者

  李懷唐的行程被突如其來的惡劣天氣打亂,狂風夾著沙塵肆虐涼州城,連續兩天,涼州城陷入了灰蒙蒙的世界。


  兩天後,涼州城終於等來了晴天,安府也迎來了碎葉公主的大駕光臨。


  公主駕到,安府蓬蓽生輝,畢竟諾大個涼州城還沒有哪家擁有過此殊榮。


  比起數日前安府的嫁娶排場,安府門前的恭候陣容明顯要強盛得多,由安老夫人率隊,所有的安府男丁列在她的身後,另外,在大門之前,十數名仆人站成兩排,個個神情嚴肅大氣不敢出,隻等公主的身影出現。


  還好,公主的架子不大,居然提前到來。


  “來了!”安忠敬一手扶著安老夫人,一手指向街尾的拐角,那裏,一隊騎兵開路,馬車隨後。


  作為養馬名家,安忠敬不會看走眼,開路騎兵清一色的大食戰馬,在涼州城,除了寧遠鐵騎外,還能是誰?


  馬車到達,緩緩停下。


  車門開,公主靚麗登場,眾人眼睛一亮,內心暗暗讚歎,好一個絕色美人兒!


  一名護花者及時出現在馬車邊上,小心翼翼將公主扶下。


  “不要李郎扶了!”公主嬌嗔拍了一下護花者的手背,轉頭對著身邊的侍女道:“小憐扶我。”


  小憐走到裴小娘身邊,低著腦袋,目光明顯在故意躲避。這兩天,雖然天氣惡劣不利於出行,卻成全了某人的無度索求。小憐被動成了一牆之隔的無辜受害者,她忽然醒悟,過去上將軍府裏的夫人們所說的李郎威武是什麽意思。想想日後自己也要麵對同樣的場景,她既期待又害怕,心情極其矛盾。


  可憐的若兮夫人,路都走不好了!


  安撫門前,整整齊齊地跪著二十餘人。


  裴小娘趕緊上前扶起安老夫人,歉疚道:“快快免禮,我們來遲了,讓老夫人久候,還請老夫人莫怪。”


  李懷唐於一旁,婦唱夫隨:“嗬嗬,安老夫人若要怪罪,就怪我好了,都是我的錯。”


  安老夫人慌忙道:“豈敢,豈敢,公主和上將軍要折殺老身了。”


  裴小娘瞪了李懷唐一眼,轉頭道:“老夫人莫要客氣,這裏風大,我們進去再說。”


  說完,裴小娘扶著安老夫人走進了安府,將李懷唐拉在身後。


  “……老婦人還是叫我若兮吧,若兮還有許多話要與老婦人說說……”


  安忠敬恰到好處的吭聲消除了李懷唐的尷尬:“上將軍夫妻恩愛,羨煞我等。來,我們也入府內詳談。”


  ……


  府內,安老夫人的歡笑連連,裴小娘陪著她咯咯直笑,兩人聊得甚是投機。


  對於之前安抱全欲娶裴小娘一事,雙方似乎達成了默契,紛紛選擇性失憶閉口不談,仿佛此事根本不曾發生過,甚至不見當事人安抱全的身影。


  安老夫人在與裴小娘談心之餘,明顯對李懷唐挺感興趣,不時樂嗬嗬地打量著他,目光就像丈母娘看初看女婿般。


  “聽說上將軍隻娶妻不納妾,不知傳聞屬實否?”


  李懷唐一愣,不明為何有此一問,不過安家上下數人似乎很關心,都瞪著眼睛期待答案,於是老實作答:“確實如此,我的夫人彼此之間沒有尊卑貴賤之分,在我的心目中,她們都是我的妻子。”


  安老夫人相當滿意,眯著眼睛笑道:“好,好,這我就放心了。”


  “放心?”李懷唐摸不著頭腦,敢情老夫人是大唐婦聯主席?


  老夫人將目光移向安心:“小娘還傻楞著幹啥,快來向上將軍道謝!”


  心兒小娘磨蹭著從小輩的隊列中走出,沒好氣地對著李懷唐說了聲謝,音量之微弱,如蚊子飛過。


  安老夫人皺眉,幹笑扯幾句為安心小娘的無禮掩蓋過去。


  裴小娘感性心細,疑心重,她似乎聞到了味道,目光不停地在李懷唐與安心小娘之間移動。


  或許是看出了夫人的心事,趁著無人注意,小憐附在她耳邊快速說了幾句。


  果然如此!裴小娘無奈狀。誰讓她的愛郎如此出色耀眼?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桃花運在等待著他。


  聊了一會,酒宴準備完畢,安忠敬邀請眾人入席。令裴小娘鬱悶的是,安心小娘的座位居然與她相差無幾,分列在她愛郎的左右。李懷唐客隨主便,沒多想,美人在旁有助食欲。


  開飯時間是個好時段,總不缺愛湊熱鬧的人。


  管家來報,仆固湊美來“踢館”了!


  氣氛突變,安家上下麵麵相覷。


  “仆固湊美?”李懷唐警惕心起,他對仆固兩字非常敏感。


  聽到仆固湊美來了,最慌張的是一向沉穩的安抱玉。


  “哎喲,我肚子疼!失禮了,告退了!”


  李懷唐驚奇地看著安抱玉飛一般地逃竄,其速度幾可秒殺曆屆奧運會百米賽冠軍,實在看不出他的身子有啥毛病。


  驚奇接踵而來,安抱玉前腳離開,緊隨其後飄來了一把凶悍的鴨公聲,仆固湊美粉墨登場!


  來者五官粗獷,圓臉大嘴,卻長著一雙小眼,其上之額眉不知是否因為太過肥沃的緣故,濃密的眉毛如叢生的雜草,不分界線霸道地連成一線,至於鼻子麽,更是慘不忍睹,嗯,二師兄的基因。


  眾人苦笑,被珍稀佳肴勾起的食欲胃口瞬間消失無影無蹤。


  安忠敬硬著頭皮將彪悍的胡娘攔在宴客廳外,然而卻擋不住誇張的喧鬧聲。


  胡娘似曾相識,李懷唐忽然尋找到記憶,數日前,與安心小娘在街道上對峙的胡娘也是這副尊容這把嗓音。


  “那是何方妖孽?”李懷唐側頭向坐在身邊的安心詢問。


  門外的躁動對安心小娘仿有磁力,隻是限於李懷唐在側,她才勉強隱忍不發,聽到李懷唐的問話,張嘴愣了愣,而後忍俊不禁,掩嘴吃吃直笑。


  “有你這麽問話的麽?人是仆固部的長公主!”安心小娘收住笑意,白了李懷唐一眼。


  長公主?!


  也就是說,這個理直氣壯闖門而入的湊美胡娘是仆固懷恩的妹妹。


  “你們安家欠她牛羊錢沒還?”李懷唐求知若渴,目光帶著好奇,看向門外。


  “才不是呢!她是來搶親的。”


  “搶親?!”


  李懷唐差點被一個吞咽動作卡住,直接噎死。


  聯想到之前安抱玉的狼狽樣,李懷唐有點明白了。


  門外,安忠敬敗了,攔不住湊美胡娘的強壯身軀,實際上,他也不敢攔,這個便宜,即使是嗜色的二師兄在,也絕對會畏而遠之。


  胡娘進入宴客廳,旁若無人大呼小叫。


  “安抱玉,給我出來!”


  果然沒猜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懷唐的嘀咕聲被安心小娘聽到了。


  天,天鵝?啥意思?安心小娘撲閃著好奇的眼睛,忘記了去與胡娘爭強鬥勝。


  “癩蛤蟆麽,醜八怪一個,喏,”李懷唐向著胡娘努努嘴,“她是代表。”


  “嘻嘻,”安心小娘點頭表示形容貼切,“那天鵝呢?好吃麽?”


  李懷唐淡淡笑道:“你兄長抱玉英俊瀟灑,不就是天鵝麽?”


  安心眼睛閃亮,繼而發笑,“你壞死了!不過,說得挺在理!”


  在站起來前,安心望了一眼裴小娘,神秘兮兮地對李懷唐說道:“我認為,公主是天鵝!”


  什麽?李懷唐尚在糊塗中,安心小娘的身影已暴起,指著胡娘發飆:“聽著,癩蛤蟆。我兄長是天鵝,看不上你,你也不配吃天鵝,給我滾出去,否則別怪姑奶奶我皮鞭無情!”


  麵麵相覷,安家上下紛紛麵麵相覷,安忠敬更是扭頭閉眼仰天45度悲憫狀。


  小魔女還嫁得出去麽?

  阻止已經來不及,安老夫人隻好看男主的態度,不過,讓她不解的是,李懷唐的臉色並無厭惡感,反而一副饒有興趣樂嗬嗬的表情。


  挨罵的胡娘雙手叉腰,理直氣壯:“這沒你說話的地方,你我父輩之間曾有誓言,讓我們兩家結親。前些天禮品不全,被你們拒絕了,今天,我帶足了財禮,你們還有何托辭?”


  “湊美妹妹休得無禮!”一聲大喝從門外傳來,聲落人影現。眾人看去,卻是仆固懷恩。


  仆固懷恩進來,發現李懷唐在場,不由一愣,很快又恢複了常態,笑道:“妹妹盡管放心,伯父是言而有信之人,當初刻有誓言的石碑還在我們家裏呢。”


  安忠敬一臉的苦色,一聲不吭。


  “哼!不娶我也行,”胡娘指著安心冷笑,“那就你嫁與我的兄長!”


  “你,你,你怎麽不去死?”形勢急轉直下,安心小娘急了,跺著腳。


  仆固懷恩眼睛似乎發現了寶物,興趣盎然地掃了安心幾眼。


  “伯父意下如何?如果抱玉兄不願意,不必勉強,安家的小娘嫁與我也一樣。”


  “這?”安忠敬為難地看了看安心,又看看李懷唐。


  “哼!你們安家若說話不算數,我定教天下人知道,看你們如何自處?”胡娘拋下一句,拉著仆固懷恩轉身欲走。


  “等等,”安忠敬無奈出聲了。事關他安家的榮譽,他不得不維護。


  “讓我們商量商量。”


  “好,一言為定,明天,希望你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胡娘氣焰囂張。


  李懷唐亮劍了。


  “不用等明天了,我現在就可明確告訴你,安家與你們沒關係。”


  仆固懷恩怒道:“我父輩指定的姻緣與你何幹?”


  李懷唐慢條斯禮地喝了一杯酒,悠然道:“嗬嗬,忘了告訴你,安抱玉是我寧遠鐵騎的一員,沒我的同意,他不能娶妾。至於這位安小娘,你如果想娶她,先打贏我再說。”


  “為,為什麽?”仆固懷恩預感到不妙,與安家聯姻的戰略很有可能被此人破壞。


  他猜對了。河西走廊是絲綢之路的必經商道,坐視仆固部與河西豪族聯姻,將寧遠的咽喉卡住,李懷唐如何能忍?

  “因為,”李懷唐望了眼處於詫異中的安心小娘,笑道:“我是她的追求者。”


  “啊?!”安心捂嘴,臉蛋難得露出羞紅之色。


  安家上下精神為之一振,李懷唐仗義,不但解決了安家的尷尬困境,還一並解決了安府小魔女的終生大事問題。仆固人要鬧,隻能找李懷唐的麻煩,從此與安家無關。


  眼看謀略得逞,卻被橫插一腳,以致於成果將蕩然無存,仆固懷恩勃然大怒,卻又發作不得,無論是單挑,還是群毆,他的結果都會很慘。


  望著李懷唐挑釁的目光,仆固懷恩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兩人的目光對峙引起了安忠敬的不安,他正考慮如何圓場之際,隻聽仆固懷恩恨恨道:“既然如此,我們走著瞧,與安家的婚事是故去父親大人所定,我絕對不會放棄!”


  “嗬嗬,我想,仆固酋長應該回家看看守著,若是那個那個什麽石碑被馬匪搶走了就不妙了。”李懷唐相當淡定,言語之間似乎另有所指,但是誰也聽不不明白。


  此時,一匹快馬剛好跑到安府門前,吐著白沫在安府門前倒下,馬背上的胡騎順勢落馬,在隨後跟來的數名同伴幫助下,跌跌撞撞地闖入安府。


  “不,不好了,首領,寧,寧遠,騎”胡騎慌張失措上氣不接下氣,忘記了旁人在場不宜多言。


  “你哭喪個什麽?”仆固懷恩一巴掌將來人掃倒,滿肚子的怒氣怨氣終於找到了宣泄之口。


  報信之人還未醒悟,坐在地上信口而言:“寧遠,寧遠鐵騎,殺來了,我們完蛋了!”


  仆固懷恩當場驚愣,反應過來,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懷唐,嘴角抽搐一下,而後轉頭抬腳狠狠地將報信者踹倒,並厲聲道:“瘋了,你瘋了,來人,給我拖回去打死!”


  李懷唐笑道:“確實瘋了,明明馬匪所為,與我寧遠鐵騎何幹?”


  李懷唐是在早上接到呂尚卿的消息的,快騎將白孝德與呂尚卿的決定告訴了李懷唐,李懷唐當場擊掌叫好,為麾下有兩名果敢的將領而開懷。雖然結果尚未知,但是,馭風而襲,仆固部的敗局已定。


  形勢變化之快之大,在場眾人一時無法消化,震驚的目光在兩位當事者之間遊移尋找真相。如果寧遠鐵騎真的襲擊了仆固部,那麽這將是一個超級重大事件,其震撼對於河西各界來說,不亞於一場劇烈的地震。


  滅族?可能嗎?


  然而,從李懷唐的態度與神情來看,他似乎早有所知,他哪來的兵?莫非通天不成,借來天兵天將把彪悍的仆固人滅了?要知道,仆固人的彪悍凶狠連河西軍都要忌憚三分。眾人的心裏迅速被蒙上了一層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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