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鬼子進村
李懷唐還不知道他名下的渤海水師已經開始無照經營,蜀州鳥語花香,讓他流連忘返。
林子裏,春光明媚,各種鳥類的清脆鳴叫聲中參雜著楊玉環的歡樂嬌啼。樹木之間,草地之上,金風玉露喜相逢,雲雨之情濃鬱。
“李郎,不要停!”
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楊玉環明顯渡過了新婚期的不適,第一次食髓知味,如同八爪魚一樣緊纏愛郎。
美人有令,李懷唐應聲即刻將戰鬥提升止白熱化,傳說中的高句麗民歌被美人兒的銀鈴般嗓音演繹得盡善盡美,餘音繞梁三日不知肉味……
野戰實屬情非得以,倒不是大唐的房價高昂,反過來,隻怪房地產業落後。如楊玉環所說,楊府狹小,沒有可供魚水之歡的場所,楊三姐的床鋪與小兩口的隻一布之隔,楊玉環說什麽也不肯讓愛郎得逞。
於是,光天化日之下,村裏的樹林成了小兩口的即興戰場。
韓二郎與十數名親兵守在林子外的路口上,互相擠眉弄眼,臉上浮露著蕩笑。
漸漸地,他們聊起了遠在檀州的婆娘,紛紛表示很懷念那場集體婚禮,熱切期盼遼東之戰的到來,多俘虜些高句麗婦人,為發展高句麗民歌藝術多作貢獻……
關於婦人的話題永遠不落後,韓二郎他們越聊越起勁,忽然,不知是誰,大吼一聲:“快看!”
村子方向,一柱濃煙滾滾升起,有房子著火了!
不會是慕容家來報複了吧?相同的念頭從眾人的腦海裏閃過。
“該死!”李懷唐一邊依依不舍地拉著褲頭,一邊惡狠狠地咒罵。臨門一腳怒射蓄勢待發之際,韓二郎的大嗓門老遠傳來,告知他村裏發生了火災。
楊玉環一臉的著急之色,無奈久戰嬌無力,勉強穿好衣物被李懷唐抱著奔出樹林。
快馬奔到村口,村子裏靜悄悄,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恐怖氣氛彌漫。
擔心成為事實,人未見,聲可聞。距離楊府尚有一段距離時,強大的嘈雜音波傳進李懷唐的耳朵裏,惡漢的怒罵,狂笑,老婦的嚎哭,還有楊三姐聲嘶力竭的反抗,聲聲入耳。
房子在燃燒,黑煙漫天,仿似在傾訴:鬼子進村了!
“住手!”
李懷唐勒馬急停,怒火中燒,其勢頭絲毫不遜於眼前的熊熊大火。
烈火覆蓋了整座楊府,院子外,黑壓壓一片,估摸有兩百人,每人手裏都執持著兵刃,囂張異常;楊母被一名惡奴踐踏於地上,楊三姐被數人架著,情景與山大王抓壓寨夫人極其相似。
“妹夫,快救我!”
救星到來,楊三姐驚喜大叫。
人群中,走出一瘦瘦老頭,賊眉鼠眼樣,一道道皺紋之間,隱藏著陰毒之色。
“是你殺了我侄兒?”
聲音很冷,殺氣畢露。
李懷唐同樣渾身散發殺氣:“三日前,我確實宰了一頭禽獸,不知是不是你的侄兒。”
“殺了他!”瘦老頭忽然怒指李懷唐,咬牙切齒下令,從他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海深仇。
老頭的命令如聖旨,頓時,上百人氣勢洶洶向李懷唐蜂擁而來。
“殺無赦!”
漢刀出鞘,刀兵磕碰鏗鏘之音接二連三,不時混雜著沉悶的金屬切肉斷骨聲,鬼哭狼嚎此起彼伏。
李懷唐等人曆經無數沙場血戰,他們人手雖少,卻背靠背擺陣沉著應戰,欺行霸市的奴才在他們眼裏連土雞瓦狗都稱不上,眨眼之間,上百名惡奴死傷過半。
戰鬥,不,或許稱之為屠殺更貼切,突然停止了。麵對殺神,平時囂張不可一世的惡奴們膽寒心顫,自發保持距離,圍著李懷唐等人,卻始終不敢向前一步,甚至連呐喊壯膽都不敢,如果主人不在現場督戰,恐怕他們早就扔掉兵刃,轉身表演抱頭鼠竄的鬧劇了。
“全部一起上,殺了他!”
瘦老頭氣急敗壞,不顧一切孤注一擲。然而,無人響應,死裏逃生的家奴不敢,另外觀戰的百人更是充耳不聞,鮮血碎肉和殘肢嚇得他們雙股戰戰,肝膽處於破裂邊緣。
現場頗為有趣,數人逼著上百號人倒退不止,甚至隱隱有潰散之勢。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瘦老頭的內心同樣恐懼,色厲內荏隻是他心虛的表現。
“殺你的人!”回答之聲冷漠如鐵。
並非空虛的恫嚇,李懷唐確實有這個能力,百餘家奴的勇氣已消失殆盡,這一點,瘦老頭不得不承認。
“你,你敢?!”瘦老頭被簇擁後退,一邊退一邊叫囂:“我慕容家必將你碎屍萬段!”
李懷唐不為所動,依舊步步緊逼。
眼看逃不掉,瘦老頭急中生智:“快,快將那一老一小推出來!”
楊母與楊三姐成了肉盾。
“放下兵器,否則,我殺了她們!”
瘦老頭顯然判斷錯了形勢。
李懷唐冷笑:“你在給你們慕容家全族挖掘墳墓。”
說話之間,李懷唐沒有停止腳步,更沒有收斂殺意。
“你,你別逼我!”
很諷刺,很滑稽,來尋仇殺人的被仇家逼得狼狽不堪,持有人質也於事無補。
蜀中縣捕頭王樹良覺得自己來得很不是時候,盡管他的本意是來收屍為慕容家掩過飾非的,但現場場麵過於慘烈,甚至謀殺了他的隔夜飯,這兩天白吃慕容家的燒肉算是白吃,還倒貼了不少胃酸。
按正常的套路,豪強行凶完畢,代表正義的衙役追塵而至,信誓旦旦一番,然後收集所謂的罪證離去。可慕容勃勃遇到了李懷唐這個超級變數,自恃的兩百犬牙露出了廢物的本色,無法保護他全身而退。王樹良帶人急匆匆趕至,善後成了嘔吐比拚大賽。
瘦老頭慕容勃勃躲到了王樹良身後,賊喊捉賊。
披著官皮就是不一樣,暫時擋住了李懷唐的屠刀。
王樹良醞釀半天的氣勢在出口時,不知為何全化作了棉花:“識,識相的,快,快離去,否則,白,白明府帶大軍來……”
“又待如何?莫非要把本將軍抓走?”
李懷唐冷眼相待。
本將軍三字出口,擲地有聲。慕容勃勃與王樹良大吃一驚。
“將軍?”王樹良看了看李懷唐,又望望慕容勃勃,暗悔不已,勢成騎虎,再也難下。那個自稱將軍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慣戰沙場的老將,暴戾殘忍,一語不合,腦袋分家。
捕頭的說辭昨天已準備妥當:李懷唐是山賊,到村子裏燒殺掠奪,被巡邏中的他恰巧遇上,然後他人品爆發,上演一番正義消滅邪惡的老套好戲。
當然,王捕頭不缺乏隨機應變的能力:“請問,將軍貴姓,在哪高就?”
李懷唐手裏戰刀製造的血案教會了王捕頭低聲下氣。戰刀能殺慕容家的奴才,照樣也能奪他的命。
一名將軍騎士兵邁前一步,威風凜凜道:“我家將軍在寧遠城高就,聖上禦封為輔國大將軍,如何,想尋仇是嗎?”
“不敢,不敢。”王捕頭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麽,驚問:“寧遠城?莫非寧遠上將軍李懷唐?”
“知道了,還不抓凶徒救人?”李懷唐有意無意揚揚手中的戰刀。
“不,不,他是冒充的,此賊殺害我的侄兒慕容賦在前,又殺了慕容家數十人在後,罪莫大焉,王捕頭,快將他抓起來!待我稟報家主,必有重賞!”
慕容勃勃不願意接受事實,企圖將水攪混。
王樹良相當為難,慕容家家族在劍南道如同一棵參天大樹,根深蒂固錯綜複雜,他得罪不起,可眼前的李懷唐猛於過江龍,連強悍的吐蕃人都畏懼數分,他即使多吃幾鬥豹子膽也不敢造次。
怎麽辦?
裝死!
王樹良迅速作出英明的決定。
“不好了,捕頭暈血!”衙役們的業務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扶著後仰的王樹良煞有其事大叫。
“上!”慌亂之際,李懷唐果斷抓住機會,數人敏捷衝上前,救人質於不備。
慕容勃勃見勢不妙,率先遠遁,嘍羅們上行下效一哄而散。
楊三姐也暈血,倒在了李懷唐的懷抱裏。這時,韓二郎保護著楊玉環過來,也軟倒在李懷唐的懷裏。
楊府化成灰燼,無落腳之處。韓二郎不管三七二十一,翻入最大的一戶財主家,打開門將李懷唐等人放入。
財主叫苦不迭,慕容家他得罪不起,可眼前鋒利的漢刀更可怕,闖入府內之人非善類,他聽得很清楚,那懷抱倆美人的將軍可怕的命令:帶慕容老賊的人頭回來!
天啊,他竟然要對慕容勃勃趕盡殺絕!要知道,慕容勃勃是慕容家在蜀州的代言人,殺他事小,與慕容家結下梁子將永無寧日。
財主尚未反應過來,那些嗜血的士兵已利索上馬追出村子……
想起日後該跳進黃河還是長江洗刷刷才能洗清與李懷唐的關係,財主腦袋膨脹數倍,著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求神拜佛保佑慕容勃勃跑得快點。
可惜的是,顯然諸天神佛不在家,聽不到他的祈願。沒過多久,得勝的馬蹄聲近,慕容勃勃的人頭回來了,鮮血淋漓出現在財主的院子裏,毫無爭議,村子裏第四個暈倒的非財主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