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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倉頭

  今天給大家拜個年,祝大家新年快樂!


  ……


  奴隸的待遇雖然和囚犯差不了多少,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囚犯,在提耶特莊園裏,為了讓奴隸們創造出更多的價值,多多少少還會給他們一些相對的自由。


  然而,這個叫“斯巴達克”的奴隸卻毫無自由可言,他在幹活的同時還要披枷帶鎖,並受到兩名奴隸監工的驅馳,其中的一名奴隸監工還嫌斯巴達克工作慢了,拿著鞭子抽了他一下。


  這把斯巴達克的牛脾氣給抽了出來,他直接坐在地上,甩手不再幹活了,任由奴隸監工如何抽打,也不肯挪動身體。


  那名監工連著抽了十多鞭後,迪蒙突然擋在了斯巴達克的麵前,替他扛下了一鞭子,這個舉動把那名奴隸監工嚇了一愣。


  在提耶特農場之中,奴隸監工雖然可以任意責罰奴隸,但也要看對象是誰,普通的奴隸他們一頓鞭子下去,自然不會有所顧忌,然而,對於那些管著奴隸的“奴隸頭”來說,他們下鞭子時就要斟酌再三了。


  有道是“老鼠大了也能咬死貓”,迪蒙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是他那些“戰績”早在監工圈子裏傳開了,換舍第一天就取代了原來“奴隸頭”的位置,一個禮拜就把相鄰的幾間牢房的“奴隸頭”收拾的服服帖帖,一個月內就成了擁有幾百號跟班的“倉頭”,並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為奴隸們訂立了新的規矩。


  更可怕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他所使用的那些手段,讓那群監工們在討論他時全都談虎色變,在他們的心裏,迪蒙早已不是一個奴隸,而是一隻誤入奴隸圈裏的“惡魔”,他們對迪蒙無一不心懷畏懼。


  因此,那個奴隸監工看到迪蒙突然阻攔自己“執法”時,沒敢像平常一樣發火,反而高度警覺的問了一下:“你要幹什麽?”


  迪蒙沒有立即回話,他背對著那名監工,和地上的斯巴達克牢牢對視著彼此,從兩人的眼神之中,他們看到了同樣的反抗與不屈。


  短短十秒的眼神交流,二人沒有說一句話,卻同時明白了,對方的身上和自己有著同樣“永不為奴”的固執。


  於是迪蒙轉過身,向那名奴隸監工問道:“這個奴隸我要了,能把他交給我麽?”


  一名奴隸向奴隸監工索要另一名奴隸,這是前所未聞的奇事,如果換了別人敢說這種“裝大”的話,奴隸監工肯定會賞他一頓鞭子。


  然而迪蒙的話語中,卻有著某種不可違背的力量,讓那名奴隸監工沒法當場回絕,隻能委婉的勸道:“這家夥是個屢教不改的‘慣犯’,不嚴加管束,他會逃跑的。”


  迪蒙又將斯巴達克打量了一遍,回頭向那名監工道:“這樣吧,我讓他發個誓,以後不再逃跑了,行不?”


  斯巴達克是頭出了名的“強驢”,無論被抓回來多少次,挨了多少酷刑,他從來沒有屈服過,就連那個“模範奴隸”吉姆都拿他無可奈何,因此,這名監工不認為迪蒙能讓他回心轉意,當場答應道:“好吧,但是他還要堅持逃跑,那我們隻能繼續監管他了。”


  迪蒙點了一下頭,轉身蹲在斯巴達克的麵前,向他問道:“跟了我以後,你能保證不再‘單獨逃跑’麽?”


  斯巴達克聽完迪蒙的話,眼裏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興奮,他對著迪蒙一字一句的保證道:“我向你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單獨逃跑’了!”


  那名監工傻了眼,他沒有料到公認的“硬骨頭”竟然這麽輕易的答應下來,隻好麵露難色向迪蒙墾求道:“這個家夥是吉姆先生要求嚴加管教的,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們會很難做的。”


  迪蒙沒有理會監工的難處,隻是平和的命令道:“把他的鎖鏈打開吧,吉姆問起時,讓他來找我!”


  太霸氣了!


  在提耶特家,吉姆就是僅次於提耶特老爺的二號人物,迪蒙的語氣中,卻聽不出一絲對吉姆的畏懼,雖然二人之間的身份懸殊,但是這名監工卻隱隱的感覺到,迪蒙比那個吉姆更可怕,隻好為斯巴達克打開了鐐銬。


  這個監工那時還不知道,他打開這副鐐銬之時,等於讓一隻猛虎出籠了!


  ······

  “鼠輩”,這是其他奴隸們給他起的外號。


  他長了一雙黑豆似的小眼睛,和兩顆又細又長的門牙,看上去就像一隻老鼠,因此當他來到提耶特莊園時,別的奴隸們就給他起了“鼠輩”這個外號。


  最開始的時候,他對“鼠輩”這個外號還是十分厭惡的,然而時間長了,他漸漸的接受了“鼠輩”這個稱呼,並且忘記了自己原來的名字。


  今天的晚飯時,奴隸“鼠輩”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模範奴隸”吉姆的住處:一間石頭砌成的二層小樓,這是整個莊園之中,僅次於提耶特老爺的第二座“豪宅”。


  那時,吉姆正坐在餐廳裏吃著晚餐,他穿著一套精致的晚禮服,胸前圍著一條雪白的餐巾,麵前的餐桌上堆滿了雞鴨魚肉,幾名妙齡的女奴隸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如果不是他的脖子上還戴著一個鐵製的奴隸項圈,任誰也看不出他是個奴隸,或者說,就算他戴著這個奴隸項圈,別人也會誤認為那是一條價值連城的項鏈。


  吉姆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走進來的“鼠輩”後,便習慣性的問道:“最近有什麽情況?”


  “吉姆先生,”“鼠輩”見到了吉姆,十分恭敬的跪在地上,“下麵的奴隸們都畏懼您的威嚴,不敢有任何逃跑的意圖,隻不過,最近有一些人開始消極怠工了。”


  吉姆文雅的使用著刀叉,極力模仿著貴族老爺們的吃飯方式,邊吃邊說道:“奴隸消極怠工這是很正常的事,把這些消極怠工的人通知給監工們,將他們換到差一點的牢房去!”


  “是、是、吉姆先生說得是,”“鼠輩”看著滿桌的雞鴨魚肉,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的稟報道,“除了有些奴隸消極怠工外,就沒有什麽可匯報的了,要說有麽,就是最近奴隸們之中流傳出一個謠言。”


  “什麽謠言?”


  “鼠輩”看了一眼餐桌,故意說道:“唉呀,那個謠言是什麽來的,我這一餓就給忘了。”


  這種小伎倆,吉姆早就聽得不耐煩了,他把餐桌上的一根魚骨頭扔到地上,“鼠輩”急忙撿了起來,舔了又舔,然而魚骨頭已經沒有了肉,他隻好意興闌珊的回答道:“奴隸們都在傳言,奴隸之中將會誕生出一位‘救世主’,他會帶領著所有奴隸獲得自由!”


  “哈哈哈,”吉姆聽完拍著餐座大笑,“這種謠言,我從小到大聽到上百餘種了,有時是‘女王’,有時是‘勇者’,有時是‘天使’,無一例外都會成為解救奴隸的‘救世主’,到了今天,又變成奴隸了!”


  聽到吉姆的嘲笑,“鼠輩”知道今天不拿出點幹貨,是換不來食物的,隻好故作神秘的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了,【廢物倉】那麵好像出了點異常情況!”


  “廢物倉?”


  “就是老弱病殘們住的那片區域。”


  吉姆冷笑了一聲:“那群老弱病殘們,又能掀起什麽風浪?”


  “鼠輩”陪笑道:“是不能起什麽風浪,不過他們最近都擰成一股繩了。”


  “怎麽回事?”吉姆聞言停住了手中的刀叉,終於轉過頭來,正眼瞧向了“鼠輩”。


  “鼠輩”沒有回答,而是伸直了脖子,盯著餐座上的食物猛咽口水,吉姆用鼻子哼了一下,隨手把半條吃剩的雞腿扔在了“鼠輩”的麵前。


  “鼠輩”從地上撿起那半條雞腿,仿佛餓了很久的野狗一樣,狼吞虎咽把那半條雞腿啃了個精光。


  等到雞腿上沒有肉時,“鼠輩”一邊舔著雞骨頭,一邊向吉姆回答道:“廢物倉有一個新來的奴隸,他在一個月之內就把那群老弱病殘收攏到麾下,成了廢物倉的‘倉頭’!”


  吉姆聽到有人一個月就成了“倉頭”,急忙問道:“他叫什麽名字?”


  “鼠輩”見到吉姆著急了,故意裝做沒聽見,把眼睛再次盯向餐桌上,吉姆見了,氣得抓起桌子上的一隻燒鴨,狠狠的砸在了“鼠輩”的臉上。


  “鼠輩”顧不上被燒鴨砸的痛,將地上的燒鴨撿起來抱在懷裏,邊啃邊答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大家都管他叫‘惡魔’!”


  “‘惡魔’?他煽動別人逃跑了沒?”


  “鼠輩”吃的太急,一下子噎住了,又把眼睛斜著瞟向了餐桌上的那杯紅酒,吉姆見狀拿起紅酒杯,塞到他的手裏。


  “鼠輩”一隻手緊緊護住自己懷裏的燒鴨,另一隻手將那杯紅酒盡數灌進喉嚨裏,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一圈杯口後,道:“沒有,他非但沒有煽動奴隸逃跑,還鼓勵奴隸們積極的完成工作哩!”


  吉姆聽到迪蒙沒有煽動奴隸們逃跑,長舒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抬腿對著“鼠輩”踹了一腳:“滾吧!”


  “鼠輩”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吉姆的住所,臨走時還不忘把那隻燒鴨塞進懷裏,然後時不時啃上幾口。


  ······

  第二天早飯後,吉姆叫來了負責廢物倉的幾名奴隸監工,待眾人入座後,他便直接向眾監工問道:“聽說廢物倉那裏出了一個‘倉頭’,叫做‘惡魔’?”


  “是,是有這麽個奴隸!”其中一名奴隸監工謹慎的答道。


  吉姆的聲音變得陰陽怪氣起來:“聽說那家夥隻用一個月就成了倉頭,挺囂張的呀!”


  “吉姆先生,您有什麽要吩咐的嗎?”眾監工問道。


  吉姆見自己說得太隱晦了,這幫奴隸監工竟然沒能聽出來,隻好進一步解釋道:“我讓你們滅一滅他囂張的氣焰!”


  眾奴隸監工聽完一片沉默,他們在之前的一個月裏早就跟迪蒙打過交道了,都沒占到什麽便宜,如今的迪蒙手下更是有五六百號人馬,去滅他的囂張氣焰,無異於自討苦吃。


  何況,這幫奴隸監工也不傻,從吉姆的話裏,聽出來他是為了自己的地位而打壓迪蒙的,兩個“奴隸頭子”之間的較量,跟他們沒有絲毫關係,因此他們也不打算趟這渾水。


  一個奴隸監工直接向吉姆表態道:“吉姆先生,這個‘倉頭’現在幹得挺好,不但沒有犯錯,還讓那些平日消極怠工的奴隸們都振作了起來,這樣的奴隸,應該獎勵還來不及呢,你讓我們去打壓他,這不合適吧?”


  “是啊,是啊,”眾監工紛紛附和道:“人家幹‘倉頭’這一個月以來,就把廢物倉的業績足足提高了一成,咱們就算想去打壓他,也找不到理由啊?”


  吉姆聽到這幫監工都在和稀泥,氣得向他們罵道:“才來一個月,就把廢物倉的業績提高了一成?這讓他幹一年,那還不得翻倍了?”


  一名監工見他不信,便向他解釋道:“是真的,這個‘倉頭’真厲害,不服不行,他隻是編了一首‘奴隸號子’,就讓奴隸們忘記了疲勞,賣力幹活了!”


  “‘奴隸號子’?那是什麽?”吉姆問道。


  “是奴隸們幹活時唱的一首歌。”


  “一首歌?”


  另一名監工見吉姆還不知道這件事,便學著那幫奴隸,眉飛色舞的向吉姆唱道:“


  嘿呦嘿呦!奴隸主讓我們去耕田呦!卻不讓用耕牛!


  嘿呦嘿呦!奴隸主讓我們去種地呦!卻不讓吃飽飯!


  嘿呦嘿呦!奴隸主讓我們去澆水呦!卻不讓睡好覺!


  他們吃著肉,他們睡過頭,我們卻要挨著皮鞭抽!


  嘿呦嘿呦!奴隸主讓我們去挖土呦!卻還嫌動作慢!


  嘿呦嘿呦!奴隸主讓我們去推磨呦!卻還嫌力氣小!


  嘿呦嘿呦!奴隸主讓我們去喂羊呦!卻還嫌草不夠!


  他們不幹活,他們光享受,我們的苦日子何時才能熬出頭!


  熬-出-頭!嘿呦嘿呦···”


  “嘿你媽了個頭!別唱了!”


  吉姆還沒等那名監工唱完“奴隸號子”,便氣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當眾罵道:“我們這是把狼誤養到狗窩裏了!看來我得親自去會會這隻‘惡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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