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閨蜜和好丈夫(十)
位於C城中心的購物廣場占地麵積很大,周邊配備齊全,人流量也是當地最大的一處,都不用等到雙休節假日,凡是晚上黃金時間,就有不少餐廳大排長龍。
也正因為這地段好,周圍便也寸土寸金,店鋪租金就沒有便宜的,尤其是在廣場、商場內的,更是曾叫出過天價。
寧初夏的店就坐落在這。
事先設好的鬧鍾按時響起,寧初夏從辦公室裏出去,她的辦公室位於店鋪二樓的最裏端,一路出去碰到了不少熟麵孔。
店裏的服務耗時都不短,而且也費人力,所以走的是預約製。
隻有位於一樓的美甲、手足護理和少數幾個護膚項目可以在不預約的情況下輪上。
寧初夏深知舍得花錢的客人有多注重**,除卻店裏最外頭的招待區和能坐在那做手部美甲的四個位置,其他服務都在房間裏進行,裏麵也有專門買來的按摩椅、美容床。
而這對於她的假賬計劃,更是如虎添翼,畢竟無論寇俊生平時應酬時路過這多少回,看到的都是門庭冷清,連坐在大廳穿著專門定製製服的美容師都菜隻有個位數。
再加上這貴賓卡發得多,個個打折,賬目便也平得輕而易舉。
拐過自家店鋪,再順著這路往前走不到五十米,便是這廣場裏的一家網紅咖啡廳,寧初夏事先約好了位置,和服務員報了號碼就直接進去。
“初夏,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這還讓你等了。”
寧初夏笑吟吟地抬頭,眼前的這兩位都是原身的朋友。
長卷發的,是高中時和她坐了三年前後桌的錢琢,個性爽朗,出國留學今年才回國。
超短發的則是寧初夏初中時班上的班長隋醉,嘴巴有點碎,話藏不住,但是人很熱心,她也和寧初夏讀了同一所高中,不過在隔壁班,現在是個旅遊博主。
這兩位,也都是原身交往許久的好友,隻是相較於“閨蜜”這個詞,還是差上一些,再加上她之前一直做家庭主婦,和她們沒什麽共同話題,不過每回有空的時候,都能湊在一起說個一下午的話都不生疏。
在原身的記憶裏,她死後這兩位朋友都很替她難過,也對寇俊生和吳和雅在一起這件事頗有微詞。
隻是死人不會開口,寇俊生隻說和吳和雅是懷念他們共同的、重要的人,有了共鳴才走在一起,她們雖然不齒,接受不了可也沒有辦法,和吳和雅斷了關係,沒再來往。
“和雅呢?”隋醉有些好奇,“今天周末,她也沒空嗎?”
嘴巴這麽問,隋醉的身體卻放鬆了一些。
她其實也沒這麽想見到吳和雅。
“她最近總很忙……”寧初夏露出失落神情。
錢琢笑道:“這不是我們倆來陪你了嗎?我這可好不容易才回國,隋醉這大忙人也是才有空,你這樣我們會哭的。”
“真是,老開我玩笑。”寧初夏知道,眼前這兩位和吳和雅的關係一般,以她為紐帶聯係。
她們倆性子裏都有強勢的一麵,不太喜歡吳和雅支配型的作風,讀書時還因此小小吵過兩次,不過都過去了。
隋醉一來這嘴就沒停過:“不過初夏,你這小沒良心的也是才想起我們,天天就知道和你家和雅聊,當我們是空氣啊!”
她半開玩笑半是真心,旁邊的錢琢也跟著點了點頭。
寧初夏回憶起原身的心情,她有些感慨:“是我不好。”
原身可以說是忍者神龜化身,凡是就一個忍字當先,她許多不開心的情緒,都是憋到了盡頭才忍不住找人傾訴,又或是被吳和雅發現的。
她連和最親的閨蜜都很少提到這些,又怎麽會去把負能量傳遞給朋友?
“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這事情都喜歡憋著,你們倆一個天南海北的忙,一個在國外有時差,我怎麽好意思打擾你們。”
錢琢和隋醉對視一眼,同時感覺到了不對。
“是不是朋友啊寧初夏,你這不開心也不和我們說?”隋醉生氣道,“你這是非得憋死!”
是憋到死了,上輩子原身到死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不過這輩子,她就是C城第一小喇叭,就算別人捂著耳朵,也要大聲告訴他。
錢琢拍了拍隋醉,示意她安靜,讓寧初夏把這段時間她們錯過的部分補上。
這一說,就說了好長一段時間,桌上的甜品都已經吃光,卻還是壓不住兩人泛苦味的嘴。
這隔著聊天工具,她們倆竟是完全不知道寧初夏受了那麽多委屈。
“不過現在好了。”寧初夏單手托著下巴,“我現在開了家自己的店鋪,正在經營,也算有了份自己的小事業,離家遠一些,和婆婆的矛盾也少了,最近我和俊生聊得也多了,隻是他比較忙。”
說到最後,寧初夏又有些沮喪。
錢琢已經坐到了寧初夏旁邊:“你啊你,別老因為這些事煩心,你那麽好,你們家俊生肯定會看到,等忙完了就能好好談天說地,分享彼此心情了。”
“你們說得對。”寧初夏才舒展開的眉毛又皺起來了。
“怎麽了?”隋醉忙問,她心裏有些氣吳和雅,這早和他們說初夏心情不好,她們再忙也會抽時間來的。
她們平時不在又不會和她搶初夏,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學生一樣搞什麽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好朋友。
幼稚。
寧初夏聳肩:“可能是我這回鬧了點情緒,俊生好像誤會我了,他可能覺得我脾氣很壞吧。”
隋醉和錢琢麵麵相覷。
這句話除了離譜,就是離譜。
全天下還有比寧初夏更好欺負,更好脾氣的人嗎?受了委屈自己難過,硬氣話都不會說,軟綿綿地說人兩句不痛不癢的,這人平時在的世界得是聖光普照吧,人人心中都有愛,才會覺得寧初夏脾氣壞。
寧初夏當做笑話般地說起了昨晚的事,她好似沒看到兩位閨蜜臉上一瞬間的疑惑和莫測。
“我和他結婚以來,他沒有一周是少於三天在外麵應酬的。”寧初夏像是被逗笑,“我哪有和他發過脾氣,也就是上回委屈哭了回,這就成母老虎啦?還怕我生氣。”
“……可能是怕你傷心。”隋醉連忙接話,看著寧初夏臉上甜蜜的笑,一句話憋在心裏半天說不出來,隻能求助地看向錢琢。
錢琢立刻搖頭,示意隋醉不許亂說。
可能是她們倆太多疑吧。
寧初夏口中的這位好丈夫寇俊生,又不哄她、天天應酬、甚至還為外出撒謊……她怎麽看都覺得這人立身不正。
錢琢和隋醉很有默契,輪著從寧初夏口裏套出了不少話。
“我本來是要去他公司的,俊生不同意,說這樣影響工作,可明明他的表哥也在那上班的。”
“他應酬一般都得十二點過才能回來,他幾乎不喝酒的,他要開車,應酬時當然不能接電話啦!這多尷尬。”
“他們公司其他的人去不去?我這哪知道,他回家總說很累,基本洗漱一下就休息了。”
……
越聽越不對,錢琢暗暗思量,打算忍著交流不暢去找知道最多情況的吳和雅一趟,畢竟她知道的情況肯定最多,她這常年不在這,也不好打聽。
寧初夏忽然招了招手:“不說他了,我和你們說個事。”
“什麽?”
“你們知道和雅好像遇到了個特別好的人嗎?”
隋醉心直口快:“她這不是一茬一茬地遇到嗎?”
寧初夏輕輕拍了她一下:“可不許亂說,和雅隻是感情來去比較快。”
她笑吟吟地:“我最近不是忙嗎?經常找和雅她都沒空說得加班,信息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我本來一直擔心她工作壓力太大,結果那天看到了她的朋友圈。”
隋醉和錢琢同時拿起了手機,在看到朋友圈時,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
“吳和雅的這位新男朋友可真大方。”隋醉倒吸一口冷氣。
吳和雅朋友圈設置的是開放權限,她們都能看全,最近吳和雅發的朋友圈尤其多,一看就像是正陷入愛情中。
當然,其中也免不了炫耀禮物,這她們倆也理解,大部分人還是喜歡秀恩愛的。
可看看其中出現看似是背景的單品——
包、玫瑰、項鏈、轉賬……
隋醉身為旅遊博主,平日裏看同行的社交賬號也多,她大概能估計出這些的價格。
就單單吳和雅這一個月來發的,加起來得有五十萬不止。
吳和雅的工資不低,不過她才貸款買了現在住的那套精裝套房,每個月單單房貸就得還一萬出頭了,平日裏她花錢還不算節省,這除了別人送的也沒有其他答案了,再說這朋友圈不還配了曖昧的話語嗎?
錢琢也好奇了:“這誰啊?她們公司的客戶嗎?和雅也是,也讓我們知道一聲,否則到時候結婚請帖送到,我都不知道她戀愛了。”
寧初夏困惑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呢。”
“哈?”
“和雅說還沒到時候,等到時候了一定讓我第一個知道。”
……?
隋醉和錢琢同時在心中打出一個問號。
這都收了人家五十萬的禮物了,這錢都能付一套小的單身公寓首付了,怎麽看也不少吧?
再看看朋友圈的那些文字,這愛意是表達得越來越大方直接。
除非吳和雅選擇性地屏蔽了其他有可能成為追求者或對象的男性,否則這和直接表示自己非單身有什麽區別?
這還沒到時候,什麽時候到時候?
而且不和她們說就算了,連寧初夏也不說?
“我帶你們去我的店看看,然後試試店裏的服務好不好。”寧初夏笑得眉眼彎彎,“和雅都隻有開業的時候來過呢,我請了她好多次,她都沒空來做個護理。”
跟在旁邊的隋醉和錢琢自然也是眉飛色舞,兩人默契地拿起手機,開始給對方發送信息。
——“你也覺得不對吧?”
——“太不對了,不是,他們倆這是都逮著初夏信任的人說什麽都信就可勁糊弄她是吧?一個閨蜜一個老公,初夏怎麽這麽倒黴,全都遇到怪人?”
——“是啊,寇俊生我不熟,可吳和雅怎麽就這樣了呢?去年我們回來的時候,她不還好好的嗎?”
——“不知道,我托人去問問,這到底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