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受氣包她不幹了[快穿]> 行走的ATM她罷工了!(二)

行走的ATM她罷工了!(二)

  湖海花園是整個C城最貴的樓盤, 比市中心商業區的新房每平方還要貴至少一萬,湖海花園內隻有獨棟別墅,當年房地產商拍下地塊的時間早, 整個湖海花園占地麵積極大,內部設施也很完善, 幾期房子售罄,現在是有錢也買不到,如果房主想要轉讓, 基本一掛牌就能順利出手。


  當年這兒山頭都還沒全平隻開放一期的時候, 寧父就立刻下手,選中了其中的樓王, 這是整個湖海花園方位、風水最好的房子,景觀也極好, 正能瞧見那一片人工湖。


  別墅不小, 不過寧父並未請很多傭人, 家中通常隻有林奶奶一位。


  林奶奶是當年寧初夏剛來C城就進了寧家的保姆,她接觸寧初夏的時間比寧父還長, 寧父曾經對她寄予厚望, 指望林奶奶能打開寧初夏的心門, 可不知為什麽,這孩子性子就像是固定了一樣, 越來越不愛說話,在家裏和悶嘴葫蘆似的, 不過相比寧父, 她還是和林奶奶說話要多些。


  林奶奶當年來做保姆時家裏條件一般,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兒女孫輩也都成人, 她本打算辭工回家,但因為怕換了新保姆女兒怕生,寧父特地加了工資把她留了下來,隻是她年紀大了,平日寧父也另外請了專門的清潔公司,會定期過來整理。


  寧初夏把電腦放在沙發扶手上,正敲擊著鍵盤,word文檔中的文字成型,這裏高低不太適合,她手有些酸,便停下來揮了揮手。


  順著這位置往前,正好能瞧見餐廳,林奶奶正坐在那剝著花生,雖然上了年紀,動作依然利索。


  寧初夏忍不住感慨,在把原身的記憶融合之後,她對原身原本持有的感情也有所共鳴。


  其實遍尋原身的記憶,能找出無數這兩父女互相靠近互相關心的證據。


  比如這位林奶奶,如果不是為了女兒,寧父怎麽會把一個幹不了活的保姆留在家中?


  再比如那房間裏跟著原身身材隨時調整的衣服,要不是平時把女兒的每一點變化都記在心裏,哪能這麽快調整?

  反觀原身,她不也一樣嗎?


  縱然她知道別人會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她,甚至學校裏都有人因此笑話她,她不也總是把父親買的衣服穿在身上?

  分明已經過了玩玩具的年紀,甚至都有些放不太下,可還是樣樣被妥善安放,無論何時拿起,上麵連積灰都沒。


  可是……


  說曹操曹操到,寧初夏聽到了門那邊的動靜便站了起來,記憶裏的寧父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他和以往一樣帶了禮物回來,想要同女兒多說說話,卻不知道寧初夏正因為姚倩倩的事情內心壓抑彷徨,看女兒冷淡,總是縮在房間裏的樣子,他還以為是女兒和他在一起尷尬,便主動地又“出差”了。


  林奶奶同樣注意到了寧初夏的動作,她本打算同雇主打個招呼,不過想想,還是得讓這對生疏的父女多相處相處,她便拿著東西往廚房去,迅速退場。


  寧父一進門,習慣性地就先看鞋櫃,確定女兒的拖鞋不在,他心情立刻大好,美滋滋地換了鞋子一回頭,就和抱著電腦在客廳那站著的女兒對上了眼。


  剛剛的笑容已然不見,寧父尷尬地舔了舔嘴唇,帶著這一大堆行李往客廳那走,回家之前打了八百遍的腹稿,看到女兒時就不翼而飛了。


  寧父不是悶嘴葫蘆,可對女兒總不知說什麽好,尤其是當看見那雙眼睛――


  那雙和妻子如初一轍的眼,曾經裏頭裝滿了乞求,小小的女兒抱著和她差不多高的玩偶往外跑,說想要和他一起走,他沒回頭,後來那眼裏總是再看見他時亮得驚人的光就不見了。


  寧父至今都能記得他終於能去接女兒的時候,看到的那雙眼睛裏的陌生和失望。


  所有的溫柔,到嘴邊話也變得僵硬,寧父將盒子放在沙發:“送給你的禮物。”


  寧初夏歎氣,這寧父說話的口氣怎麽能那麽死板?要不是她仔細觀察,哪能發覺寧父那明顯是因為緊張被舔了好幾次的幹澀嘴唇。


  寧父也一樣懊惱,他看了無數教育學專家的書,人家都說了要溫柔,可他這怎麽就溫柔不起來呢?

  他認真看了女兒一眼,心裏之前的擔心也少了很多,初夏臉色看上去不錯,也沒有變瘦……


  “爸。”寧初夏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就瞧見寧父那像是談了一下,忽然雙拳緊握,身體都跟著繃直了一下,她抬頭看向寧父,“歡迎回家。”


  寧父有點熱,他感覺嘴角已經壓不住了。


  剛剛他怎麽就沒拿錄音機把女兒的話錄下來!就算聽一百遍都不會膩的!

  寧父心情喜悅,非常開心,然後――冷著臉點了點頭:“嗯。”


  看著寧父抽搐幅度小到幾乎瞧不見的那張冷臉,寧初夏又好笑又好氣。


  當年寧初夏剛從家鄉過來,這人生地不熟,最恐慌的時候,寧父還沒來記得把女兒哄熟,給女兒安全感,就因為忙碌繼續天南海北的跑。


  等他回來,寧初夏都被學校的人排擠得一天下來除了老師點名回答問題一句話不說了,就差沒成自閉小孩,那肯定是隻能熱臉收獲冷屁股,更別說寧父這麽些年來經商風風雨雨,早就和從前不大一樣,做不到像普通父親一樣,又是抱著孩子拋高高,又是樂嗬嗬的哄人了。


  惡性循環,直到今天還沒結束,寧父此刻心裏明明是開心的,可卻也表達不出來。


  寧父氣得想抽自己,這天天對著下屬,女兒是自己的下屬嗎?不過這麽想來,他在女兒麵前,也確實像個冷麵老板。


  他努力想找個話題,卻又發現自己好像都不知道要和女兒聊些什麽,談最近石油期貨的價格或者是國外打仗女兒會想聽嗎?


  “你怎麽在家?”寧父對於自己的表現很絕望,他明明是想問女兒會在家多少天,回來之前他都想好了,這回暑假如果女兒願意,他是想和女兒培養感情的,“我是說,你沒和朋友出去嗎?”


  寧初夏已經摸清了寧父的紙老虎個性,他這是這麽多年來身邊沒什麽親近的人,非但不懂得如何靠近女兒,就連女兒想要靠近的時候,他都手足無措。


  “爸,你是說倩倩嗎?”寧初夏音量天生偏小,“她和男朋友去國外度假了,暑假不在。”


  !!

  寧父本來猶豫著想拉女兒坐下,又怕被女兒躲開――他對女兒的抗拒記憶尤深,可聽到這話,便立刻皺眉,多年的威嚴讓他看起來不怒自威:“男朋友?出國度假?”


  寧初夏沒眼看,寧父絕對是不知道他此時看起來多嚇人的:“嗯,學校的一個學長,他們上個月開始戀愛。”她回答得老老實實,沒有添油加醋。


  難得女兒和他說了那麽多話而不是躲進房間,寧父心裏滿足,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初夏,你現在年紀不算大,是應當好好學習的年紀,學校裏誘惑很多,要學會保護自己。”


  女兒雖然成年了,可就是個孩子,他知道現在是個開放的新時代,那別人去開房去,他女兒那麽乖被欺負了怎麽辦?

  “你那個朋友,這個方麵不太好,可別和她學這個!”寧父脫口而出才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對,這萬一女兒覺得他幹涉她交友呢?以前他問過一次姚倩倩的事情,女兒還氣哭了。


  寧初夏沒聽到寧父的心聲,如果聽到她一定會解開這個誤會,事實上寧初夏當年哭,根本不是覺得寧父瞧不起朋友、非要對朋友刨根揭底什麽的好嗎?她是覺得父親好不容易多和她說話,寧可多關心朋友,也不多問問她的成績,她的生活。


  寧初夏坐在沙發一側的貴妃榻上,電腦被隨意地放在桌上,而寧父拿的安分禮物,被她仔細地抱在懷裏。


  寧父有些口幹舌燥,本打算泡茶的他注意到了女兒這一動態,看著女兒那哪怕抱不太住也要抱住那方正盒子的模樣,他忽然控製不住地覺得,女兒這一定是喜歡他送的禮物!不過以前,他送禮物時,女兒都隻是應一聲,然後沒什麽反應。


  他試探地問:“初夏,要不要把禮物拆開?”


  寧初夏點了點頭,這禮物和盒子處隻有膠帶密封,很好打開,蓋子打開,禮物便也出現在了眼前。


  果然,不出所料,盒子裏的公主玩偶正和寧初夏大眼瞪小眼,這是國際上知名卡通公司生產的玩偶,正版不隻是貴,還很難買到。


  寧父瞧見女兒把玩偶從盒子裏拿出來,小心翼翼地為它整理裙擺,然後抱在懷裏的樣子,身體都忍不住晃了晃。


  等等他就要打電話,讓夏樹幫忙問問,這東西能不能網購,他要把全係列都買回來。


  “謝謝爸。”


  滿足感從腳底直衝而上,寧父的眼神都有些開心得發亮。


  不過還能聊什麽?書到用時方恨少,寧父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每次看古籍都能睡著,要不就聊剛剛想到的那兩個話題?

  “爸,我有一個請求。”寧初夏忽然開口。


  寧父身體略微前傾,眼神專注:“什麽,你說?”


  他女兒居然向他求助了!別說一個了,一萬個都行!

  “我想要試著從這個暑假開始嚐試著做點事情。”寧初夏仔細地解釋,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我想我能不能學著開個小店或者什麽。”


  “當然可以,來家裏公司也行。”寧父搶答,女兒有這種想法也合理,上了大學開拓眼界,也開始為未來著想了。


  寧初夏當然知道他會同意:“我會的東西不多,如果去公司,我隻會添亂,而且公司主營的東西我不懂也不太感興趣,我想先自己試一試。”


  哎,本來可以天天看到女兒的,寧父心裏沮喪,可麵上依舊是那張像是麵具般的冷靜臉:“好。”


  女兒對家裏的產業不感興趣寧父早有感覺,所以這時也不震驚,反正他已經做足了完全的準備,到時候女兒不想管公司,就拿分紅就行,再說管公司多辛苦啊,女兒累壞了可怎麽辦?

  “爸,但我不會的東西太多。”寧初夏露出為難又畏縮的表情。


  寧父腰板挺直,不用問,這當然是問他了!想到未來他能每天和女兒說話,教導女兒,然後看到女兒的崇拜表情,他就覺得值了。


  “你能不能就是安排一個人來幫幫我。”


  寧父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他很想推銷自己,可看著女兒誠懇又不安的眼神,他沉默了。


  這女兒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做出了改變,才勇敢地要踏入舒適區想要試著找找自己未來的方向,教育家不是說了嗎?要鼓勵!現在推銷自己萬一女兒覺得是否定她的想法呢?


  “可以,我給你安排。”寧父迅速在心中過著人選,想來想去,還是夏樹靠譜。


  寧初夏露出了驚喜的眼神,她抱著娃娃站了起來,寧父也同樣抬頭看著女兒,他有點煩惱,顯然現在話題結束女兒要走了,這世界上就不該有代溝這個玩意!

  他正對著女兒,欲言又止,想要叫女兒多留下陪陪他,可又覺得自己想出來的東西都很尬。


  你說多問問學校情況,有點像是在盤問;交流起學習的事情,寧父文憑不高,根本不懂;如果要談女兒剛剛說的創業,又怕女兒還沒做好準備,他這步步逼問,給了壓力。


  越是關心,越是瞻前顧後,寧父想到一半,卻忽然得到了一個擁抱。


  他愣愣地抬頭,剛剛正是女兒彎腰輕輕地抱了他一下,現在寧初夏臉上已經有些紅,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爸,謝謝你支持我,我,我回去做計劃了。”寧初夏抱著電腦和娃娃往樓上去,看上去剛剛的動作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勇氣,此時已經縮回了龜殼。


  看著女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那,寧父才反應過來。


  他低下了頭,平日裏總是挺直的背影此刻看上去有幾分佝僂孤單的味道,肩膀一聳一聳,如果從背後看估計覺得他在痛哭。


  然後便是。


  “嘿嘿。”


  壓抑不住的笑聲傳出,寧父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跑了出來,隻可惜這低著頭彎著腰無人能看見。


  林奶奶正好拿著花生出來,遠遠瞧見這副景象一愣,又縮了回去。


  哎,這兩父女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和好,瞧瞧,這當爹的都難過哭了。


  ……


  寧初夏回到房間,將這新進的娃娃放到最顯眼的位置,然後再度坐到了床上。


  原身是個很沒有自我的人,而姚倩倩正挖掘到了這一點,她總是在兩人的關係裏占絕對強勢的上風,不斷地負責做決定,否認寧初夏的所有想法。


  當年選擇漢語言文學的原身隻是跟隨了朋友的腳步,她本身對這個專業沒有太多的喜惡,不過自打來到C城開始,內心一直很壓抑的原身,有時候也會選擇用文字來紓解自己壓抑的心情,學習到的專業知識,是她除卻姚倩倩外在大學裏唯一向往的東西。


  所以,寧初夏在決定未來事業的時候,就考慮上了這一項,她之前把自己關在房間,就是在對寧初夏留下的幾個小片段進行大幅度的擴寫改造。


  手機的鬧鈴響起,寧初夏當即拿起手機,向大洋彼岸的姚倩倩發去消息,她這每天設了鬧鍾,兢兢業業地發著消息,好讓姚倩倩能開開心心地覺得她的傻子小金庫還在。


  ……


  落地窗外的天已經黑了,姚倩倩披著浴袍,懶洋洋地從床上起來。


  她起身時被子稍微往下拉了一些,身後的男人也因此露出了光著的上身。


  “怎麽?”馬學長半困不困地問了句。


  “沒事。”姚倩倩應人的時候聲音故意拖長了尾音,像是撒嬌一般,她這麽說,身後的男人便也繼續睡了。


  姚倩倩拿起手機,今天她和馬學長去玩了浮潛,明天還約了衝浪。


  這短短出了國幾天,便讓她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原來有錢人的生活真的像是電視劇、小說裏描述的這麽誇張又奢靡。


  姚倩倩忍不住拉踩起了寧初夏,看來人網友說得對,真正有錢的人可未必會出現在大眾視野,像是寧家那樣是國內知名富豪的,其實也不過是麵上光,內裏也就那房子好些。


  她本來還為寧初夏那每個月定期入賬的零花錢驚歎了,現在看來,其實也沒什麽。


  姚倩倩這幾天是盡情地享受了什麽跑車、總統套房,浪漫度假、燭光晚餐,以前沒有吃過的什麽黑鬆露鵝肝魚子醬,現在吃了個膩味,可以拿去拍賣的紅酒都喝了好些次。


  越是在這這麽恣意,她就越忍不住想起她自己之前居然還為寧初夏的生活感到嫉妒,真是太好笑了,人果然需要見識。


  寧初夏這至今連個車都沒有,也不見她有奢侈品牌VIP會員,甚至連C城有什麽高價餐廳都完全不清楚……


  不過也有可能是沒有底蘊,空有點閑錢,連花錢都不會。


  姚倩倩看向手機,信號是滿格,她的微信收到了很多消息,之前她玩的開心,沒有時間回複。


  耐心一條條地往下看,有不少是平時在學校裏不怎麽說話的同學,估計是看了她的朋友圈,好奇地問她現在在哪玩。


  還有在學生活動時認識的畢業學長學姐,正在套著近乎,其中有一位很沒有眼色,姚倩倩瞧見那條微信臉都黑了。


  “學妹你家也是C城的嗎?不知道你家的公司在哪,以後學長我辭職跳槽能不能得到一份offer呢?”


  對於這種問題她向來是不會回答的,別人都以為她是保護**,怕有人厚臉皮非要占便宜,可其實是她哪有能說的東西?


  唯獨這是她沒法找寧初夏要來的,畢竟誰都知道寧氏老板姓寧,生不出姓姚的女兒。


  姚倩倩立刻將對方拉黑,而後繼續看著誇讚自己的話挑著回複,往下拉了幾條,便瞧見了每天都會出現的老熟人。


  “倩倩你還在忙嗎?你沒回消息我有點擔心,今天爸爸回來了……”


  這寧初夏是傻子嗎?她不回消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吧?那就是不想回!

  不過也是咯,不是傻子怎麽會一手好牌打爛?她要是寧初夏,可不會過成這樣。


  她知道寧初夏每次父親回來都會很糾結,不過管她什麽事?


  姚倩倩略帶厭煩地將姚倩倩設置為了消息免打擾,她和馬學長漸入佳境,好幾回學長都說了想要和她回國訂婚,寧初夏在她心中本不可動搖的ATMK機地位便隨之下降,嶄新的大容量機器來了,那老舊的小容量可以退場。


  寧初夏實在太過好哄,完全沒有挑戰性的事情,姚倩倩連多關注一下都欠奉。


  她點進了家族群,群裏的信息不多,基本都是姚倩倩發完消息後,三個人才輪流出來誇一下,最後一個發消息的是姚格,他態度很討好,在那說著什麽等姚倩倩成為馬太太,可要多多照顧他。


  她挺不屑姚格,可看到這樣的消息心情還是很好,她自打有了錢之後,總能聽到這種別人捧著她的聲音,就連爸媽不也是這樣嗎?在發覺自己一個月賺的錢還沒有她隨便拿回去的多以後,對她可別提多體貼了。


  滿足地巡視完,從這些豔羨嫉妒追捧中得到了足夠的能量,姚倩倩又拍了張夜景,想了想又發了條朋友圈。


  “失望,海灘邊的酒店水準一般,所謂的總統套房和上回在國內住過的差了不少,海景加分,算60吧。”


  在配上好像隨手一拍的照片,落地窗外,正好能拍到此刻窗外的景色,晚上看不太見海,不過要的就是這種隨意的感覺,精心在白天拍還得吧海拍得美美那就太刻意了。


  才發出去沒一會,就有好些點讚和回複,姚倩倩心情大好地回到了床上,靠在了身邊男人的身上,笑得甜蜜又滿足。


  ……


  事先約好了時間,夏樹準時登門拜訪,寧父本打算陪同,不過早上有個剪彩儀式得他出席,他便也隻能依依不舍的先行離開。


  他恨,他想要參加女兒的每一個重要人生片段,畢竟已經錯過了那麽多。


  可是有的工作,還真是非他不可。


  夏樹進屋之前其實有些慶幸,昨天晚上一夜,他的耳畔邊都環繞著如同立體聲般的寧父的笑容,他感覺自己都快神經衰弱,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寧父出現在他麵前,這笑聲會不會再度播放。


  昨天白天,寧父特地給他打了個漫長到幾乎沒有終止符的電話。


  夏樹可以將前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內容做個簡單的概括,那就是炫耀。


  沒錯,寧父這個性朋友不多,反倒是和夏樹相處多年,說話也可以稍微不顧及形象。


  夏樹其實是能理解寧父的,畢竟他也算是親眼見證了寧父多次想修補和女兒的關係卻以失敗告終,但這麽個炫耀法誰頂得住啊?


  “我們家初夏去讀大學一趟,人都開闊開朗了不少哈哈!她這一次呢,特別勇敢,還主動地提出想去試試創業,你看,她擁有自己的想法和愛好,對自己的能力也有估計,可不會說長輩說什麽就聽什麽,或是自以為是。”


  嗯,像是這句,中間還得插上每個停頓至少一次大笑或者偷笑,而類似這個含義的話,寧父至少說了四五次。


  他甚至開心到讓夏樹去問一問C城大學的捐款方式,打算為這所改變了女兒的良心學校建設做點微不足道的小貢獻。


  嗯,是挺微不足道的,不過就是一棟樓或者一棟圖書館的事情。


  不過說實話這點夏樹倒是挺意外,確實,能夠在這個年紀有自己的想法是件很好的事情。


  “你也知道的,創業很難,你說多少創業人士都失敗了?”寧父炫耀中帶著憂慮,“初夏性子軟,這要是受了挫,以後很難再振作,她確實也不太懂商業運作,夏樹,這件事隻能交給你,我隻信任你。”


  夏樹自然答應,寧父是改變了他人生的恩人,是令他尊重的領導,這麽多年感情也不比血緣親人更少,寧初夏身為恩人的女兒和恩人也沒什麽不同。


  寧父的拳拳愛女之心他很是清楚,這份信任也不會辜負,他一定會竭盡全力,讓寧初夏的創業成功。


  這之後,寧父便開始長籲短歎,感慨女兒也要長大,接受社會的考驗,明白創業的艱辛雲雲。


  好不容易快要結束,夏樹心裏這防備剛卸下,就聽見寧父又嘿嘿地笑著,N瑟起自己今天從女兒那收到的擁抱和親昵。


  真的,要不是恩人和老板,夏樹是絕對會掛了電話的,他忍了又忍,頭一次覺得他這超長待機通話的電話不如漏電得了。


  好不容易電話結束,他向來不靜音的手機就開始震動提示,夏樹疑惑地點開,裏麵全是寧父分享來的鏈接。


  ――讓你的孩子明白,內向是一種與眾不同的天賦。


  ――知名教育大師:所謂的內向不過是一種心理表現。


  ――每一句否定都會給憂鬱的孩子帶來煩惱。


  ……


  最後出場的則是寧父的信息:“夏樹,你記住一定要以鼓勵為主,千萬不要否定初夏的意見,然後……萬一她的想法確實很天馬行空,不太能賺錢的話,那你就……做假賬吧!這方麵你也很懂,別讓她太辛苦難過。”


  夏樹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他並不會做假賬好嗎?

  啼笑皆非後是替寧父覺得開心,寧父越是這樣嘮嘮叨叨,越能看出他帶著緊張的開心,這比起之前寧父每次從家裏離開總是帶著的失落和沮喪要好多了。


  才進門,夏樹便收到了來自林奶奶的熱情款待,他捧著杯子坐下,正對著寧初夏。


  他見寧初夏的次數並不多,久違地見麵之前的記憶便也跟著複蘇,今天的寧初夏倒是和以前不太一樣。


  寧初夏今天穿著件白色的過膝裙,袖子和裙擺處做了類似樓空的設計,平時一直披散著的長直發綁成略鬆的馬尾,用束發帶鬆鬆地係了個蝴蝶結。


  今天她倒沒有像從前那樣總低著頭,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強撐著的從容,看得出似乎有些緊張。


  原身從前總是低頭躲避眼神,不願和人對視,總是無表情的臉讓她和這些衣服很不相融。


  寧初夏沒有打算丟掉衣櫃裏的裙子,但為了稍微改變形象,她特地整理了衣櫃。


  可能在寧父看來,這都是粉嫩的衣服,都一樣可愛適合女兒,但是選衣服可是一門講究的學問。


  這粉和粉還是有區別的,有的粉色能夠把人襯得又黑又土,有的粉色則很百搭,前者淘汰,後者晉級;蕾絲同理,浮誇和看上去廉價的暫時被收進最裏麵的櫃子;再稍微看一下版型和設計,基本就能選出相對合適的衣服。


  寧初夏在這方麵很精通,她作為業餘tony稍微地整理了下自己的頭發,再稍微化點淡妝,不要總是畏縮,整個人的氣質便會不大一樣,起碼現在無論誰看,都還算是清純可愛,而不是從前畏縮到甚至看起來有幾分猥瑣的女孩。


  夏樹直入主題,他大致地給寧初夏先講了下公司注冊流程以及之後需要她配合去辦理的手續,看著正在做筆記的寧初夏,夏樹心裏挺欣慰,這說出去的話別人願意聽總是好事。


  談完了這些,夏樹努力調整了眼神,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親切一些:“初夏,我聽寧總說了,你有自己想要做的方向是嗎?我們聊一聊這個吧。”


  寧初夏才寫完一抬頭,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她對夏樹自然也是信任的,畢竟對方可是上輩子寧父臨終都願意托付的人,而上輩子的夏樹做事也幹淨利落,確實毫不手軟。


  不過這夏樹也許是和寧父待在一起太久、太久了,這連親切的表情,看起來都一樣凶神惡煞呢。


  “可是我的想法不一定適合市場。”


  “沒事,你說說看。”夏樹試圖鼓勵,可他本就偏冷硬的聲線和那張臉組合在一起,能讓最有幹勁的人瞬間失去動力。


  還好,她隻是演的膽小,要是真膽小應該就縮回去了。


  寧初夏猶豫地從身旁拿過了文件,這是她以寧初夏的水平,做的很粗淺的計劃,厚厚的一大本看起來有字典一半的厚度。


  夏樹訝然地接過,他沒想過寧初夏能給出一份計劃,畢竟對方之前一直是學生,不懂這些也正常,不過這本計劃也太厚了,厚得讓他懷疑這不會是用一號字打印的吧?


  當夏樹開始翻閱,客廳便隻有沉默和紙張被翻動的聲音,他臉上的表情也隨著這計劃的變動而跟著變動,驚訝、困惑、糾結,情緒不斷在轉變。


  “是不是不太好?”


  “不,做得挺好的。”


  夏樹認真地回答,他看得出這份計劃粗糙,可也看得出這份計劃的用心,能隱約感覺到其中有很多部分改了不止一次,這計劃並不成熟,甚至可以說如果是公司裏的人交上來的,夏樹會馬上打回重寫。


  但這不一樣。


  “初夏,你這份計劃看上去不太像是建設公司的計劃。”他不想自己的口吻像質問,努力的說得慢了些。


  寧初夏沉默了好一會,才猶豫地開了口:“你說得對……這其實更像是我在任性。”


  糟了!


  看見寧初夏那失落的表情,夏樹腦中立刻reply起寧父的話,他立刻露出標準笑容:“初夏,你別著急,寧總讓我來,就是讓我來幫你完善的,這公司的長遠規劃不是還有我嗎?我隻是有些不太明白,你忽然想做這些的想法,隻是了解一下。”


  “我……”她欲言又止,“如果我告訴你,你能別告訴爸爸嗎?”


  “我當然不會。”夏樹可靠的臉上露出微笑,眼底略有心虛。


  寧初夏像是沒發覺一樣,低著頭小聲地說了起來。


  ……


  “寧總,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說著不會的夏樹前腳從寧家出來,後腳便去接了剪彩儀式結束的寧父,他坦誠得特別利索,從頭到尾,將寧初夏的話原樣複述了一遍。


  寧父愛惜地翻著手上這厚厚的計劃書,每一個字都看得認真,他的眼神深邃,裏麵不知潛藏著如何的情緒。


  夏樹也有些感觸,他身為孤兒,很為這樣的情感動容,在聽到寧初夏說話時,他就知道這可能是個很好的契機,就算做個不守諾言的騙子,他也想傳遞出這份心情。


  “你說這傻孩子。”


  寧父已經愛憐地翻到了後麵,停留在其中一頁良久。


  “不過寧總,初夏的想法確實是有些與眾不同,我之前沒預想到,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是得考慮一下。”夏樹很理性。


  寧父沒回答,他想了一會問道:“你覺得哪些部分有問題?”


  “初夏設想的這個類型,我不太了解受不受市場歡迎,我倒不是覺得怕虧錢,我主要是擔心它不能如預期的得到其他人的認可,這樣反而會打擊了她。”


  這倒也是個問題,寧父細想了一會,可這心裏的想法卻還是沒有動搖。


  他側首看向夏樹:“那就試試吧,我看了下,其實可以直接收購市內的公司,趁著暑假開始行動,應當進行的速度會很快。”


  夏樹沉吟片刻:“時間應該是充裕的,如果盡快推進的話,還是很有希望在今年結束前完成。”


  “那就這麽做吧,至於你說的那個問題,等成品出來了再說。”


  寧父的笑容沒放下過:“夏樹,你再給我說一遍,初夏她是怎麽說的?”


  人類的本質果然是複讀機,昨晚是寧父強行複讀,而現在他則是被要求複讀。


  夏樹回憶著早上的場景:“她說,小時候的她最期待的就是每年爸爸回來的那一天,隻要爸爸回來,就會帶來一個玩具作為禮物,雖然每次分開時都很難過,可抱著爸爸送的禮物,就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麽孤單了。”


  他特征明顯的聲線學起這段話來其實不太像,可依舊讓寧父紅了眼眶。


  “她是個沒什麽追求的人,可好像總對這些念念不忘,她曾經因此獲得了幸福,也想要分享這份幸福,而這也是她的夢想。”


  寧父看著窗外,手迅速地一擦,回過身來除卻紅了的眼眶和平時沒什麽區別。


  “夏樹辛苦你了。”寧父將計劃書合上,“我這個做爸爸的當然要幫女兒把夢想實現,要不然我賺錢是為了什麽呢?”


  車正好到了公司,夏樹伸出手要將計劃書拿回來,卻意外地看著剛剛還一臉神傷感動的寧父現在一臉戒備。


  他……他都懶得打問號了:“寧總,我要根據這份計劃書定方案的,而且初夏問我的時候要怎麽辦?”


  說到女兒,寧父總算鬆開了手,他的眼神不斷往那看:“你等等去複印一份,記得,原版給我,複印版你拿去用。”他一臉大方。


  真是謝謝你了。


  夏樹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又覺得這幼稚得好笑。


  幼稚就幼稚吧,也挺好。


  ……


  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可寧初夏還是沒想到夏樹的效率快得超乎想象。


  昨天才給的計劃書,今天他就已經拿著相應的收購報告和可供選擇人員名單到了她的麵前。


  “你是創作者,你參與了才能更好的完成,我們會盡量在暑假做出成品。”夏樹很自信,錢到位了沒什麽解決不了的,寧父轉了一筆錢,夏樹算了下在時間利用充分的情況下,他甚至覺得暑假前就能一切結束。


  說起這個,寧初夏想起了什麽事般地拿出手機:“昨天爸爸給我轉了一筆錢,說讓我可以自己安排,這些用來支出夠嗎?”


  夏樹想起自己還沒和寧初夏說寧父已經專門撥款的事情,不過還是接過了手機,而後瞳孔微張。


  昨天晚上,寧父給寧初夏轉的錢是撥款的兩倍,三千萬正好,再加上夏樹那的一千五百萬,就是再完成兩三個寧初夏的計劃都綽綽有餘。


  “我,我覺得我還是得參與一點,多有一些資金,也許能把它做得更好呢?你說呢?”


  夏樹本來想回絕,聽到寧初夏這話又猶豫了,寧初夏的沒有主見,在這種事情上格外明顯,這哪需要征求他的意見?雖然不知道這教育學家靠譜嗎,可也得試一試,多鼓勵、多認可。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夏樹經常瞧見朋友圈有認識的人哀嚎創業艱難,拉不到資金的,看著非要送上門來的資金,他忍俊不禁。


  這就是寧父說的“艱難”的創業嗎?是挺艱難。


  還有……寧父還真是說到做到,為了實現女兒夢想,給予“億”點點支持,確實是億點點。


  夏樹將手機還了過去,看著寧初夏那開心的笑他也鬆了口氣。


  說來剛剛在看手機銀行的記錄時,他注意到了一個不太對勁的情況。


  寧父轉錢過去的是整數,那扣掉這些錢,寧初夏的賬戶裏怎麽會隻有這麽點?夏樹是知道寧父每個月都會給她安排不少錢的。


  還有那條紅色的入賬記錄前全都是綠色的出賬,每一條數額都不算小,而收款人好像叫姚倩倩。


  這情況怎麽想好像都不太合理吧?隻是他沒看清不太好問,又怕到時候讓寧父同寧初夏吵架,隻能先把這件事記下。


  “對了,那我們選角在人員確定後就進行是嗎?”寧初夏想起了這個又問,選角這事情很重要。


  “是,等先把導演這些定下就可以。”


  翻開的計劃書,正好停在寧父之前一直看著的那一頁。


  最頂端印的是“《花仙魔術隊》人物設定”。


  這中間有這麽一條――


  “夏天:在奶奶照顧下長大的孩子,生日時收到了來自遠方父親的禮物,因為其中藏著的紫羅蘭魔術力量成為了花仙少女,她的願望是能夠學會傳送魔法,每天到父親身邊和他見麵。”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