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螳螂捕蟬
虎嶺關的城牆上。
嚴天瑞低頭看了一眼被那將領握在手中的戰刀,哼笑道:“少將軍臨走前說了,讓我們務必保護好孟先生的安危,盡量不要與你們發生衝突,但如果你要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西北軍,我不介意替你爹娘教育教育你。”
一聽這話,那將領頓時就火了,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從腰間抽出戰刀朝著嚴天瑞的腦袋便劈砍過去。
見狀嚴天瑞猛然腰身一擰將對方的一刀避讓過去之後,整個人宛如下山的猛虎,朝著那將領便撲了過去,趁著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手順勢環抱住了對方的腰身。
嚴天瑞的力氣大的嚇人,那將領幾乎是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便被嚴天瑞一記抱摔給按在了地上。
在那將領掙紮著要站起來的時候,嚴天瑞一把按住了對方握刀的手腕,順勢一拳砸在了將領的臉上。
這一拳把那將領打的七葷八素,頭腦也有些發懵。
緊接著第二拳又到了,接下來是第三拳,第四拳。
嚴天瑞一手按著將領握刀的手腕,另一隻手宛如雨點一般劈裏啪啦的砸在那將領的臉上。
將那將領的麵孔給打的血肉模糊,也直到這個時候,葉邊終於看不下去了,皺著眉頭擺了擺手。
幾個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親兵急忙上前,將還騎在將領身上肆虐的嚴天瑞給拉開。
嚴天瑞被拉起來的時候,嘴裏麵還在大笑:“怎麽著,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厲害,嗬嗬,在我眼裏,你狗屁都不是,在我麵前指手畫腳,你配嗎?”
之前在西北軍的時候,嚴天瑞便是步軍千夫長,最輝煌的戰役便是曾經率領一陣兄弟五百人一夜之間便讓荒漠上一個不聽話的部族覆滅。
那個部族的頭領,腦袋是被嚴天瑞徒手擰下來的,當他提著那首領腦袋回到營地的時候,甚至還用那顆人頭當了三天的尿壺。
也是因為他這份凶殘,在第二日便被楚千文給當眾責罰,吊在營帳外一天一夜。
雖然心中不解,但還是對楚千文的責罵沒有怨言,後來在楚千文被斬首之後,退出軍伍回鄉當了個田間漢。
這一次也是在半路上遇上了正帶兵前往虎嶺關的楚羽嘉,才直接帶著一杆兄弟加入到隊伍當中,一同來到了虎嶺關。
那將領此時也被士卒給拉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抬手摸了摸自己依然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臉,甩了甩發晃的腦袋後,抄刀就要和嚴天瑞拚命:“我特麽殺了你!”
就在這時,葉邊冷聲嗬斥道:“夠了!”
被葉邊的一聲嗬斥,那將領也終於冷靜下來,但嘴裏麵還是憤憤不平道:“將軍,他這是襲擊上司,應當處於極刑!”
“那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把你也處於極刑?”
葉邊冷聲說道。
一聽這話,那將領縮了縮脖子。
西北軍在解散之後,許多士卒都選擇退伍還鄉,但還有一些被分配到了各軍當中。
尤其是他們這座虎嶺關被分配到的西北軍老卒更多,一直以來葉邊都在為怎麽處理這些西北老卒而頭疼。
西北軍的老卒桀驁難馴,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在西北軍剛來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有和虎嶺關的原士卒發生衝突的事情發生,那段時日裏,葉邊幾乎每天都在為了這些事情而奔波。
甚至有幾次葉邊幹脆狠下心斬殺了幾位敢挑釁他的西北軍老卒,可這些老卒也隻是消停了幾日,幾日過後就又恢複了常態。
也是過了足足一年之後,這些西北軍老卒才好不容易消停下來,這也讓一直為此頭疼的葉邊鬆了口氣。
到那時候他才知道,之所以這些西北軍老卒消停了,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家少將軍並沒有死而是被流放了。
從那時候開始葉邊便知道了這些老卒的脾氣秉性,沒什麽事兒就給他們捎來一些關於楚羽嘉的消息,這也讓他獲得了許多西北軍老卒的好感。
如今大敵當前,這將領竟然直接挑釁西北軍老卒,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萬一把這些西北軍老卒給逼急了和己方來一場火拚,那看熱鬧的也隻會是齊國人。
葉邊黑著臉瞪了一眼那將領,而後直接忽視了嚴天瑞對孟飛航說道:“孟軍師,你覺得,他們真的會來?”
“我不敢肯定,但十有八九。”
孟飛航抿了抿嘴說道:“今日我軍投機取巧,給齊軍方麵造成了三千人甚至是四千接近五千人的傷亡,但這些傷亡人數對於齊軍整體來說,並不算什麽。”
“而且我也曾聽說過東浩宇這個人,這個人也很有謀略,更善於治軍,他至始至終在進攻虎嶺關的時候,都是將全軍分成幾個甚至是十幾個進攻方陣,每天都由其中的兩到三個方陣進行攻城。”
“所以齊軍方麵,士卒雖然也累,但卻沒有我軍這樣疲憊,因為我軍是要以不足十萬人去麵對對方二十幾萬人,在這種沒日沒夜的消耗戰當中,守城哪一方必然是吃虧的一方。”
孟飛航指了指站在城牆上的那些士卒。
此刻那些鄴軍士卒一個個都是目光呆滯的望著遠方,他們都已經忘記有多久沒休息過了,今天一下午的緊繃神經,更是要將他們徹底擊垮。
孟飛航皺著眉頭說道:“我不是不想讓將士們休息,我是知道東浩宇肯定知道我軍士卒很累,如果我是他的話,今天晚上我必然要趁著夜色大舉攻城,這樣一來不止能將白天丟失掉的士氣找回來,甚至如果我軍是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們攻破虎嶺關都是有可能的。”
當聽孟飛航說完,葉邊也皺起了眉頭,什麽話都沒說,轉身便回到了塔樓之中。
戰場本來就是兩方士卒鬥勇,雙方主將鬥智的地方。
很多時候,主將的一念之差便足以改變戰場的局勢。
一彎殘月取代了天邊的斜陽,天色黑了下來。
虎嶺關的城頭上靜悄悄的,隻有零星的幾個火把還在晃動著。
子夜之時,在齊軍的陣營當中悄悄地走出了三十多個人影。
這些人的速度極快,借著夜色的掩護,如同飄蕩的遊魂一般,悄無聲息的便接近到了虎嶺關的城牆下。
他們先是貼著城牆走到了城牆的邊沿處,在城牆的邊沿處向上觀望,靜靜聆聽著城牆上的聲音,感覺城頭上巡邏的鄴軍走過去了,其中有兩人快速取出飛虎爪,然後掄起繩索猛的用力向上一甩,飛虎爪齊齊鉤住城牆上的箭垛。
那二人用力拉了拉,確認鉤的足夠結實,然後抓著繩索,迅速的向城牆上攀爬。
這三十多人都是東浩宇的親兵,他們都是出類拔萃的江湖高手,動作敏捷靈巧,借著繩索的輔助,全部攀上城牆。
登上城牆之後,這些人藏身於箭垛的陰影中,其中貌似領頭那人舉目向四周望了望,貌似鄴軍方麵在晚間的防守很鬆懈,巡邏的士卒不多,站崗放哨的士卒更少,即使有也是靠著城牆低頭打盹。
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兩人快速且利落的把繩索提上來,掛在城牆的另一頭,順著繩索從城牆上慢慢滑下去。
他們的行動異常順利,基本沒受到什麽幹擾就潛入到城內。
他們沒有繼續向城裏潛入,而是身體貼著牆根向城門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
在攻防戰中,城門可是重中之重,那裏也是安插重兵防守的。
但現在是深夜,鄴軍的士卒們早就去休息睡覺了,隻留有兩名衛兵在城門這裏站崗。
經過一天的緊張備戰,兩名士卒似乎也累了,雙雙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好象正在熟睡。
這些江湖高手見狀,相互使個眼色,接著竄出兩人,宛如閃電一般竄到了兩名衛兵近前,隨著刀光閃過,兩名士卒的脖子皆被劃開,鮮血噴射,人也軟綿綿的倒了下去,連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一聲。
幹脆利落地解決掉守門的兩名鄴軍,三十多人立馬跑到城門前,合力將巨大的門閂搬下來。
緊接著,他們將城門打開,一名江湖高手閃到城門外,提著火把對著齊軍大營揮舞。
看到己方偷襲小隊發出的信號,齊軍的營寨大門打開,一隊騎兵從中飛快衝出。
這隊騎兵超過五千,早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在營寨內便給戰馬的馬蹄包裹上棉布,使得戰馬哪怕是在衝刺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也非常細微。
而在齊軍的營寨之內,數萬齊軍早已做好準備,隻等到齊軍輕騎殺入城中,趁著守城的鄴軍方寸大亂之時一舉湧入虎嶺關,將虎嶺關拿下。
騎兵的戰力不管強弱,但足有五千之眾,隻要能夠殺入城中,勢必不是對方輕而易舉就能消滅的。
在己方騎兵控製住了城門之後,二十萬的齊軍在進入城中,與虎嶺關內的騎兵來個裏應外合,虎嶺關對於齊國來說,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隻是,齊軍主將東浩宇計算的精密,可他卻沒想到,在鄴軍當中還有孟飛航這麽一個遊戲的漏洞。
在暗中觀察著齊軍動向的孟飛航嘴角微微挑起,淡淡的說道:“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