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跟你說有毛用
楚羽嘉歸來之日昏厥之事並無多少人知曉,但也有那些消息靈通的知道張太醫在那一夜去了定西侯爵府。
不過這些人多數都隻知道當時是楚侯夫人生產,所以並沒有過多懷疑,隻有一些細心的知道其中有隱情,但卻被有心人悄悄地都封住了嘴巴。
當楚羽嘉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中午了,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從床上爬起來來到宮離陌的房間。
現在的宮離陌正是虛弱的時候,當楚羽嘉進來的時候,宮離陌正躺在床上歇息。
見到楚羽嘉進來,宮離陌先是皺了皺眉,不過很快緊鎖的雙眉舒展開。
雖說家裏麵的人為了不讓這個還在月子裏麵的人擔心,沒有將楚羽嘉受傷的事情告訴她,但她也不傻,昨日她分明聽見有人大呼小叫的喊著將軍暈倒了,去找太醫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宮離陌輕輕歎了口氣,看了眼這個為了趕路連胡子都沒刮的家夥,不滿道:“出門在外,也不知道好好捯飭一下自己……”
聞言,楚羽嘉忍不住笑了,不敢坐在宮離陌身旁,怕把自己身上的寒氣帶給她,就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椅子坐在宮離陌的窗前,輕輕地拾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道:“我到是沒什麽,主要還是你,隻要你能美美的,我怎樣都無所謂。”
宮離陌撇嘴輕笑,隨後道:“你難道不去看看我們的兒子嗎?”
楚羽嘉搖了搖頭,道:“看他作甚,要了我女人半條命的東西,不看也罷。”
“瞧你說的。”
宮離陌輕輕地歎了口氣道:“當初我生瑤兒也沒見你這般,今日怎的就變成這般模樣了?”
“因為當初我一直陪在你身邊不用提心吊膽啊。”
楚羽嘉抿了抿嘴說道:“而這一次,我沒辦法陪在你身邊是真的害怕……”
聞言,宮離陌也隻是微微搖了搖頭,而後笑著呼喚丫鬟將那肉球抱過來讓楚羽嘉看。
嬰兒分紅嬌嫩,被一點形象都沒有的親爹抱在懷裏麵也不覺害怕,睜開眼睛瞥了親爹兩眼,似是非常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後歪頭睡去。
雖然剛才嘴裏麵說不看,但當他真正看見自己生命的延續,也依舊喜歡得不得了,一會說自己兒子手指細長必然會是個跳出他們老楚家疆場宿命的讀書種子,一會又說長得像娘親,將來必定是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見到楚羽嘉這般模樣,宮離陌翻了個白眼,道:“還沒起名字,不如你起一個?”
楚羽嘉將兒子放在他親娘的身側讓其好好安睡,隨即親了親妻子的臉頰,又親了親兒子的臉頰,道:“女兒的名字是我取的,兒子的名字就由你來取。”
“哪有女人家給孩子取名字的。”
宮離陌抿了抿嘴,抬頭看了一眼楚羽嘉這滿是胡須,像極了自己那已經去世公公的麵孔,還是幽幽的說出了一個字:“弛……”
“馳?”
楚羽嘉挑了挑眉,仔細一想道:“這個名字正好,張弛有度,希望他不會繼承他爹年少時的輕狂。”
“不行,現在娶大名還是太早。”
宮離陌思索了一下道:“弛兒這個就暫且當乳名吧。”
“隨你。”
楚羽嘉抬手輕輕揉了揉那肉團的小臉,生怕手上的老繭刺痛了他還特意用手背去摸,但還是讓那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東西的小家夥睜開眼睛瞪了自己親爹一眼。
楚羽嘉被這一眼瞪得滿心喜悅,嘴裏麵連連說道,就連這翻白眼的模樣,都跟自己親娘一模一樣,引得宮離陌抬手就丟了個枕頭過去。
楚羽嘉輕巧接下枕頭,笑嗬嗬的重新幫宮離陌墊好。
這個時候,宮離陌開口問道:“這回你能歇息幾日了?”
“差不多。”
楚羽嘉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心窩道:“如果他們不想我死在半路上的話,就肯定得讓我養好了傷再走。”
見楚羽嘉這副模樣,宮離陌也不知是該為了他能留下來陪自己幾日而開心,還是應該為了他受傷而悲傷。
此後幾日,王庭也陸陸續續的來人探望,當然主要探望的還是楚羽嘉,捎帶腳給楚羽嘉遞幾句話。
楚羽嘉受傷的事情,隻要是想知道自然是會知道的,比如趙寬就在第三天早上跑到了定西侯爵府。
下人送上來茶水,趙寬喝了一口溫度正好,仰頭喝了一大口,放下茶杯道:“真是沒想到,你小子也有受傷的一天。”
“我怎麽就不能受傷了。”
楚羽嘉翻了個白眼道:“我又不是神。”
見狀,趙寬輕笑,隨即說道:“那你就跟我說說是怎麽受的傷?”
“跟你說有毛用?”
想到那個陶北笙,楚羽嘉的心口就不禁有些抽痛,這人真的是太厲害了,厲害到讓他覺得毫無還手之力,讓他覺得自己前二十年的修行全是白費了。
陶北笙這一劍固然沒有殺死楚羽嘉,但卻殺死了他那近乎於自負的自信。
他的修行之路實在是太順了,順到就像是一個敗家子,覺得自己隨意揮霍的錢財就夠整個天下來使用了。
但當他有一天發現,有個人吃一頓飯就比自己的家底還厚的時候,自然就有些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沒見過世麵的井底之蛙。
楚羽嘉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這事兒你就別管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在王庭那邊對西北遊牧民族,到底是什麽樣的看法。”
“看法?”
一想起這事兒,趙寬就生氣,道:“那些人還是那副老樣子,就跟當初我父王要去西征徹底剿滅遊牧民族的時候一樣,一百個一千個的不願意,好似跟那些遊牧民族不共戴天似的。”
趙寬胡亂的抓了抓頭發,道:“可這些人怎麽就不想想,當初我父王要剿滅遊牧民族的時候,阻攔的也是他們,說我們是泱泱大國,欺負這些小部族,沒有大國風度,可現在我們不去屠殺了想要將其歸納到鄴國之內,阻攔的卻也還是他們。”
“這些人你還不了解?”
楚羽嘉冷笑道:“之前都是你教我道理,這回不如我教你一個。”
聞言,趙寬抬頭看向楚羽嘉,問道:“什麽?”
“小人畏威不畏德。”
楚羽嘉嘴角挑起,對上了趙寬的目光,道:“對這些讀書的,有時候你不給他兩個嘴巴子,他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臉皮有多厚。”
趙寬的眼睛微微眯縫起來,靠近楚羽嘉,道:“要不然,這個耳光,你去打?”
聞言,楚羽嘉滿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趙寬:“你小子是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