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死亡特訓(2)
申不凡跳完八個大坑回來,神色如常,氣息不亂。死囚們一個個歎服不已。
申不凡教訓道:“剛才那個大漢之所以墜亡,完全是他不夠果決,是他的怯懦害了他。在生死關頭,哪裏能夠有半點猶豫?猶豫就會要你的命。你們跳的時候,不要想著坑底的那些槍頭,隻把它當作平時的大坑來跳。千萬記住,衝起來之後,有去無回,借助跑的勢頭,一鼓作氣跳完這八個坑。”
死囚們按照申不凡的說法,調勻了呼吸,一個個鼓足了勇氣去跳坑。既為了自己的性命,也為了申不凡許下的榮華富貴。人的潛能看來是不可估量的,在這生死關頭,人人都迸發出了遠超過平時的力量,死囚們居然全盤通過,再也沒有人掉下坑去。
申不凡很滿意,這第一關的效果達到了。死囚們通過了這次非凡的勇氣測試,那基本上就是走出了恐懼,勘破生死大關了。
接下來是第二個項目:舉圓木。
死囚們根據身高相近的原則,分成了七個組,每個組正好七個人。舉圓木的地點,還是那八個大坑中間。七個人站成一排,雙臂一齊向上,用力舉著一段三丈有餘的圓木。圓木是特選的,每一段大小差不多,圓木的直徑,一個大漢雙臂合圍剛剛能勉強抱住。站在坑邊,坑底是數不清的長槍頭,那個掉下去的大漢,已經被十幾根槍頭穿的透過。
圓木非常沉重,如果每組七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吃不住力,都將給那組的人帶來滅頂之災,不是被圓木壓扁,就是墜下大坑。如果大家都撐不住了,心夠齊,一齊撒手不幹,那好,旁邊那些橫眉怒目的士兵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們將很樂意將撤出的人射成刺蝟。
圓木舉起來,片刻的功夫就將囚徒們的體能壓榨到了極限。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向上舉著的雙臂變得完全麻木,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這個時侯,與其說是體能的消耗,不如說完全是意誌力的堅持。這種意誌是與生俱來的、最重要的一種——求生,為了生存拚盡全力。
終於有一個死囚撐不住了,他並不想放棄,但是他最後的一絲力氣已經被擠出。他的手仍然努力地向上舉著,對頭頂橫木不能使上半點力氣。這個現實相當地致命,對於他,以及他同組的那幾個夥伴。同組的其他六個人當然無法承受這多出來的一份力量,哪怕是分擔,也不能承受,他們已經到達極限了。七雙胳膊一齊發軟,笨重的圓木無情地朝他們壓過來。那情景真是無比慘烈,七個人被圓木狠狠的壓在下麵,他們甚至沒有機會發出最後一聲哀嚎,就被圓木壓得口吐血沫,撲地不起。
另外幾組死囚被圓木已經壓迫得麻木的神經又短暫地清醒過來,打足十二分精神,跟死神做堅決的抗爭。
那一組囚徒的慘死沒有讓申不凡感到更多的傷情。身為一個特種兵,就注定與死亡為伍。特種作戰的性質決定了他們必須要具備那種前赴後繼麵對死亡的品質。有時候,為了大局,為了完成任務,就是全員犧牲也在所不惜。
死囚們悲壯地舉著圓木。現場一片沉寂。沒有申不凡的命令,這個死亡遊戲就不會終止。
終於,申不凡說了聲:“停!”囚徒們如逢大赦,小心翼翼把圓木放下來。申不凡命令幾個士兵過來清理訓練場,把那些死於非命的囚徒屍體拖走。囚徒們看著同伴的屍體被拖離,心中也不覺得十分悲傷了。因為他們知道,等待他們的很可能也是同樣的結局。他們眼前最重要的是,排除一切雜念,準備應對接下來的各種殘酷訓練。
死囚重新排好隊,有士兵提著小布袋過來,在每個死囚麵前都放了一個小布袋。死囚們解開布袋,裏麵裝的是大米。申不凡沉聲命令道:“把布袋裏的米倒在地上!”
死囚們把布袋裏的米全部抖出來,不知道申不凡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申不凡指示:“把這些米一粒一粒數清楚。數錯了的,今天就不吃飯了!”要在平時,這餓上三五天都變成問題。但是如今,不知道每天有多少艱險等著自己,要是身體得不到及時補充,那意味著生存的機會就比別人少得多。
死囚們把剛才備受折磨的精神穩定下來,個個專心致誌數起地上的米粒來。
這是申不凡想出來的一個新穎的心理訓練。經曆了生死考驗的人,心理往往處在亢奮的狀態。這個時候要是不能迅速冷卻下來,那就極容易在戰場上犯錯。在戰場上,任何一個微小的錯誤都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所以,他要把這些隊員訓練成勝不驕敗不餒,時時刻刻保持沉著冷靜的好習慣。
申不凡第一課的主題是勇氣,勘破了生死大關的人,再來進行體能訓練就相對容易多了。根本不用申不凡去提醒,死囚們從切身體驗中悟出一個道理,訓練中來不得半點馬虎,馬虎是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因此,這一關悉數通過。當士兵拿著事先登記好的數據和那些囚徒核對時,幾乎無人出差錯,除了一個人!
當士兵問到那個囚犯時,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零!我這裏的米粒數是零!”士兵有些驚訝,猛然發現,那個囚犯的跟前果然沒有一粒米!
士兵們決斷不下,向申不凡稟報。申不凡來的那個長著瘦削臉龐的囚犯跟前,問道:“怎麽回事?”
那個囚犯滿不在乎地說:“米粒都裝到我肚子裏去了。”
申不凡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為何這麽做?”
那個囚犯回答:“申大人,我這麽做,沒有違反規定吧?”
申不凡:“我沒說你違反了規定,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
“首先,大人要的是準確的米粒數,我給的數據不會錯。再說,就算說我數錯了,我也有這些米粒墊底,虧不到哪去。”
申不凡點點頭,這家夥行事不拘一格,是個可造之材。他笑著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魯雲南。”
“好的,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