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特別行動隊出征
眾囚徒生平從未享受過這般醉生夢死的美妙日子，可惜的是轉瞬即逝。三天過後，各小隊長如期帶各隊人馬歸隊。申不凡很高興地看到，經過短暫調整，隊員們很快恢複了元氣，一個個精神抖擻，生龍活虎。
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來客套，在這些隊員的眼中，申不凡就是他們生命中的貴客，即使跟著他勝負未卜，他們已經死而無憾。
辭別了眼淚汪汪的茵兒和家人，申不凡帶著他精心挑選來的隊員一路風雨兼程，直奔楚州。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跟隊員們言明此行的目的。揣在懷裏的地圖和那個即將被營救的人的頭像，他是爛熟於胸。在沒有進行實地考察之前，他不能做出周密的計劃。如何從海上進入那個戒備森嚴的關押地，是縈繞在他心頭一個解不開的結。路上，他也曾和橫行洞庭湖的“活水鬼”謝東石簡單交流了一下，謝東石卻一臉難色，說不出什麽有價值的建議來。申不凡心中雪亮，處在內陸的湖汊跟汪洋恣肆的大海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謝東石在洞庭湖人稱“活水鬼”，到了海中，很難不變成一個真正的死水鬼了。那片海上的季風和洋流，都是他們要急需弄清楚的問題。不然，還沒等他們接近關押地，就可能被海上的風暴吞噬，葬身魚腹了。
申不凡粗略估算了一下時間，離竇易直老爺子給的期限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但真正適合行動的隻有四個時間點：就是接下來兩個月的月初和月中。在其餘的時間內，就算能夠進去，也出不來。要想順利撤離，就必須借助漲大潮的時機。
一行人沒有在路上作半點耽擱，就連晚上也隻是稍作歇息，便馬不停蹄地趕路。剛剛進入楚州境內，太守龐大山派來的人就和他們接洽上了。龐大山把申不凡帶來的人馬安頓在驛館中住下，雖然由於此行的任務隱秘，接待沒有大張旗鼓，卻也是盛情款待。申不凡傳令下去，行動隊員即日起恢複體能訓練。這項工作不能有絲毫的鬆懈，既關係到營救任務的成敗，也關係到每個隊員自身的安危。另外，按申不凡的設計圖紙造出來的勁弩已經是每個隊員人手一份，這些日子正好反複演練，熟悉使用的技巧。訓練工作，申不凡交給魯雲南負責。這家夥如今對申不凡是心悅誠服，幾乎到了死心塌地的地步了。他最開心的是跟著申不凡，可能會有沒完沒了的驚險刺激，這正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愛好所在。
申不凡連夜去了楚州太守府，會晤龐大山。龐大山見申不凡來訪，不敢怠慢，要人上了茶，屏退諸人，隻和他兩個人密談。
申不凡輕啜了一口茶，犀利的眼神盯著龐大山，問道：“龐大人，我們這次救的，究竟是個什麽人？”
龐大山幹咳了一聲：“申隊長，這個我也不知道。竇大人通知我，盡全力給你提供方便，其他的事情，並不許下官過問。”
申不凡見他目光閃爍，知道他言不由衷，說道：“龐大人居然會不知道？我想這個不大可能。龐大人，你看看，你真的不認識這個人？”他從懷中掏出那個人的頭像在桌案上展開來。
龐大山飛快地掃了頭像一眼，搖搖頭道：“不認識。”
如果說他把頭像仔細辨認一番再說不認識，聽起來還有幾分可信。他看都沒看分明就矢口否認，這顯然絕非真心話。
申不凡有些氣惱：“龐大人是想把申某人當小孩子來哄？”
龐大山無可奈何地說：“申隊長，你想想看，既然竇大人沒有跟你點明這個人的身份，那定然是不想你們知道的了。因此，就算下官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我會告訴你麽？”
申不凡明白他說的是實情，哼了一聲，便一言不發了。
龐大山賠罪道：“對不起，申隊長，並非是有意瞞你，實在是職責所在，下官不敢泄露。下官隻說一句，你們要救的這個人，關係到我大唐國運的興衰。申隊長要是救出此人來，那就是為我大唐立下了奇功一件。”
申不凡撇撇嘴：“我就是奇了怪了，這個人明明在淄青節度使李師道的手上，以皇上的名義開口找他要一個人還要不來？難道這個李師道吃了豹子膽？”
龐大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申隊長，你不是不知道，自從安史之亂以來，各地方節度使擁兵自重，對天子的命令陽奉陰違，有謀逆野心的節度使不在少數。從當今皇上即位起，先是有西川劉辟叛亂，再是夏綏、鎮海造反，接著又去征討成德、魏博。而當下，朝廷和淮西吳元濟戰得難解難分。雖然戰事不順，但皇上決意要整肅朝綱，對作亂的藩鎮決不姑息，堅持對淮西用兵。像李師道之流的有異心的節度使隔岸觀火，對朝廷的共同征討淮西的命令不但不執行，反倒尋機會在中間使絆子。如果朝廷這次對淮西用兵不能取勝的話，十之八九這些蠢蠢欲動的家夥會借機發難，那樣我大唐國勢就十分危險了。所以，淮西之戰，朝廷的軍隊隻能勝，不能敗。一旦敗了，就會麵臨牆倒眾人推的局麵。”
申不凡問道：“龐大人說這個李師道有異心，可有憑據？”
龐大山緩緩說道：“李師道任節度使以來，一麵勤加操練軍馬，一麵大力網羅亡命之徒為他效命。李師道巧取豪奪，不斷擴充淄青的勢力範圍。直到今日，被他用不法手段侵占的州市，加上他原有的州市，加起來有十二個之多。在各節度使當中，淄青的實力可以說是首屈一指。下官治下的楚州鄰近他的地盤，轄區內的百姓就經常遭遇淄青軍隊的侵擾，不斷有百姓牛馬被掠奪牛馬、糧食被搶占。下官鬱悶不已，向朝廷申報，朝廷對淮西用兵，哪顧得過來？又無法跟他理論。這成了下官的一塊心病。”
申不凡哦了一聲，說道：“這裏離萊州甚遠，想從海上過去，隻怕是困難重重。我想先在周邊海域熟悉情況。”
龐大山點點頭：“好，下官明日派人帶你去附近的小漁村去打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