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海豚奇兵（4）

  小船在海灣中一字排開。申不凡統一指揮，隊員們盯著他的手勢。申不凡把手一揮，隊員們就發出一聲呼哨，從桶中抓出一把小魚扔出去。然後，間隔少許時間，重複一次。這個法子果然很好使，重複十多次以後，海豚每每聽到呼哨聲，就迅速地遊到船邊，往往小魚還在空中，就被它們伸出長喙叼住了。海豚不停地在船邊躍起，又重重地墜入海水中，在小船邊上濺起許多浪花。隊員們樂嗬嗬地，把小魚源源不斷地拋出去。


  不多時，隊員們手中小桶的小魚已經拋完。申不凡手一擺，小船全部回到岸邊。


  隊員們都意猶未盡，那些海豚可是剛剛調動胃口，卻中斷了供給，不滿地嘶叫起來。申不凡說道：“上午的海豚訓練到此為止，全體隊員到海上遊泳去。”


  這是典型的“饑餓療法”，對於海豚們來說如此，對於這些隊員來說，同樣。申不凡知道如何來吊起大家的胃口。


  下午的訓練，稍稍有些改變。申不凡的要求是，隊員們手拿著小魚，伸到海水中去，海豚想要吃到他們手中的小魚，得讓他們先在身上摸上幾下。


  美食的誘惑太大了，有海豚看到被摸的同伴都得到了獎賞，先後明白，隻有乖乖地讓那些夥計撫摸，才能有小魚進口。於是，為了飽口腹，它們慢慢克服不自在的感覺，任由那些怪物的手在身上摸過。何況，被摸幾下，好像沒有什麽損失。


  相當於那種枯燥的體能訓練來說，訓練海豚給隊員們帶來了無盡的樂趣。申不凡按照循序漸進的原則，一步步消除海豚對人的戒心，讓隊員們和海豚的接觸越來越親密。好在那些海豚的欲望不像人類那樣貪得無厭，隻要能填飽肚子，它們也還能夠逍遙自在。


  隊員們先是和眾海豚能在海灣中同遊，接著就能和海豚們友好地嬉戲了。到後來，他們可以騎在海豚的背上，在海水中遨遊了。這些可愛的家夥，力氣大得很，背著一個人在海水中遊泳，不但輕鬆自如，而且速度奇快。


  老王留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還真沒見過這樣神奇的場景。這接踵而至的奇妙變化，他可是一步步看著過來了。這個姓申的年輕人，腦子裏的巧點子好像層出不窮。他這麽大的本事，說不定我老漢的父兄之仇，有得報的一天。


  申不凡見海豚和人的關係親密無間了，就著手訓練控製它們進退的方向了。經過多日的接觸，申不凡慢慢摸索出：這些遊泳高手，是用尾鰭上下拍動水麵而前進的，背鰭幫助它們平衡身體，遊動的方向由一雙前鰭來控製。這些可愛家夥體型完美，可大大減低它們在水中的阻力。人伏在海豚背上，可以通過抓握左右的前鰭，向它們發出前進方向的指令。


  正如申不凡預期的，隊員們從和海豚建立親密感情到隨心所欲地指揮它們，前後才花了不過十多天的時間。既然有這些遊泳健將的加入，原來看起來不可能進入的關押地點現在有了可能。申不凡和龐大山、老王留重新把營救計劃推敲了一遍。王留以他數十年的海上經驗和天象觀測，這一段時間內，洋流和風向都利於行動。隻是在營救任務完成以後，最好是順著洋流和風向，把船隻駛到距萊州不遠的滄州更為適宜。


  申不凡當即同意了王留的建議，要龐大山火速派人向京兆尹竇易直大人稟報，讓接應的人馬在滄州等候。


  王留提了一個問題：“按計劃是在晚上到達關押的海島，不過晚上目力受限，看不了多遠，如何保證準確地到達目的地？”


  申不凡和龐大山對望了一眼，說：“這個問題龐大人自然會跟我們解決的，不是麽？”


  龐大山的口氣裏滿是讚許：“申隊長的見識當真超凡。不錯，那個島上確實有咱們的內應。這樣吧，我叫人飛鴿傳書去通知島上內應，八月十五晚上的子時，在島上放五枚流星作為暗號。”


  申不凡問道：“流星是什麽？”


  龐大山回答：“簡單說，就是一種煙花。咱們的人常用的聯絡方式。”


  申、王二人消除了心中的疑問。行動的日子也迅即定了下來：半個月以後的八月十五日。


  申不凡記了起來，距離那次抓捕葉隨風的日子，八月十五剛好過去了兩個月。沒有鑰匙，要從那個水牢出來，唯一的途徑就是借助滿月夜漲潮的機會。


  一切計議妥當後，申不凡又向龐大山提出準備大量的硫磺、硝石和木炭。龐大山有些奇怪：“申隊長，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麽？”


  申不凡笑著說：“我手下有個道士陸有文，丹沒煉成，倒煉出了炸藥，他就是因為炸死了人出的事。要是我沒說錯，從竇大人和龐大人的口氣來看，朝廷對李師道用兵是早晚的事情。我們這一次去救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順便把那幾個島上守軍的軍營一股腦全部給炸了，讓他們不能再在海上為非作歹。”


  他這個主意的出台，實際上是為了給老王留出一口惡氣。王留聽他這樣說，朝他會心的笑了笑。


  龐大山眉頭緊鎖：“申隊長，咱們這次行動重在救人。何必節外生枝？要是影響了救人，大家都擔待不起。”


  申不凡拍拍他的肩頭，說道：“龐大人，你放心，救人與炸軍營哪個重哪個輕我還是分得清楚的。我保證，炸軍營絕對不會妨礙救人。”


  龐大山搖搖頭：“不行，我得先請示竇大人。”


  申不凡說道：“等你請示完竇大人，黃花菜都涼了。再說竇大人老成持重，多半不會同意這個冒險計劃。”


  龐大山瞪了申不凡一眼：“你也知道竇大人不會同意，何必讓我為難？”


  申不凡附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番話。


  龐大山還是有些疑惑：“這樣行不行？”


  申不凡撇了一下嘴：“龐大人，不管怎麽樣，你知道的，我不會拿這麽多人的性命冒險。機會難得，等爆炸聲響起，我們早就揚帆遠離了。”


  龐大山無奈地說道：“既然你說的如此有把握，那我去派人準備吧。”


  申不凡笑了：“龐大人，你婆婆媽媽的，早答應不就得了？”


  龐大山哼了一聲：“申隊長，你是我見過的最瘋狂的人。”


  申不凡哈哈大笑。


  老王留根據行程，推算了一下日子，從楚州出發，海上到萊州大約十多日，時間還算充裕。跟上次在長安城一樣，申不凡依然是放了兩天假，讓眾隊員在楚州城盡情尋歡。隊員們在楚州城的娛樂場所流連忘返的時候，對申不凡的感激之情是與日俱增：跟著這樣的上司出去行動就是夠刺激，夠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