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海豚奇兵(6)
一輪皎潔的圓月掛在空中。申不凡拿出計時的漏壺,看看已經就到子時。他命令小船都收起帆,全體注視著天空中的動靜。果然,在西北方向的上空,快速地閃過一道璀璨的光芒。隔不多時,又是一道光芒升起。前前後後,不多不少,正好是五道。
小船一齊向西北方向進發。
小船不多時接近了外圍的海島。為免靠得過近,被島上守軍發現,申不凡要船隊停止前進,行動隊員都下了水,各各騎在海豚背上。每個隊員的背上,都背著一隻大水囊,不過水囊裏麵,裝的並不是水,而是小魚。那些小魚是到目的地之後,用來犒勞海豚的。他發一聲指令,海豚負著行動隊員向關押地遊去。
那五個島,島與島之間的海水較淺,水下布滿了木樁、石墩,顯然是防備大型船隻從這些島中間穿過,威脅設有水牢的核心島。不過那些木樁和石墩對海豚來說,完全成了無用的擺設。海豚靈巧地從木樁、石墩中間的空隙中穿過,直奔目的地。
島上不時有一隊隊打者燈籠的巡邏隊走過,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顯然集中在海麵,看有沒有可疑船隻經過。至於泅水而來的敵人,他們並不放在心上,敵人要是愚蠢到進入這片環形海域,那很快就會麵臨四麵夾擊,成為甕中之鱉。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一支這樣神奇的隊伍,會巧妙地借助海豚的力量,像一把尖刀,直插入他們的心髒地帶。
隊員們伏在海豚背上,高度緊張產生的腎上腺素使他們心跳加劇,呼吸急驟。他們這兩個月來,曆盡各種磨難。現在,結果馬上就要揭曉了。
遊在最前麵的,是申不凡和謝東石那組人。申不凡果然沒有食言,行動的時候衝在最前麵。他身先士卒,在特別行動隊隊員中間的形象更加高大了。在微弱的月光下,申不凡看見身邊的謝東石牙幫咬得緊緊的,小聲調侃道:“謝東石,還沒開始呢,你牙咬那麽緊,跟誰較勁呢?你這個時侯就較勁了,別到關鍵時刻掉鏈子。”
謝東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繃緊的弦放鬆了下來。這種輕鬆的情緒很快地傳染了開去,那些隊員跟著申不凡,就覺得心裏有底。申不凡,就是他們的信心來源。
一個多時辰過去,行動隊終於抵達中心島。隊員們在淺水中踏上沙灘,有條不紊地解下背上的水囊。申不凡留下兩個隊員,負責給海豚喂食小魚,再者,約束好這些貪玩的家夥,不至於遊散。
島上的地形在申不凡那裏已經是熟稔於胸,不得不承認繪製這個地圖的是個了不起的人才。各個區域的地形、建築物和兵力配置都巨細無遺,就是跟GPS定位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他抬頭望了望天空,找到北鬥七星,簡單辨明了方向後,他帶著隊員們向小島的東邊撲過去——水牢在就設在那裏。剛剛轉過一個岬角,忽然一排亮光朝這邊慢慢移動,原來是一隊巡邏士兵。申不凡打了一個手勢,隊員們立即潛伏下來,動作迅速安靜,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申不凡心裏略略感到滿意。這小隊人馬剛好可以用來試試行動隊的配合默契程度。那隊巡邏兵越走越近,距離行動隊員最近的,隻有十幾步了。
申不凡數了數那巡邏兵的人數,十六個人。他用手勢傳了一個指令下去:在隊伍前列的十六名行動隊員每人對付一個巡邏兵,要求一擊致命,不能發出任何聲響!
得到命令的十六個隊員把小弩拿出來,裝上箭矢,瞄準了各自目標的咽喉。申不凡做出了發射的手勢,一道道箭矢激射而出,帶著輕微的破空之聲。這麽短的距離,被攻擊的對象根本就不可能有時間來做出反應。隻聽得此起彼伏的仆地之聲,那隊巡邏兵相繼倒下,咽喉上都多了一支短箭。勁弩的力量使得短箭輕而易舉地洞穿了敵人的咽喉,他們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糊裏糊塗地做了冥府之鬼。
申不凡一揮手,隊員們圍上去檢查戰果。十六個人,全都是一擊致命,堪稱完美。
借助朦朧的月光,已經可以依稀看到水牢的輪廓了。地圖上標得很清楚,水牢從外觀上看起來,就像一個體型巨大、向上躍起的鯨。更為奇特的是,這個水牢的內部構造,也是與鯨的生理結構相吻合,平時隻有一個出入口,從口部進出。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關在裏麵的人的飲水、食物及其他生活用品,隻能放在竹籃中,讓人垂吊下去。在漲潮的情況下,可以利用變向的漲潮,從鯨噴口衝出。這個鯨噴口,處於水牢頂的正中,看起來,剛好是海豚的鼻子部位。
申不凡打個手勢,幾個小隊長聚攏來。他拉過魯雲南,指一指左手邊,那是島上守軍的宿營地。那一排排簡易的棚房中有仍然是燈火通明,不時有各種粗豪的笑聲、叫罵聲和吵鬧聲傳過來。看來中秋之夜,島上的守軍也不願意過一個沉悶的節日。事先已經交代清楚,魯雲南這組人負責警戒在宿營地的大隊守軍,埋伏在他們住地的外麵,令他們不能去救援水牢那邊。
接下來申不凡叫過曹彰和陸有文,他們兩組人負責掩護營救小組的後方,及時肅清外圍的巡邏隊。
申不凡帶著謝東石這隊人,親自去水牢救人。
任務一一派定,申不凡要求各組,必須在半個時辰內在原地集結。各小隊長帶著本隊隊員離去。
申不凡身先士卒,率隊直撲水牢。那個鯨型水牢的嘴部離地約有五六丈高,四周是滑溜溜的岩壁。嘴部看得見燈光,還有唧唧喳喳的說話聲傳出,看來這裏的看守也是同一個心思,不想過一個不開心的中秋節。從情報中得知,嘴部有四個看守。申不凡示意眾隊員停下來,他掏出小弩,安上飛抓百鏈鎖,按下發射機關,飛抓百鏈鎖“嗖”的一聲,向岩頂直飛了出去。申不凡用手拉了拉,確定飛抓百鏈鎖已經抓牢岩壁。他順著長索輕輕向上爬去。
爬到洞口,那裏的平台竟然十分寬敞,一張方桌上,擺滿了酒菜,四個看守分坐四麵,一個個東倒西歪,酒顯然喝了不少。
一個看守喃喃地罵道:“他奶奶的,呆在這鳥不下蛋的地方大半年了,這日子真是難熬。這破地方天天就對著一群大老爺們,想聞聞女人的騷味,就聞不到。”
對麵的看守打趣他:“老六,你是想你小桃紅那騷娘們了吧?這麽久沒見了,說不定早有人替你把那塊荒田給拾掇了。”
叫老六的看守罵了一句:“放你娘的屁!她敢?那小娘皮要是敢紅杏出牆,老子點了她的天燈。”
旁邊的一個看守說:“咱們李大人也真是婆婆媽媽的了,島上這麽大一撥子人,又要吃又要穿的,費用不小啊。守著這兩個囚犯。照我看,還不如哢嚓哢嚓,把他們全解決了。多省事。”
老六不以為然:“你說這話就太沒見識了,李大人費這麽多功夫,這兩個人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
申不凡心裏咯噔一下:“水牢裏有兩個人?那另一個必然是近日內關進去的。救,還是不救?”
他轉念一想:“反正是順手牽羊,索性一並救了。”
他用左手抓住長索,固定住自己的身體,然後掏出小弩,在心裏說了一句:“各位夥計,對不住了。要怪隻能怪你們站錯了隊。早死早投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