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恩怨何時了
申不凡一番說辭，讓朱邪護仁相信在當前的情況下，活著是對墀德鬆讚最好的懲罰。朱邪護仁終於放開心中的糾結，答應將功折罪，全力輔助申不凡。
申不凡忙叫來次丹那日，問可否將朱邪護仁那一幫沙陀軍人轉為侍衛身份。次丹那日說這是小事一樁，不過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原來次丹那日在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的心目中是絕對的親信，侍衛的遴選和提拔大權，都由次丹那日一手掌握。
申不凡大喜，不費吹灰之力，現在有了可以信得過的一支小隊伍，以後行事可更加方便，他催促次丹那日火速把沙陀軍改換身份這件事辦妥，為那些軍人配備武器和服飾。
再說尚沒廬乞力徐然夏這邊，一條條指令發出去之後，他紛亂的思維慢慢恢複了條理。命人把禁衛軍總頭領，也就是沃德布傑的兒子南野召來商議。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你在大昭寺的那些話讓老夫琢磨了好半天，敵人能夠在瞬息之間對守寺的士兵下毒手，決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依你看，哪些人才有可能？”
南野沉吟了一下：“能夠自由出入，而又不讓守寺士兵引起警惕，並偷襲得手，這樣的敵人在邏些並不多。在我看來，除了我父親的衛戍部隊，我的禁衛軍，還有那些宮廷侍衛，其他的人沒有這個能力。”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我們的調查就朝這幾個方麵去進行。老夫已經派人去通知你父親了，要他徹查各部昨晚的行蹤。你這邊，也是如此辦理。另外，老夫覺得你遺漏了一點，能夠自由出入大昭寺的，應該還包括住在布達拉宮的那些僧人。”
“僧人？”
“不錯，他們是我和讚普請來的貴賓，在大昭寺進進出出，當然不會受守寺士兵約束。更重要的是，無論是還是貢嘎戈多還是虛空藏和尚，他們人多勢眾，有這個能力發動突然襲擊，殺害數十位守寺士兵。”
“大人的意思是，那些僧人也有可能是敵人？”
“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佛祖等身像在信徒中至高無上的地位，他們當然更清楚得到佛祖像，會意味著獲得在佛教界的領袖地位。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些僧人更有理由去偷佛祖像。”
“大人深謀遠慮，令人佩服。”
“南野將軍，你馬上去落實老夫布置的任務，老夫親自帶人去一趟布達拉宮，看看能不能發現蛛絲馬跡。”
南野看到尚沒廬乞力徐然夏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道：“大人無需心憂，敵人就是有通天本領，也不可能把佛像偷運出邏些不露出行蹤。末將和父親一定竭盡全力，找到佛祖像，讓血案真相大白。”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嘉許道：“有你們父子二人為老夫分憂，老夫何事不成？拜托了，南野將軍。”
南野領命離去。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帶上一隊侍衛，奔布達拉宮而來。
地宮中，兩派各有幾個和尚正在擔水澆築高台，一邊領頭的是貢嘎戈多的弟子拉多，另一邊是虛空藏的弟子布巴康。心情不好的尚沒廬乞力徐然夏見此情景，皺了一下眉頭，暗想，這些和尚真是無聊透頂，都什麽時候了，還有閑心比悟禪台的高低？佛理的高低，未必跟這個悟禪台有什麽關係？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首先檢查的虛空藏及其弟子的居室，他嘴上沒明說是搜查，卻讓侍衛們不放過每一處住所，每一個角落。
虛空藏聽說宰相來訪，急忙迎出來。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行了一個執手禮：“大師，老夫此來，是向大師通報一個不好的消息。”
“出什麽事了？”
“大昭寺的佛祖等身像昨晚被賊人偷走，下落不明。”
虛空藏一個哆嗦，連稱：“罪過！罪過！”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察言觀色，沒有發現虛空藏有什麽異樣。
虛空藏問道：“不知大人查出什麽線索沒有？”
“到目前為止，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大人，如果需要老衲和弟子們的地方，盡管開口。”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哼一聲，你們這些和尚能幫上我什麽忙？不給我添亂就謝天謝地了。嘴上卻說：“這件事自有老夫操心，不勞各位師父費神。”
忙活半天，沒有什麽發現。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辭別虛空藏，往貢嘎戈多這邊而來。
貢嘎戈多吩咐弟子擺上香茶，與尚沒廬乞力徐然夏相對坐下。
貢嘎戈多開口道：“大人是為大昭寺的佛祖像而來吧？”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哈哈一笑：“大師耳目果然靈通，原來已經得到消息了。大師怎麽看這件事？究竟是何人在中間搗鬼？”
貢嘎戈多搖搖頭：“這件事目前還不好說。賊人偷走佛祖像，擺明了是想破壞邏些的弘法會。”
“有沒有可能是虛空藏和尚那邊的人幹的？”
“貧僧一直矚手下弟子嚴密監視那邊的動靜，沒發現什麽異樣。要是是他們幹的，弟子們早就發現了。”
“哦，既然如此，老夫就不打擾大師的清修了。如果大師這邊有任何線索，請及時通報老夫。”
“一定。”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怏怏不樂，走出地宮，打算帶侍衛在街上巡視。白瑪拉姆公主派人來請，尚沒廬乞力徐然夏去內宮拜會。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行了禮，問道：“公主找老臣有什麽事？是不是案子有了進展？”
白瑪拉姆揮一揮手：“格桑多金，你把你弟弟帶過來。”隻見格桑多金領著一個光頭走進來。尚沒廬乞力徐然夏認得這個和尚：“這不是懷寶麽？你不在貢嘎戈多大師那裏清修，來這裏幹什麽？”
懷寶揖了一下：“大人，我有機密要事稟報。”
尚沒廬乞力徐然夏來了精神：“什麽要事？是不是有了佛祖等身像的線索？”
懷寶說出來的一句話當即驚動全場：“大昭寺的佛祖等身像，是我師父貢嘎戈多大師派人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