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惜別
申不凡緩和口氣，說道：“你們有所不知，我這次決定出征天竺，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什麽原因？”
“當前各國的形勢，都是動蕩不安。一個國家再強大，好戰或是持久地處在戰爭之中，那就離衰亡不遠了。不管怎麽樣，這世界終究要回歸和平、穩定。一旦出現太平盛世，咱們這些打打殺殺的人，就沒有了養家糊口的生計。所以，我們得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為將來打算。”
魯雲南聽得雲山霧罩的：“頭，你說這些與出征天竺風馬牛不相及啊。”
申不凡笑笑：“我有一個想法，以後，我們打算和這些天竺人做買賣。”
“和天竺人做買賣？”
“不錯，最賺錢的生意，一定是賺外國人的錢。生意要想做大，就得走出國門。因此，不僅僅是天竺，吐蕃、南詔、泥婆羅、高麗、東瀛等等，都將是我們的生意夥伴。”
申不凡這番話把幾個人都聽懵了。
“頭，他們怎麽是我們的生意夥伴了？”
“頭，不跟他們做生意這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
“頭，我們跟他們做什麽生意？”
申不凡一揮手，幾個人靜下來。
“你們幾個聽說過絲綢之路吧？咱們大唐的絲綢、茶葉和彩陶，販運到這些國家，立馬身價漲幾倍、幾十倍。這數十年來，戰火不斷，導致在絲綢之路中斷。所以，我們如果將這條路重新打通，就等於是打通了一條源源不斷的財路。你們說，這天竺之行，有沒有必要？”
“有必要！太有必要了！”
幾個隊長都興奮異常。
當老大的就是不同，看得比他們遠，不服都不行。跟著這樣的老大，信心百倍。
這支六七十人的隊伍在益西央的指引下日夜兼程，抵達吐蕃和泥婆羅接壤小城卡薩，和這裏的泥婆羅大軍匯合。在卡薩休整數日，等候益西央拿著墀德鬆讚的敕令，去加德滿都穀地麵見泥婆羅國王，然後由泥婆羅國王下旨，授權申不凡全權指揮駐紮在卡薩的泥婆羅軍隊。
原來，泥婆羅本來是天竺的屬國。後來吐蕃崛起，泥婆羅又不得不倒向鬆讚幹布，成為吐蕃的附庸。故此，墀德鬆讚敕令泥婆羅國王，就如同敕令手下的大臣一樣。
弱國無外交，沒有話語權，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小國在列強中求生存，談何容易？
等兩日，泥婆羅國王的聖旨到了，申不凡正式接管泥婆羅軍隊。申不凡還沒理出個頭緒，仍然讓那領頭的泥婆羅將軍阿波爾行使指揮權力。緊接著，勾魂五羅漢也來到卡薩。桑結貝師兄弟來卡薩，這也是申不凡的意思。張貼在邏些城頭的那些告示，已經將五羅漢在吐蕃的種種惡行昭告天下，五羅漢在吐蕃再也無法容身。申不凡靈機一動，如果在天竺戰事順利，正需要有人守住戰果。在此情況下，五羅漢正是合適人選。
申不凡當然不會忘記在公主跟前，替五羅漢討了一份不菲的酬勞。師兄弟五人高高興興領了賞，見申不凡行事誠信，也心甘情願地跟隨在他左右。
一下子帶上一支大隊伍，還真讓申不凡犯難。如果率一支小分隊，在敵後迂回穿插，千裏奔襲，這是申不凡所擅長的。現在領上一萬多人，要進行麵對麵的交鋒，對申不凡來說，那是一個從來沒有過的課題。申不凡不敢馬虎，對即將麵臨的種種情況，做了全麵而細致的預估。
在異國他鄉，打消耗戰那是自取滅亡，申不凡深知其理。何況他這區區一萬人，隻能算是小本買賣，如何虧損得起？最怕敵人老虎不出洞，那己方就死翹翹了。敵人本土作戰，糧多兵足，就是耗個三五年都沒有關係，自己這一邊則萬不能拖。要命的是，敵人也不是傻子，這個弱點，遲早會被他們看破。到那個時候，將會陷入苦戰。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如果想要和敵人作戰，就一定讓他們避無可避。
泥婆羅軍隊的裝備，申不凡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據阿波爾介紹，部隊完全是按照吐蕃軍隊的模式裝備起來的，士兵們從頭到腳都披著厚厚的鎧甲，簡直隻露出了兩隻眼睛在外。這種重甲，對士兵們的保護性相對來說不錯，但是要談到士兵的機動性，幾乎就談不上了。
換句話說，這種裝備隻利於防守，而不利於進攻。要想勝利，隻有進攻。被動防守，那就是把生命的掌控權交給了敵人。
再看士兵們手中的武器，都是吐蕃眯縫眼九兄弟所造的古司刀劍，其威力跟小分隊隊員、沙陀軍戰士手中所持的陌刀相比，簡直是有雲泥之別。
申不凡搖搖頭，他現在就是有通天之能，也不能彌補這些缺陷了。別找借口了，想些有用的吧。
既然敵人極有可能固守，那就不能不準備攻堅的器具。造雲梯費時費力，短期不可能。而且，這種硬拚不到萬不得已，申不凡決不會使這一招。所以雲梯沒有納入計劃。在此情況下，投石機是個不錯的選擇，做起來也不複雜。申不凡在頭腦中簡單勾勒一番，便根據杠杆原理畫好一幅投石機的草圖，命令阿波爾去準備巨木、粗繩，按照圖紙造投石機。
對利用投石機來攻城，申不凡倒也沒有抱太高的期望。畢竟從準頭而言，這幾百斤的大石頭拋出去，東一塊，西一塊的，要想對敵人造成大麵積的集中殺傷，卻遠遠不夠。
申不凡忽然想起了陸有文，他猛一拍大腿，差點忘了手下有這麽個能人，火速派人去請。陸有文被申不凡前幾天一通訓斥，正心裏疙瘩未消，見申老大來請，還美滋滋以為是向他賠罪來了。
“有文，又該你大顯身手了。”
“怎麽？”
“上次在萊州，你的那些炸藥把李師道的兵營炸得七零八落。這一次我又想故伎重演。做炸藥複雜不複雜？”
被人賞識總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情，陸有文拋下芥蒂，忙不迭地說：“不複雜，不複雜，隻要原料充足，做起來很簡單的。”
“那你把所需物品列一個詳細的清單，我叫人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