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傷別離
桑結貝五師兄弟留在了天竺巴丹，哈米爾皇後許諾在財政上給予大力支持，幾個和尚才安心住下來。天下之大，能夠讓他們去的地方並不多。畢竟在一個地方，做一個土皇帝，還算不錯的選擇。他們遁入空門，本就是權宜之計。回到世俗社會，才是他們真正的歸宿。
更重要的是，申不凡給他們交了底，一兩年之內，申不凡會開辟一條商路，經過巴丹。那時候，光是征稅，就是財源滾滾的路子。前提是，巴丹足夠太平。
所以，桑結貝師兄弟下了決心，要把巴丹治理好，等著將來和申不凡的財路接軌。他們對此有充分的信心，申不凡從來沒有忽悠過他們。
辛格一直把這支大軍送到泥婆羅孤山，才和申不凡作別。
申不凡的隊伍在孤山做了短暫的停留。阿波爾將軍在當地找了一個向導，指引這支隊伍盡量繞過吐蕃國境，直奔大唐長安。
申不凡左思右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太對不起蒙在鼓裏的白瑪拉姆了。離開邏些這麽多天，駙馬府大概已經快完工了，他想起來頭都疼。公主麵對空空蕩蕩的駙馬府，會是什麽感覺？傷心？難堪？堂堂一個公主，竟然被人逃婚，這事要傳了開去，墀德鬆讚會作何反應？
申不凡最擔心的倒不是墀德鬆讚的反應，他隻關心公主怎麽想。要是公主因此而傷心欲絕，做下什麽傻事的話，他終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斟酌再三，他提筆寫了一封信。他這封信寫得有些不倫不類，不過他顧不上了，但願公主能看得懂。
“致我心中最心愛的白瑪拉姆：提筆給你寫這封信的時候，我的心無比沉重，傷痛如刀絞。原諒我不辭而別，實在是在長安還有許多未竟之事等著我去完成。這次來吐蕃，認識你是我這一生中最重要、最美好的事情，你的音容笑貌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之中，不管我在哪裏，你始終就在我身邊。
等我處理完這幾件事，我一定會帶著裝飾最華麗的香車來迎娶你，牽著你的手，漫步在鋪滿鮮花的路上。白瑪拉姆，你等著我。
我知道無論我怎麽說，都無法抵消這件事對你帶來的傷痛。惟願你以博大的胸懷，等著我們倆不離不棄那一天的到來。
深深愛著你的：申不凡。”
申不凡絞盡腦汁，才寫下這麽幾段話，還不知道白瑪拉姆能不能看懂。皇天後土可以作證，我老申對白瑪拉姆是一片赤誠。
申不凡小心翼翼地把信封用火漆封好，然後，叫來了葉隨風。
“葉兄，麻煩你跑一趟邏些城。”
葉隨風接過那封信，瞟了瞟，笑道：“老大，給你送情書啊？”
申不凡瞪了他一眼：“什麽情書不情書的？我不聲不響地這麽走了，白瑪拉姆公主會怎麽想？我好歹也要給她一個說法。”
葉隨風變了臉：“老大，你這態度不對啊，要我送情書臉色都不給一個好看的？你還是另請高明吧。”他作勢要把情書還給申不凡。
申不凡氣不打一處來：“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這個忙都不肯幫的？”
“咱也沒說不幫啊，要我送信，用不著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我瞧著心裏憋屈。你用兄弟這個詞來激我，看來我不跑這一趟是不成的了。否則，你跟兄弟們一說，我姓葉的隻怕無人理睬了。我有言在先，這信我是保證送到，不過，我這個人好奇心挺重的，很難保證不偷看信的內容。”
申不凡惡狠狠地剜他一眼：“你敢？”
葉隨風滿不在乎：“有什麽不敢？以後我要是給咱家小晴寫情書，說不定可以借鑒老大的文筆。”
申不凡恨恨地說：“姓葉的，你狠！你跟我作對，有你受的。你等著吧。”
“老大，我這個人別的沒有，就是膽子特別大。還有一個毛病，看不慣別人威脅我。看在你是老大的麵子上，我決定原諒你這種惡劣的態度。”葉隨風拿著信笑嘻嘻離開了。
阿波爾將軍邀請申不凡到泥婆羅境內觀光，去看看奇異的阿耆波爾水火池和油河。申不凡心情煩亂，婉言謝絕了阿波爾的好意。
於是，小分隊隊員和沙陀軍人收拾好簡單的行囊，在向導的引導下，推著那十多車象牙，踏上了回長安的路。
在外奔波這麽久，終於可以回家了，除了申不凡，人人都是興奮異常，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美酒、美食、美人，很快就可以盡情享受了。
魯雲南粗中有細，看到申不凡一個人在一邊落落寡歡的，知道他是為白瑪拉姆公主的事情煩悶，忙過來寬解。
“老大，還為公主的事情苦惱？”
“咳，別理我，煩著呢。”
“老大，你機智多謀，我魯雲南是望塵莫及。不是我說你，在這兒女私情上麵，你老大就放不開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對白瑪拉姆公主念念不忘？大丈夫三妻四妾的，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吧？”
申不凡眼中的寒意刺得魯雲南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申不凡悶聲說道：“魯雲南，你放屁放完沒有？放完了滾一邊呆著去！別來招惹我。”
魯雲南用手輕輕拍打了兩下自己的嘴，悻悻地說道：“晦氣，我這馬屁拍到馬腿子上麵了。”
在一邊瞧熱鬧的人都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偏偏還有不通世事的。
曹彰火上澆油：“魯雲南，這你就不懂了。如果是一般的媳婦，倒也不值得這麽留戀。可是人家是金枝玉葉，堂堂吐蕃讚普的女兒，要是做了墀德鬆讚的姑爺，嘿嘿，那份榮耀，天下有幾個人比得上？”
申不凡大怒，說道：“你們幾個家夥不要自己找不自在！從現在起，誰再拿我和白瑪拉姆公主來說事，別怪我申不凡對他不客氣！”
自從結識申不凡以來，眾人還沒見過他發這麽大脾氣，都嚇得吐一吐舌頭，把溜到嘴邊的話都咽回了肚子。
是人都會有缺點，申不凡迷戀白瑪拉姆，這是一個正常男人應該有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