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倭寇之患
申不凡猛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舒盈為什麽對這些信息知道得到這麽清楚?那必定是她父親告訴她的,他父親弄到這些情報肯定花了不少苦功,為的是什麽?舒盈的父親,絕對不簡單。
舒盈點點頭:“就這樣吧。給你多少盤纏?”
申不凡的行囊早已被她搜刮一空,他苦笑道:“多多益善。”
“你想得美!我看給你十兩銀子綽綽有餘了。”
申不凡指了指遠處的葉隨風:“兩個大老爺們呢,就這麽點?”
舒盈呸了一聲:“那個騙吃騙喝的混混?找個借口打發他走不就得了?何必帶著個拖油瓶到處跑?”
舒盈不由分說,給了申不凡十兩銀子,上馬絕塵而去。
葉隨風笑嘻嘻過來,調侃道:“老大,你泡的這個妞的脾氣不小呀,你是不是對這些凶巴巴的姑娘情有獨鍾?”
“老葉,你少扯了好不好?還真沒完沒了?這次出來事關重大,我哪有心思去泡妞?”
“別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我先前差點給你騙了。現在才發現你對我留了一手,你以為我瞧不出你跟那個妞黏黏糊糊的?”
“行,老葉,我也不跟你計較,先說正經的,我感覺,這次我們的對手,比在吐蕃的那些家夥更難對付。我們在行動中不能有絲毫的疏忽。”
“真的如你所說?”
“我的感覺一向很準的。”
“這還是頭一遭見你愁眉苦臉的,咱們接下來去哪?”
申不凡微一沉吟,說道:“還是先去拜訪湖州太守張韜,我們在湖州人生地不熟,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瞎撞。在天鴻香茗,聽小次郎的口氣,似乎這個張韜為官頗為貪婪,‘張掏空’,那是把湖州百姓家底掏空啊,如果真是這樣的太守,湖州百姓可遭了殃。”
“看那小次郎,應該是個坦蕩大度之人,不會平白無故編排太守的不是。”
“話雖如此,不過我們看人不能隻看表麵,更不能聽信一麵之詞,就對一個好人產生偏見。”
葉隨風笑笑:“那還不簡單,走到街上,隨便找一個百姓,就應該可以略知一二了。”
申不凡在路邊找了一個老者問訊:“老丈,‘張掏空’的府第怎麽走?”
那老者警惕地問:“你們是什麽人?”
申不凡故作輕鬆地說:“老丈,這個‘張掏空’欠了我兄弟二人的賭賬,已經有兩三年了。這不,我兄弟二人等著錢急用,沒法子,隻好找他來討賬來了。您老人家說說看,他一個堂堂的太守,未必想賴我兄弟二人的賬?”
老人聽了這話,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罵道:“哼,這個‘張掏空’真不是個好東西,他來湖州這幾年,搞得民怨沸騰。你們兄弟二人知道他這‘掏空’之名如何來的麽?那是因為,湖州的百姓被他大肆搜刮,基本上弄得十室九空了。”
申不凡和葉隨風對望了一眼,會心一笑,“張掏空”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為了穩妥起見,申不凡和葉隨風跟著找了幾個路人,得到的結論都是大同小異。而且,從那些人口中,得到了更多的關於“張掏空”的事跡,有些真是令人發指,為了發財,他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申不凡和葉隨風慢悠悠來到太守府衙,守門的士兵大聲嗬斥,示意閑人止步。
申不凡從懷裏拿出虎符兵令,對守門的士兵說道:“你們張太守在不在?麻煩你把這玩意交給他。”
那個士兵接過虎符兵令,卻站在原地沒有挪步。
還是葉隨風見多識廣,從口袋中掏出一點碎銀,遞了過去。士兵接過碎銀,這才進去通報。
申不凡哈哈一笑:“他媽的,敲竹杠敲到老子頭上來了。”
葉隨風說道:“這也難怪,一個小卒子,認不得你的虎符兵令,自然也就不明白你是何方神聖。”
“這個‘張掏空’,也真夠邪乎的,從上到下,都是一路貨色,伸手要錢不含糊半點的。這些狗東西,終究一天我要讓他們把吞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正說著,一個穿著太守官服的老者和那個士兵出來了,無疑就是張韜。張韜麵容清矍,一副精明的樣子。
張韜開口就問:“哪位是申將軍?”看來,他已經接到京兆尹竇易直的傳書了,知道近期申不凡將來湖州公幹。
申不凡微微一笑:“在下就是。張太守的衙門,可不那麽容易進喲。”
張韜勃然變色,劈頭就給了那個士兵一記響亮的耳光:“不長眼的狗東西!申將軍來了,怎麽如此怠慢?還不給快申將軍賠禮道歉!”
那個士兵捂住了臉,期期艾艾地對申不凡說道:“申將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將軍大人大量,請恕罪。”
申不凡手一擺:“不必了,不知不怪。見麵禮已經給過了,不知道夠不夠?”
張韜三角眼一瞪,手指著那個士兵:“該死!本府三令五申,不得徇私斂財,你這狗才頂風作案,竟然把竹杠敲到申將軍頭上來了,該當何罪?”
申不凡覺得張掏空這一番裝腔作勢的表演已經難以再看下去了,在邊上說了一句:“當兵的也不容易,一時犯糊塗在所難免,請張大人看我的薄麵,這次放過他罷。”
張韜就坡下驢,趕緊說:“若不是看在申將軍麵上,本官將你這個狗才關入大牢,整上三五個月,叫你如此猖狂!還不快謝謝申將軍!”
那個士兵拜倒在申不凡跟前,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
申不凡把他攙起來,說道:“免了吧,下不為例。”
張韜把二人迎進府衙,一路上不住表白:“下官禦下不嚴,出了這樣的醜聞,影響了將軍的心情,真是慚愧。”
申不凡哈哈一笑:“俗話說得好,‘水至清則無魚’,吃公差飯的,哪個敢保證鐵板一塊,不伸手拿張口要的?你這地方上還是好的,在京城中,那些官差,索要起來更加肆無忌憚。”
張掏空本來心中有點惴惴,怕申不凡結下疙瘩,聽他一番寬解,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自己在彈丸之地湖州固然可以人五人六,但是對這個來自京城的申將軍可不敢絲毫怠慢。申不凡不但級別比他高,更重要的是,他受上方委派,肩負重要使命。出了差錯,姓申的隨隨便便在上麵說句話,他這個太守,就要當到頭了。
張掏空又想到:從申不凡的語氣來看,似乎京城裏的官兒撈錢的手腕更加厲害,看來以後本府這方麵要更加不遺餘力。
進了內衙,張掏空請二人上座,又吩咐仆從上了香茶。
張掏空開口問道:“不知申將軍何時到的湖州?”
申不凡故意說:“來了有一些日子了,不過本將軍調查的是一件極為隱秘的案子,所以這些日子一直沒有來打攪張大人。”
張掏空吃了一驚:“申將軍來了很久了?不知道將軍調查的是什麽方麵的案子?”
申不凡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未必竇大人沒在信中給你說清楚麽?”
“啊,竇大人是給下官來信,信上隻是說要下官全力配合將軍的工作。”
“這就是了,該讓張大人知道的,自然會對大人言明。不該大人知道的,大人也不要去打聽。”
張掏空幹笑一聲:“那是,那是。不知道將軍這些日子有沒有什麽收獲?”他做賊心虛,知道平日的所作所為要是傳到上司那裏去了,後果一定很嚴重。
申不凡見他熱心過頭,忍不住敲打他一下:“唔,調查這麽多天,也沒有什麽頭緒。不過,在湖州,本將軍聽到了不少關於張大人的言論。”
張掏空嚇了一跳,冷汗從背上冒出來。老百姓不可能幫自己說什麽好話,這一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張掏空急忙倒打一耙:“申將軍,本地民風彪悍,惹事的刁民層出不窮,偷拐搶騙無所不有,像那些誣陷栽贓的事情太普遍了。下官大力整治,收效甚微。將軍不要輕信。”
申不凡微微一笑:“本將軍難得那麽好糊弄?他們胡說八道,說什麽張大人不叫張韜,而是後麵應該加一個字,叫‘張掏空’,我本來就不信。張大人今日這樣說,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張掏空感激涕零:“申將軍明察秋毫,理解下官的苦處,下官不勝感激。”
“哈哈,為官之人,哪個不是毀譽參半?大人殫心竭慮,功過由人去評論。”
“有將軍這句話,下官就不怕他人誤解了。”
申不凡開門見山:“張大人,在下這次來湖州,是為了一個叫佘步橋的人。不知道大人能否提供此人的詳細資料?”
“佘步橋?那個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海盜頭子?將軍,你說巧不巧?下官得到消息,今夜正好是佘步橋和倭寇線人約好的接頭日子。來得好不如來得巧,請將軍運籌帷幄,幫下官一起緝拿這個海盜頭子。”
申不凡興奮地一拍大腿,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以為佘步橋藏在海島巢穴之中,一個個海島搜索起來,那是不知道要忙到猴年馬月。現在,佘步橋居然脫離了巢穴,自投羅網,不能不說是天大的喜訊。
下一章預讀:申不凡出手製服海盜魁首佘步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