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永琛堂哥
穆西涼離開的日子,清歡過的再正常不過。
她依舊是兩邊輪著住,穆西涼收養的那隻貓被起名雪球,何氏愛的不得了,當心肝一樣的對待。
清歡曾幾何時也覺得愛她不夠,可是現在看見她,隻覺得滿滿的諷刺。
這月初十,是傅雲亭老家上墳祭祖的日子,往年都是傅雲亭去,今年傅雲亭有事走不開,清歡自告奮勇就去了。
傅雲亭是陝西人,老家在漢中,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傅雲亭是獨子,父母早就亡故了,隻剩下族裏幾個叔伯兄弟。
清歡一到,族長將清歡請了去,一陣寒暄,叫出了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長的異常高大,長的也還算過得去,但是看著眼神不太對勁,一進來就低垂著頭站在角落裏,頭都不抬。
清歡仔細看他一眼,身上衣服半新不舊,倒是腳上的鞋已經開了張。
“清歡,這是永安,論輩分,你管他叫一聲堂哥。”
大概是聽見自己的名字,永安瑟縮了一下,頭垂的更低。
“簡單點說,永安是孤兒,父母早就去了。永安腦袋有點問題,所以平日裏總遭人欺負,我雖然時常看顧著他點,可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本來想這次雲亭回來,跟他說說,讓他把永安帶走,不管是看家護院還是灑掃下廚,城裏機會多,總餓不到自己。哎,這要是個正常孩子,誰家要是有這麽高大的小夥子,多叫人羨慕。”
族長說著,看永安的神情充滿了惋惜。
清歡也抬眼看去,他正捏著自己衣角發呆,目光算不上呆滯,但也不聰明。
清歡笑道,“您的話我記下了,回頭我給爸爸打電話,有了結果告訴您?”
“哎哎!”
當天晚上,清歡便給父親打了電話,傅雲亭雖然不記得永安,可還記得他父母。
“哎,都是可憐人,族長一向仁厚,他說的話不會錯,既然這樣,那你把他帶回來吧。”
可是第二天一早,就傳出消息,永安半夜跌落山崖,怕是不行了。
清歡得到消息的時候,趕忙跟著來人一起去看。
永安被抬回了家,說是家,可是家徒四壁,什麽都沒有。
永安躺在床上,蓋了一條看不清顏色的棉被,整個人滿臉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屋子裏圍了一屋子人,清歡多年養成的習慣,打從一進去就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圈。
有擔心的,自然也有事不關己的。
可是有兩個年輕人,看永安的眼神卻充滿憎惡。
清歡走進房間,據說大夫還沒來,清歡要上前查看,被人一把攔住了。
是剛才憎惡的看永安的兩個年輕人。
“清歡妹子,他一個將死之人,你過去看不吉利。”
清歡頓了頓,轉過頭來。
她眼神冷清,低頭瞄一眼看向年輕人抓著自己手臂的手。
年輕人尷尬的笑了笑,鬆開了手。
清歡走到永安跟前,拿出他的手腕號脈,永安的確受了很重的傷,可好在心脈沒有斷,還有得救。
“族長伯伯,我現在就開藥,您派人去取藥回來熬給他喝,好嗎?”
族長一愣,“清歡,你還會看病?”
清歡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我爸爸送我去山上待了幾年,我師傅教的。”
眾人懵懂的點頭,看她的眼神便有了幾分探究。
族長依言派人去抓藥,清歡想把永安挪去自己院子親自照顧,適才阻撓過她的年輕人又出來說話道,“這怎麽行??永安一個傻子,就是死了有什麽相幹?哪裏能勞動清歡妹妹親自照看!”
族長皺了皺眉,才要開口,清歡忽然笑了。
“敢問,這一位哥哥,是哪位?”
族長忙道,“他是你爹的堂侄兒,永琛。他爹和你爹是嫡親的堂兄弟,如今也在族裏做事。”
清歡眨了眨眼,忽然明白過來。
“感情,這一位就是永琛堂哥?”
聽說他家本來貧窮,後來占了族裏另一戶人家的房產地契,漸漸發了家。
清歡眼珠子轉了轉,她猜,那被占人家,應該就是永安家吧。
她再不多言,轉身看向族長,“我昨兒晚上給我爹打了電話,我爹已經同意帶永安走。所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族長伯伯,我要把他挪去我院子,您沒意見吧?”
族長才想說話,用琛上前一步道,“清歡妹子,你和堂叔離家多年,就是要帶永安走,也得遵照族規來。”
清歡冷笑一聲,“那我要是不按族規,怎麽辦?”
永琛眼眸裏閃過一絲狠毒,“那就對不住了。”
站在一旁的方副官想都沒想,一把掏出槍直直頂上了傅永琛的腦門。
房間裏禁不住一片驚呼。
清歡忽然大笑起來。
她走到傅永琛麵前,直直看著他的眼睛道,“我願意,給你麵子,便叫你一聲永琛堂哥。可是你好像誤會了,難不成,你真想做我的堂哥?”
傅永琛被槍頂著,不甘心道,“堂叔還是傅家人,我勸你別胡來!”
“是嗎?”
清歡轉過頭看族長,“看起來您做不了這個主。”
族長皺了皺眉,居然沒敢開口。
清歡也不在意,對方副官道,“你去親自帶人,把永安送去我的院子,要是有人敢阻攔,就賞他一顆子彈!”
“是。”
方副官應了,隨即便叫了人進來,傅永琛眼看著她要把永安帶走,尖叫道,“傅清歡你別太囂張!這裏是漢中傅家,不是華庭!”
清歡眼眸一冷,直接奪過方副官手裏的槍對著傅永琛身後就是一槍,傅永琛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清歡輕蔑的看他一眼,帶著永安離開了房間。
是夜,永安發起了高燒,清歡喚出九離為永安治傷。方副官從外頭進來,道,“小姐,有幾個不明身份的人一直在外頭轉悠。”
清歡問一句,“可有傅永琛?”
方副官搖搖頭,“沒有。”。
待方副官退出,清歡叫出了老張,讓他去外頭轉悠一圈。不多時,老張回來,也帶回了清歡想要知道的事實。
同她猜想的不錯,永安的爹家產豐厚,可是沒兒子,後來娶了永安的娘,生下了永安。
可是永安的爹年事已高,不等永安長大就撒手西去。
永安的娘是外來女子,沒有根基,年紀又輕,幾個叔伯兄弟眼饞永安家的財富,就合謀想要奪取。
沒多多久,永安的娘就莫名其妙地暴死,永安也在一次打架事件當中被人打成傻子,族裏幾個叔伯兄弟名正言順的掌管了永安家的財產,永安也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那幾個小畜生真是膽大包天,正計劃著連你和永安一塊兒害呢。”
清歡皺了皺眉,“他們怕什麽?”
“怕你治好了永安,把他們做過的齷齪事說出來。”
老張看一眼外頭,“他們就快來了。”
清歡不解道,“可是還有方副官他們,他們難道不怕?”
“方副官一行人不過才四個,對於他們來說,不難對付。”
清歡眨眨眼睛,一旁的九離已經站起了身,永安呼吸也趨於平靜。
看起來永安已經沒有大礙了。
清歡看一眼老張,笑道,“這樣的小事,你應該有辦法吧。”
老張咧了咧嘴,眼眸裏閃過一道光芒。
“區區幾個螻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