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參加婚禮
穆西涼還在睡。
雖臉色蒼白，但已經沒事了。
“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就.……”
想起那一幕，清歡還是有些後怕。
她明明知道他身上的靈骨會招鬼，她不該帶他來這裏。
相比起清歡，老張倒是沒那麽意外，“我早就跟你說過，以他凡人之資，是沒有辦法壓製靈骨的，你當早做決斷，取出靈骨。不取靈骨，這樣的事遲早會發生。”
頓了頓，他又道，“你再不動手，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清歡眸子一跳，下意識攥了攥拳頭。
一直站在一邊的九離走了過來。
他抬手搭上穆西涼的皮膚，安靜片刻，道，“你的血，跟他的血融合了。”
“什麽？”
清歡一愣，九離站起身，“他被咬，激發了靈骨的力量，你的血進入他體內，不但壓製了靈骨，而且還跟他的血脈融合，所以他可以暫時相安無事。可是據我所知，靈骨一旦在本體之外的身體覺醒，會成倍恢複力量，要被克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換句話說，你的血液能保他一時，卻保不了他一世。”
清歡心裏刀絞一般，勉強擠出幾個字，“那現在，要怎麽辦？”
九離沒有回話，他抬起她的下巴，看了許久，困惑道，“你的血，為什麽可以跟靈骨的血脈相融合？”
正在這時，青司進來，說宋老夫人想見見她。清歡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收拾了表情，走出房間。
她一走，九離看向老張，“你知道所有事情，為什麽不告訴她？”
老張笑笑，“誰說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九離眼眸微動，走到他麵前，“你若不知道，不會從一開始就知道隻有她的血能救穆西涼。你利用她，有什麽目的？”
老張愣了愣，笑著搖搖頭。
“說利用嘛.……九離，你不也是在利用她嗎，喔，或者，我該叫你一聲罰惡司，鳳九離大人？”
九離眼神驟變，頃刻間周身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紫色，似刀箭一般朝老張撲來。
老張早有預備，靈活的躲了過去。
“堂堂輪轉君手下的四大判官之一鳳九離，隻因包庇一冤魂，被閻王罰下界重休功德道行。你選中傅清歡，難道不是因為在她身上，你能快速修滿公德重返輪轉地獄？既然你我都是在利用她，何必互相指責？”
九離眼一冷，“我絕不會害她性命！”
老張哈哈笑道，“我自然也不會。你放心，一旦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會快速離開。所以鳳大人，咱們最好互相合作，以求最快達到自己的目的，如何？”
九離沉默半晌，冷冷道，“你若傷她性命，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哈哈哈，放心，放心。”
老張和九離說話的當口，清歡已經到了宋老夫人房間。
見她進來，宋家聲趕忙站了起來。
“傅小姐，請問，玉煙她.……”
想起昨夜，宋家聲還心有餘悸。清歡看一眼關雙雙，“她已經灰飛煙滅。”
關雙雙嗚咽一聲，“咣當”一聲跌坐在她身後的椅子裏。宋家聲顫抖道，“那，那昨晚，她為何？”
清歡知道他想問什麽。
關玉煙人雖然死了，可她的眷戀之心太強烈，就令她變成了野鬼。
而她眼看著她的丈夫和別的女人親親熱熱，而她一個人卻孤苦無依無處安身，那股憤怒和怨恨便招來了惡鬼。
為此，她不惜傷害自己的孩子來證明宋家聲對她的愛。一旦得不到，她被吞噬，也隻是時間問題。
清歡歎口氣，道，“昨晚那個，並不是關玉煙。”
宋家聲一驚，她繼續道，“那不過是惡鬼為了迷惑你們而變幻出來的形象，真正的關玉煙，早已經喝過孟婆湯，轉世為人了。所以這件事，你們就忘記吧，從此之後，你們家宅安寧不會再有鬼怪騷擾，你們可以好好過日子了。”
聽見這番話，宋老夫人和關雙雙都哭起來，宋老夫人更是止不住的念阿彌陀佛。
送了清歡出來，宋家聲忍不住，小心道，“傅小姐，昨晚那個，真的不是玉煙？”
她眼中的悲傷和絕望太真實，他不相信那個玉煙是假的。
清歡沒說話，隻是看著院子裏，小環正抱著宋俊傑玩。
“宋少爺，可知往事不可追。”
宋家聲一愣，頃刻間便明白了。
“傅小姐……謝謝你，”
宋家聲眼中有淚，不管如何，他雖沒愛過玉煙，可那是他的妻，她孩子的母親。
“我會和雙雙好好供奉玉煙，希望她……能有機會脫離苦海，再世為人。”
清歡笑了笑，目光漸漸變柔。
因著穆西涼的身體狀況，他們在藤橋鎮多留了兩日才回去。
回程的路上，清歡一直沉默寡言。
到了家，清歡送穆西涼上樓，到了他房間，她抓著他的手上下仔細打量一遍。
不過區區兩日，那日還蒼白不堪的臉色，到今日就已經紅潤起來。
穆西涼恢複的，越來越快了。
清歡心頭像是紮了根刺，一看見他，就好像有人在耳邊念叨，取靈骨，取靈骨。
“清歡，清歡？”
見她發呆，穆西涼叫道，清歡猛的一回神，遮掩道，“西涼哥哥，你好好休息吧，這次都怪我，不應該帶你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她隻告訴穆西涼他被怪物咬傷的事，餘下的，一個字都不能提。
穆西涼以為她這一路上沉默寡言隻是因為擔心她，道，“幸虧我去了，如果受傷害的是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陸青司。”
清歡笑了笑，道，“關青司什麽事？他除了捉妖什麽都不會，靠這個為生也算是不錯。不過他還年輕，還需要曆練就是了，等再過兩年就好了的。”
穆西涼想起什麽，看她一眼，猶豫著不肯開口，清歡道，“怎麽了？”
穆西涼想了想，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清歡，你和陸青司是同一個師傅，他捉妖的這些本事，你……”
他看得出來，清歡身手不凡。
他離開的這些年，不知她經曆過什麽，千金小姐的外衣之下，是堅韌聰慧又帶點神秘色彩的傅清歡。
他半是心疼，半是沮喪，迫切的想補上這離開十幾年的遺憾。
清歡愣了愣，笑道，“也不算學，就是閑暇時間跟師傅偶爾練過，算是為了保命吧。”
穆西涼不知道說什麽，就隻好沉默。
清歡看著他的臉，她好想把這一切都告訴他。
可是她怕。
“西涼哥哥，你說，我也跟青司去捉妖好不好……”
“不行！”
她話還沒說完，穆西涼猛的打斷了她。
“傅清歡，不許你摻和這些事！”
他厲色看她，心裏閃過一絲後怕。怕她不當真，穆西涼扶上她的肩膀認真道，“清歡，要是你出事，我不知道會怎樣。答應我，你幫陸青司可以，但是不許你再跟著他去捉妖！”
見她不說話，穆西涼急道，“傅清歡，答應我！”
清歡正在為難，恰好這時候小桃來敲門，言何氏叫她下去，清歡一喜，趁機脫離了穆西涼。
下了樓，清歡這才知道，何氏想叫她去參加一場婚禮。
“我們滿人的規矩，新娘出嫁的時候，男方家出一名福全太太接新娘過去，女方家出四名未婚小姐送新娘過去。婉佩是我哥哥的小女兒，下月出嫁，這未婚小姐隻找好了三名，我哥哥來電話，問我有沒有好的人選，這不，我便想到了清歡。”
穆西涼挑了挑眉，“這未婚小姐這麽難找？”
何氏瞪他一眼，“你懂什麽？雖說是未婚小姐，可也有要求，要相貌周正福氣好的，你看，這說的不就是咱們清歡。清歡，你還沒參加過咱們滿人的婚禮，可願意隨我去？”
清歡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要穿那種格格的衣服？”
何氏笑起來，“如今都民國了，哪來的什麽格格？不過規矩還是要遵守的，隻不過稍減了規格。這不，我已經叫了裁縫下午來家裏，給你做新衣服。”
“哇喔太棒了！”
清歡興奮的拍拍手，“我早就想穿穿那種衣服，該多美啊！！夫人我去！”
“這就對了，也正巧我一個人去參加婚禮怪寂寞的，有你陪啊我就舒心多了。”
兩個人隻顧著自己開心，完全沒顧及穆西涼。
他皺了皺眉，看著清歡，“我沒記錯，你下月初難道不是期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