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身不由己
自強，就是要自己變強。
世界上，唯一靠得住的，隻有自己。
不管是燕院，還是燕國，都靠不住。
畢竟，方漠隻是方漠，不是蘇君，也不是唐七。
當聞人家族大軍前來，站在方漠身邊的，估計也就有限的那麽幾個人而已。
而這些人，沒有一人能夠對抗聞人家族的絕世強者，更別說保方漠周全了，根本不可能。
所以，如果想活下來，方漠必須要自己變強——每強一分，他在聞人家強者的手底下就能多活一秒。
或許無法保證最後肯定能活著，但至少能夠活得時間稍長那麽一丁點兒，活下來的可能會稍大那麽一丁點兒。
方漠歎了一口氣，看向餘飛，說道“這個理由，其實你早在來之前就想好了吧。”
餘飛點頭“是的！我本來以為不會用到這個理由的，沒想到你小子非得逼我說出來。不過也好，早說晚說都是要說，早點給你提個醒，你也不至於樂不思蜀把這事兒給忘了。”
方漠隨口道“蜀是你家。”
餘飛斜了他一眼，懶得搭理這句話。
方漠無奈搖頭，道“你贏了，衣冠塚之行算我一個吧。”
餘飛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何必呢？浪費我半天口舌，早點兒答應不好嗎？”
方漠情緒有些低落，道“不知道是因為長大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當初殺聞人銳傑的時候，我一點猶豫都沒有，而且覺得殺得很爽，甚至事後都沒有半點兒恐懼或者不安，反而覺得天下之大，自己隨處可以安身。而現在，我突然開始害怕了，一想到聞人家會派絕世強者前來殺我，我後悔當初那麽衝動。這，或許就是成長？”
餘飛盯著方漠看了好久，突然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道“少特娘的跟我在這裏矯情，不適合你，賊別扭。”
方漠被這一巴掌給拍愣住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笑了，道“哈哈哈哈哈，是啊，這咋這麽矯情了呢！真的挺不適合我的，太酸了。”
餘飛沒好氣的道“殺便殺了，那種混蛋東西不殺留著幹什麽，等他來殺你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些人出現在你麵前就是為了讓你殺他的，如果你不殺，那就是有違天道，不行的。”
方漠點頭同意這個說法，但還是道“可惜的是，那些人雖然該殺，但卻不是那麽好殺的啊。”
餘飛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道“怕個毛線，有本事就來報仇唄，到時誰殺誰還不一定呢。再者說了，大不了就是一個死，誰又能保證一直活著呢。”
方漠看著餘飛，問道“你是怎麽做到這樣無所謂的？”
餘飛賤賤的笑了笑“人家要殺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當然無所謂啊！”
“靠！”
方漠爆了一句粗口，心情好了許多。
餘飛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也不一定就會死，瞎擔心個什麽呢。”
方漠緩緩道“我是不一定會死，隻不過死的可能性很大罷了。”
餘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隻要還有一絲可能，那就是希望。”
“有道理！”
方漠決定不再去想這個問題了。
因為，他根本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若是任由這樣一直想下去，方漠遲早會瘋。
既然如此，還不若把這個問題交給時間來處理。
等到時間到了，等到聞人家的人來了，到時再說。
屆時，是生是死，是戰是和，都是那時的問題，而不是此時的麻煩。
“走吧！”
該聊的聊完了，兩人該走了。
他們刻意避開了吳田離開的方向。
對他們來說，吳田就代表著麻煩，而且是很大的麻煩。
那麽，能夠避開吳田當然是最好的，剛好他們也要往回走去找上官北嘉她們。
雖然上官北嘉那些人剛好湊夠了組隊的人數，他們無法再添加進去，但至少彼此可以相互照應一下子。
由於大黃狗之前帶的路線很偏僻，所以方漠和餘飛往回走時連一個人都沒有遇到，倒還蠻悠閑的，一路暢通無阻，而且風景還不錯。
較之入院試，兩人此時倒更像是來遊山玩水的，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如果你是個女人就好了。”
餘飛一邊欣賞著路邊的美景，一邊感歎著。
方漠斜了他一眼，道“就跟來個女人你敢怎麽樣似的。”
餘飛得瑟道“我有什麽不敢的？”
方漠提醒道“小心伊姑娘傷心難過，你小子肯定會心疼的。”八一中文網
餘飛佯作不懂“伊姑娘？哪個伊姑娘？”
方漠沒好氣的道“咱們誰還不懂誰啊！你裝什麽相。”
餘飛依然嘴硬“我是真不知道什麽伊姑娘了。”
方漠隻能點破於他，道“我說的伊姑娘叫作伊西華，現在你可記起來了。”
餘飛似乎恍然大悟一般，道“原來你說的是那個伊姑娘啊，我當然記得了。當時咱們進入衣冠塚時，還是伊姑娘幫咱們破的陣法，也算是有緣。不過，好久不見了，倒是都快忘了。”
方漠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無情拆穿道“你敢不敢再虛偽一點兒？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人家伊姑娘一直在偷偷暗戀著你哈。”
餘飛又是驕傲又是得瑟“我是誰啊，蜀南餘飛，中原天才少年，暗戀我的姑娘多了去了好嗎？我當然知道伊姑娘喜歡我，但那又怎麽樣？如果每個喜歡我的姑娘，我都要喜歡回去的話，那我隻怕早已妻妾成群、子孫滿堂了。”
方漠翻了一個白眼，道“能不能別裝逼？不吹牛逼會死咩？”
餘飛攤了攤手，道“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啊，你不愛聽也沒辦法。”
方漠盯著餘飛的雙眼，道“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其實也喜歡人家伊西華伊姑娘。”
餘飛一下子惱了“放屁！小爺我向來桀驁不馴，何時喜歡上伊姑娘了。”
方漠笑了，看著臉色微微有些紅潤的餘飛，道“聽到這話，你都沒法淡定了，還敢說沒喜歡上人家姑娘？”
餘飛“那是因為你說了一句屁話，侮辱了我的人格，我當然不能淡定了，一定要跟你據理力爭才行。”
方漠盯著餘飛看了好久，道“你真不喜歡伊姑娘？”
餘飛嘴硬得很“說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這家夥是不是耳朵有問題？”
方漠聳了聳肩，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伊姑娘再介紹個天才，想來應該很配。”
“隨你！”
餘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至此，話題告一段落，兩人不再深入。
兩人不再說話，路途變得有些沉默，隻有腳步聲。
隻是，這種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餘飛突然開口，問道“你準備介紹誰給伊姑娘？”
方漠憋著一肚子壞笑，道“你不是不在乎嗎，問著幹嗎？”
餘飛的謊言是隨口就來，道“不管怎麽說，伊姑娘都是我的朋友，我當然要替她把把關。如果你小子介紹一個壞胚子給伊西華的話，我當然要阻止，這完全就是在害人家姑娘。”
方漠挑了挑眉，道“你放心吧，我要介紹的那個人，不管是實力還是名氣，都不遜色於你，絕對的天之驕子。如果伊西華認識他後，想來應該會喜歡上他的，哦不對，不是應該，是肯定會喜歡上他的。”
聽著方漠這般確定的話，餘飛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追問道“那人是誰？”
方漠淡淡一笑“能在實力與名氣上媲美你的，還能有誰？”
餘飛一愣，而後很快反應過來“姓蘇的？”
方漠點頭“蘇君蘇子葉，多麽適合伊姑娘那種好女子啊！”
“不行！”
餘飛脫口而出，直接否定了這個狗血的建議。
方漠一臉驚訝的看著餘飛，不解問道“不行？為什麽不行？你不是說伊姑娘是你朋友嗎？既然是朋友，那麽你肯定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夠開心快樂幸福吧！雖然你跟蘇君不怎麽對付，但你心裏很清楚蘇君絕對是世間僅有的謙謙君子，沒人比他更適合伊西華伊姑娘了，不是嗎？”
餘飛堅決搖頭反對“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方漠“你說不行，那是你的事。我想介紹，那是我的事。你很清楚，當我方漠想做什麽事的時候，老天也攔不住我。所以，這事兒啊，我還真就做定了。”
“你敢！”
餘飛甚至都開始惱怒了，狠狠地瞪著方漠，就差拔劍砍人了。
方漠開始笑了，很微小的笑，道“你不至於吧，咋還上臉了呢？”
餘飛惡恨恨地盯著方漠，沒有說話，但左手劍已經出鞘了，就差捅人了。
方漠攤了攤手，意思是不再這樣說了，換了一個說法，道“我說小飛飛，明明喜歡人家伊姑娘，你咋就不能大大方方的承認呢？”
餘飛搖頭，沉默了好久，才緩緩開口，道“有些喜歡，是不能承認的。”
方漠一臉迷茫，問道“為什麽？我不是很難理解。”
餘飛歎了一口氣，道“我來自蜀南，蜀南有太多的城，城與城之間有太多的利益關係，而這些利益關係都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是我吹，我真的是那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人物。像我這種人，若是宣布喜歡一個人，那麽整個蜀南都會為之震動，所有的利益集團都會有大動作。而這些大動作呢，如果都使到我身上，我倒是無所謂，但怕就怕有人會去找我喜歡的那個人。相信我，哪怕是蜀南的百分之一，一般人也承受不了。”
方漠明白了，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深宮大院身不由己吧！”
餘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很多時候，我是真的身不由己啊！我從來都不會矯情地說我羨慕你，因為你好像根本沒什麽好羨慕的，對吧。”
方漠斜了他一眼，道“我讓你誇我了？”
餘飛搖了搖頭，道“但是，你真的很讓人羨慕，孑然一身，自由自在。這種生活，對我們這種人來說，簡直就是夢寐以求啊。”
方漠沒有跟他爭這個，而是問道“所以，你對伊姑娘的喜歡，你準備一直藏著？”
餘飛“總不能害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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