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天斷山脈的雪
「百年……兩位,你可知道這無數年來究竟有多少妖鬼被鎮壓在捨身台下的深淵裡?」一禪大師顯得有些為難。手中的念珠一格一格向前滾動。
「百年,小青要是跟在我們身邊修為早就有天翻地覆的變化,若是在你寺中百年,閣下無訓練神獸之高法,修為恐怕難以寸進。」西門天想了一想,還是堅定的否決了一禪大師的要求。
「如果無法渡化,就全部滅掉。五百年實在是太長了,倘若不同意,那就戰吧!」未及眾僧開口,數道劍氣已在西門天周身盤旋,殺氣四伏,顯然已經表明了最後的決心。
「你怎麼能不為天下生靈著想?」若空是少數知道舍利子的存在的的萬象僧人,自然知道那深淵之下究竟有多麼可怕。一旦將這群東西放出來,讓它們四處遊盪,住在修仙界的低級修仙者和凡人都會受到很大的衝擊。
「我為天下生靈著想,誰為我著想!」一聽到這句話,西門天陡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身上鱗片一陣翻湧。
「問天。」蘇琴見事不妙,一道精純的仙氣渡入他的經脈。自丹田磅礴的靈氣和龍脈中蘊含的少許龍氣瞬間被壓制,化鱗被迅速中斷。
「這……」一禪大師和四位長老都看出里這個白衣青年所外放出的暴戾、不甘、憤怒以及少許的無奈。這些負面的氣息被龍力無限的放大。佛家望表而知里,當時也就明白了西門天此前定是有過許多遭遇。
「方丈,僅僅百年,我們如何能將捉來的妖鬼渡化!」幾個知情的僧人也著急起來,紛紛向一禪大師傳音。
蘇琴和西門天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俊美的和尚,似乎在等待最後的結果。
「百年就百年。」過了良久,一絲沉重的聲音響起。二人聽到了想要的結果,頓時如釋重負。畢竟理虧在先,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出手最好。
「那便告辭了。」西門天收了心經,一抱拳。蘇琴也微微欠了欠身。
眾僧雖有不滿,可還是依了方丈之言,不情願的收起法寶重棍,紛紛為二人讓出一條道來。
兩道清風吹過,除卻一片狼藉的文殊寺,這一男一女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快,加固封印。」
某處的圓鏡術逐漸淡化,景象也消失在無形的空間之中。
在極其寒冷的空中,陣陣颶風刮過。一白衣一紫衣凌空而行,快的恍若一道流光。
「可惜,沒了小青,我們趕路的時間慢多了。」西門天也有些悵然。雖然他總是和這隻未成年的小青鸞吵架鬥嘴,可是當面對這烈烈疾風時,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它青色的羽翼。
「下一步,我們去哪兒?」蘇琴反而顯得沒有那麼失落,只是靜靜的依偎在西門天的身旁。
「下一步。」西門天頓了一頓,腦海中浮現武侯墓中金色的霸道虛影。
「去天斷山脈。」
「好。」
天斷山脈,就是當年西門家族的先祖西門飛雪的隕落之地。
六百年前,一身負重傷的萬象天才修仙者屹立於山巔,圍上來的是數百迷失心智的仙魔宗修士,其中不乏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天人高手。
一人,一劍!天下驚,神鬼沒!
雖然他最終還是被眾多修仙者聯合剿滅,可是這個來自凡界如同曇花一現的修仙界新星,卻永遠銘刻在一些修仙者的心中。
儘管仙魔的高層並不了解真實的內幕,並且依舊將其當做他們的敵人,可由於敬重他的傲骨和勇氣,最終將天斷山脈保留下來,也不再為難凡界的西門家族。
六百年過去了,修仙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天斷山脈的故事早已淡化,西門家族也在一場陰謀中走向覆滅。
今日,西門天卻特地前來祭拜先祖!
「快到了。」連綿不絕的高山之中,西門天忽然劍勢一頓,目露激動之色。儘管如今自己也是萬象的修士,可是卻始終忘不了少年時那不羈放縱的金色身影,還有那漫天的劍影!
蘇琴一怔,柔和的目光凝望著西門天。她知道,眼前的這個青年的心,有一半是屬於他的家族。
「琴兒,走!」西門天浩瀚如海的靈力湧入青鸞離火劍中,青鸞之鳴響徹雲際。
在重重的迷霧之中,雜亂無序的靈氣忽然散發出來。在迷霧的勾勒下,一座巍峨的山影呈現在二人的眼前。
「來者何人!」只一瞬間,數十個身影將二人團團包圍。
西門天冷哼一聲,數百道劍氣絞殺過去,人影紛紛破碎,周圍的迷霧也瞬間消失。
「這是死去修士留存的法寶。」蘇琴右手食指一勾,一個圓球狀法寶出現在她的手中。
法寶的正中央,一道致命的劍痕清晰可見。這道劍痕,和西門家族所傳秘籍上的劍痕有九分相像!多出的一分,是不屈和傲然的殺氣!
西門天撫摸著劍痕,猛然抬頭,大雪紛飛的天斷山脈已然映入眼帘。
「天斷……天斷。」西門天縮地成寸,轉眼已到山腳。仰頭看著數百年前密密匝匝的禁制和沒入雪中的殘骸斷骨,一絲怒氣控制不住的湧現。
「問天。」蘇琴輕輕一拍,清涼的仙氣似潺潺小溪,滋潤著其四經八脈。西門天心中的無名之火瞬間消下去了。
「雖然有二十年的問心修行,可是龍族的功法不是那麼好駕馭的。」鶯鶯燕燕的聲音傳入耳中,西門天一驚,眼睛里露出一絲清明。
「我們走上去。」
一步,一步……戰靴踩在雪中,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所過之處,儘是修仙者的遺骸和破碎的法寶。歷經數百年,天斷山脈的雪早已將其埋沒大半,甚至有的只能看到戰盔上的翎羽。
西門天一句話也不說,蘇琴也粗略的環視了一下周圍,看著極其慘烈的場景,微微蹙眉。
「咯吱咯吱。」冒著大雪,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陡峭的山巔走去。
行至半山腰的時候,西門天的腳步忽然一頓,忽然向側面望了過去,此時的雪已然蓋住了小腿,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