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宿命之談
南宮雲帶給洪荒時代界主們的震撼，絲毫不亞於神靈。如果說神主帶給他們的是敬畏，那南宮雲帶給他們的則是揮之不去的陰影。
無論是多麼強大一等界主，在天道的領悟上達到了何等層次，只要混元劍道一出，南宮雲殺之如屠狗。
洪荒時代是英傑倍出，一等界主強者不計其數，岳工雖然在傀儡天道的領悟上達到巔峰，但其一心修道，攻擊手段頗為稀少。因此在那個時代也算是一流的強者。
眾界主畏懼南宮雲是因為其嗜殺的性子，稍有不順，一等界主瞬間在劍道之下灰飛煙滅。親眼見過南宮雲出手的岳工正是在那一戰中對其出現了不可磨滅的恐懼。
他曾與時之天道的大能祖斌交過手，僅僅是十幾招便為其所敗。南宮雲僅僅順手一劍屠之，何其恐怖！
若非他太過自負，選擇與神主一戰，恐怕這整個宇宙的界主永生永世都要遭到他的奴役。經此一役，南宮雲不知所蹤，整個宇宙無數界域損毀近半。
在神主的刻意掩蓋下，除了那個時代苟延殘喘生存下來的一等界主，其後界主只知南宮雲之名，而不知其相貌絕招。
「你居然沒死。」岳工長吁了一口氣，目光略有閃躲。如果眼前的青年真的是南宮雲，別說他是什麼傀儡之祖，就算是盤古神肉身化作的十二祖巫也不敢如此直視著他！
「是啊，那一戰，我雖然打傷了神靈，卻也敗給了神。我一直在反思。」西門天在那一瞬間有點恍惚，似乎在冥冥之中與南宮雲的心境有所關聯。
自負擁有逆天功法的穿越者，也一直在想為什麼會敗在神主的手下。如果明白了，又該如何打敗無所不能的神主呢？
「既然遇到了你，也算是我的劫數。」岳工忽然看開了。
尋常界主在他傀儡天道的壓制下，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乖乖的被奪舍，可眼前的這個青年雖然不強，但卻有著超脫天道的氣息。若強行奪舍，唯有魚死網破一途。
「你若甘願獻出魂體，與我合二為一，我也帶著你的志向，向神主問問為什麼。」西門天也鬆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下來。
「詢問神主就不必了，我只想知道，在你看來，我為什麼怎麼都掌控不了我的宿命？」岳工最為在意的，還是西門天的那句話。
「很簡單……」劍淵中，黑袍青年漸化白衣。
「宇宙有其運轉法則，我們稱之為天道。」
天道，是宇宙自身和神靈制定的規則。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星宿流轉，都是天道運行的證明。
宇宙茫茫，無外乎天地與混沌。蒼生，也由天地而生。凡人汲取的是五穀雜糧的營養，由生至死，自不必說。
修仙者汲取天地靈氣，仙人吸納仙界仙氣，界主藉助神主之力，都來源於宇宙和神主。其中也包括岳工修練感悟的傀儡天道。
天道之命，是為天命。宿而往返，因之為宿命。天道之下，修的是天道，借的是神力，沒有一樣是自己的。
「你修鍊的傀儡天道也算是出神入化，哪怕距離天道巔峰也差不了多少了。可是你修的是神的道，不是你的。」
西門天話語一出，就感受到了岳工心境的大變。只是既然岳工讓他說，他自然也不會隱瞞，哪怕再難以接受，也要讓他明白。
「可是我分明……」
「知道你為什麼永遠達不到終極傀儡天道么？因為天道的盡頭是神，神是絕對的意志，天道是沒有感情的。」碎裂的空間中回蕩的只有西門天的裊裊餘音。
聚靈戰場外，氣氛劍拔弩張。
「焱，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我們？」宋嫣揚聲質問道。就算是白痴都看出了焱的不對勁，這個黑臉的界主似乎在刻意隱藏著什麼訊息。
「誰想要進入聚靈戰場，就先殺了我！」焱的周圍生出了火紋，火之天道的力量形成了巨大的屏障。
「你我相識數億年，不必鬧到如此地步。」老嫗苦口婆心的勸道。
永恆界二等界主的數量極為稀少，大多彼此相識，即便是有過節，也不至於此。
「別再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真實面目嗎？」在眾勢力中，一個面目普通的界主走了出來，冷冷一笑。
「一等界主，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么？」焱輕眯雙眼，沒有立即出手，反而一語道破了他的身份。
作為一個二等界主級的傀儡，根本擋不住眾界主的圍攻，他所能做到的，就是儘可能的拖延時間。
「時間，不多了。」岳工望著西門天，似有一些明悟。
「你所苦修的道，得到的力量，神靈想收回，隨時都可以收回。」
不光是他岳工，所有的界主都難逃被神主所主宰的宿命。縱然無數次的奪舍，重新來一千次，一萬次，也跳不出天道的桎梏。只因為他們在一開始，就選錯了路。
「因此你們之間的力量與我相比，相去甚遠。哪怕是再強的一等界主，都不是我巔峰時期的一合之敵。」西門天望著開始顫動的聚靈戰場，停止了言語，凝望著眼前這個同樣帥氣的青年。
「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改變自己的宿命么？」西門天真誠的抬起了右手，指尖對著岳工。
「榮幸之至。」岳工微微一笑，亦抬起了左手。指尖相觸，混元劍訣的煉化之術瞬間發動。
龐大的界識瞬間灌入西門天的身軀之中，混元劍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消磨鍊化。一等界主的力量終究難以令西門天承受，很快他就陷入了昏迷。
「希望你，能改變自己的宿命。」岳工的身影逐漸淡化，最終消散於無形。
岳工的話西門天終究聽不到了，他的界識置身於劍道之中，感受著洶湧磅礴的浩然劍氣。這是他的世界，這也是他的道。
此刻，西門天腰間別著的洞府寶物中，一道靈光忽然出現。正是千卉。
「西門執事，你也太過分了吧。」千卉蘇醒后被困在洞府中許久，直到封印之力自然消失才得以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要質問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