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出聲質問
賀老太太聽孟嬤嬤這麽說，心裏咯噔一下，便知道她是過來興師問罪的，隻好賠了笑臉道：“國公爺有什麽事來問，自然是不敢有所隱瞞的。”
“國公爺聽聞大小姐居然中毒，自然是心急如焚，還讓我問問老太太，到底是何人下毒，如何下毒，下毒之人如何懲處的，也好讓老奴回稟了國公爺，讓他放心。再者，小小姐在蘇州長大，自然是學了國公府的規矩多些。要是老太太覺得國公府的規矩不如丞相府，自然是國公爺教導不力，還請老太太仍舊把小小姐送回蘇州才好，國公爺也想自己的外孫女呢，自然不會虧著她的。”
賀老太太衝著孟嬤嬤微微點頭，似乎是很上心重視的樣子，聽孟嬤嬤說話頗有怪責之意，忙說：“這就是國公爺誤會我的意思了。妤兒不僅是國公府的外孫女，更是我的親孫女，我對她嚴厲些，正是對她的看重。這孩子如今也懂事得多了，我也很是喜歡呢。”
孟嬤嬤起身謝道：“多謝老太太抬愛了。”
賀老太太搖頭，對旁邊的安嬤嬤說：“給孟嬤嬤準備的房間整理的如何了？蘇州上京路途遙遠，趕緊帶著嬤嬤去安歇了才好，有什麽話明日再說不遲。”
“老太太的心意，奴婢心領了，隻是國公爺囑咐了奴婢不能多打擾，就隻住在小小姐那裏便是，也方便奴婢教導她。老太太也省一回事，不必多顧及奴婢了。”
孟嬤嬤說的有條有理，賀老太太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笑著把孟嬤嬤送出去，心裏隻是暗暗發恨，孟國公不過是仗著多教導了學子，還有前代留下來的餘威，竟然三番四次地給她臉子看。想到最近事事不順心，賀老太太直說自己頭疼，讓丫鬟給她抹了藥膏子歇下。
才出了安雲閣，孟婉玉讓賀夢妤停下：“越發胡鬧了！”
賀夢妤低了頭不說話，孟嬤嬤忙道：“大小姐，何事又訓斥小小姐？”
“這孩子太不懂事。旁人便罷了，孟嬤嬤年紀大了，你還這樣折騰她，把她弄來京城這裏，豈不是讓我心下不安？”
孟嬤嬤急忙開口：“此次過來，國公爺不放心小小姐，也是找不到第二個信任的人，左右奴婢又無事，才讓國公爺讓奴婢過來陪著小小姐，順便也來京城看看，大小姐如此說，可不是錯怪小小姐了？”
孟婉玉臉色仍舊黑沉著：“孟嬤嬤，不必為妤兒辯解了，她這任性的性子，不該如何能行？”
“大小姐，小小姐是什麽樣的身份，國公爺也就這麽一個外孫女，恨不得捧在心尖子上了。可是賀家人是如何待她的？我聽說賀相還威脅小小姐要斷絕關係，這哪裏把小小姐看在眼裏呢？如今小小姐不過是跟國公爺說說話，大小姐就這樣攔著，可不是難為小小姐嗎？”
“可是……”孟婉玉臉上不由得飄上了兩片紅暈。
“大小姐，您是小小姐的母親，更該要多護著她才是，怎麽隻是一味忍讓，事不關己的樣子？大小姐若是覺得照顧不來小小姐，還是由奴婢照顧小小姐的好。”
孟嬤嬤說話毫不客氣，這下變成了孟婉玉低頭不知道說什麽了，手裏絞著帕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嬤嬤，您別這樣說母親，母親的性子您素來知道的。”
賀夢妤看兩個人氣氛僵硬，出聲緩和道。
孟嬤嬤歎了一口氣，看向賀夢妤：“走吧，老奴還沒看過小小姐的院子，正好遂了心願。”
“是，嬤嬤跟我來。”賀夢妤悄悄扯了扯孟婉玉的袖子，笑著挽過孟嬤嬤的手臂。
孟婉玉沒有跟上，隻說自己累了，先回明德閣休息，孟嬤嬤也並未挽留。孟婉玉隻覺得心裏有些五味雜陳，不知道是愧疚還是無奈，或者是有些怨恨自己的身世了。
回到明德閣的時候，明蘭悄聲說老爺已經在屋裏等了一會了，孟婉玉點了頭，慢慢走近房間裏去。
賀嘉祥忙起身拉住孟婉玉，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聽母親說，嶽父大人讓孟嬤嬤過府了？怎麽不見人過來？”
“孟嬤嬤去了妤兒那裏，父親讓她教導妤兒管理京城的鋪子，學些中饋事務。”
“如此甚好。”賀嘉祥笑道，“孟嬤嬤是積年的嬤嬤了，想來妤兒有她教導，我也能夠放心了。”
孟婉玉把手從賀嘉祥手中抽出來，端了茶喝著，隻是不作聲。
賀嘉祥有些無趣，便找話題道：“你如今身子好了，也該讓劉氏和宋氏把管家的事情交回給你了，我看母親對她們兩個很是不滿，說到底不如你貼心。”
孟婉玉嘲諷地笑笑，“不是老爺說，為了讓我安心靜養，也多教教劉小娘和宋小娘，替我多分擔些。我之前愚笨不會變通，所以才中了毒徹底地放了權。如今她們才做了幾天，老爺說這話，倒讓我不懂了。”
將茶盞放下，孟婉玉又道：“老爺放心便是，我不是那起子隻一味看著自己手裏的人，老爺既然讓我交權，我自然會交，可是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做了的事也不可能再重來。我是什麽人，老爺心知肚明，自然不必我多說了。”
“你這就是賭氣了。”賀嘉祥努力把自己的聲音放得更溫和些，“當時誰也不知，那劉氏居然陰差陽錯成了我的妾室。並非我一意孤行，夫人你當時也是同意帶她回來的。自然母親壽宴上我自然做的不對，可是木已成舟，我也是無可奈何。夫人既然大度，讓劉氏做了妾室，我怎能當眾拂了夫人的麵子呢？再說這麽多日子了，我可是沒有與劉氏多說過一句話，這樣還是不行，夫人豈不是故意讓我為難？”
孟婉玉要被他氣笑了，隻是說：“老爺，我並未讓您為難，隻是中毒以後精力不濟，還望老爺諒解。”
說完，就讓晴蘭伺候著到臥室裏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