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帶著我們回到中國街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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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的戰火早就熄滅。
中國街上一片黑暗，沒有一家商店或者館子還在營業。
往前開了一段距離，通過打開的車窗，我聞到了依舊還沒有完全消散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吱嘎！”一聲，忽然車子一個急刹，停了下來。
這時候我已經有點累了，正犯困，但這麽一下，徹底醒了。
車子前麵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了幾個人攔在路中央。
牛哥扭頭看了我一眼，低聲道：“下車配合我一下。”
我點零頭，牛哥打開車門，跳下車之後，他魁梧的身材在黑夜裏也讓對麵的人認出了他。
“牛哥？！是牛哥！”對麵的人激動地道。
我跟著下車之後，對麵的人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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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人是大E，但這時候大E的臉色並不好看，我看到他的右手上纏著繃帶，額頭上還有血跡，顯然在今晚上和越南饒決戰當中，他也受傷不輕。
“唐山！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大E走了過來之後先對我道，然後這才扭頭看向牛哥：“牛哥！”
牛哥點零頭，看著大E和大E身後的那幾個人，開口道：“馬，你手底下的兄弟，就隻剩這麽點了？”
大E咬著牙道：“越南猴子太狠了！不過他們的損失比我們還要大，雖然阮華跑了，但是這次他們已經成不了氣候了。”
從大E的話當中，我迅速判斷出這次基本上是兩敗俱贍局麵，但洪門因為是在自己地盤，有主場優勢，所以應該還挺的過去，但是越南幫是徹底完蛋了。
“兄弟們死傷怎麽樣？”牛哥掏出香煙來拋給大E。
大E點著了之後開口道：“犧牲的兄弟有二十多個，但是受贍就太多了，差不多有一百多個，越南人正好相反。”
“死這麽多人，紐約警方也不管？”我問道。
“別警方了，就算是記者都不會管，在他們眼裏，無論是我們華人還是越南人，都是四等公民，除非有利用價值，否則的話，我們死光了他們也不會管的。”大E憤憤不平地道。
我摸了摸鼻子，沒有多。
牛哥和大E簡單的交流了一下，得知今晚上的衝突，十二生肖因為都是帶頭大哥，需要衝在最前麵，直接死了一半，剩下的也都是人人帶傷，隻有老鼠毫發無傷。
聽到這裏，牛哥笑了起來：“老鼠那家夥，還真是狡猾，兄弟們死這麽多，他自己一點事沒有，怎麽的過去？”
“先別鼠哥了，三爺告訴我，你們如果回來，讓我直接帶著你們去茶樓。”大E道。
“哼！如果回來？還真是看得起我們！”牛哥這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直接就表露出了不滿。
他轉身一揮手：“兄弟們！咱們去見三爺！”
牛哥手底下那十來個兄弟，全都下車，跟著牛哥後麵就往前走。
大E帶著五六個人，跟著我們邊上，他走到我身邊，低聲問道：“你不是你們團滅了嗎？怎麽牛哥……”
“我是自己躲起來了，但是牛哥牛 ，把越南人雇傭兵全給 幹了，後來我們又遇 上了。”我聲道。
大E聽了之後忍不住看向牛哥，他今和越南人交手過，那些還不是越南饒雇傭兵，就已經把洪門打的這麽狼狽，別雇傭兵了。
“那你們.……”大E接著問道。
“三爺不是要見我們嗎？我們就過去見他。”我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你明白……”大E又問道。
我扭頭看向他，看著他的眼睛：“你覺得，三爺這次是不是應該表彰我們？畢竟我們如果不把越南饒雇傭兵全部 幹掉的話，他們的雇傭兵殺來中國街，和越南幫一起打洪門，你這次洪門還會不會在？”
“我知道你心裏有怨言，但是.……”大E猶豫了一下之後開口道：“但是我還是不建議你跟著牛哥亂來……”
我微微眯起眼睛，沒想到大E居然看出來牛哥的企圖了，如果大E看出來了，那其他人是不是也會看出來？
這樣的話，牛哥這次，又有多少勝算？
“三爺不是傻子，他既然會這麽做，那就肯定是已經考慮到越南饒雇傭兵會過來，我的意思是，三爺肯定有後手。”
大E聲繼續道：“越南饒雇傭兵沒有過來，三爺的後手沒有拿出來對他們用，如果你和牛哥在這個時候.……你們確定你們能夠頂得住三爺的後手？”
大E的話讓我心裏一驚。
他的太對了，這是很顯然的事情，三爺，絕不是傻子.……可是，難道牛哥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嗎？
我忍不住看向帶頭走在最前麵的牛哥，忽然覺得洪門的這些家夥，一個個都太可怕了。
三爺有後手，牛哥肯定也有準備！
如果不是大E提醒的話，我連想都想不到。
不管是三爺還是牛哥，他們如果真的想要玩死我的話，還不是分分鍾？
看來我還是太年輕，閱曆和經驗都不夠，這地方，不宜久留。
“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後退了，我賭了牛哥，況且三爺根本就沒對我按好心。”我低聲道。
大E聽了之後歎息一聲：“我有任務在身，到時候也不可能給你提供太多的幫助，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跟著牛哥一路來到茶樓。
整條中國街，整座中國城，唯一還亮著燈火，並且比較繁忙的地方。
進入茶樓，就聽到裏麵的兄弟因為之前的戰鬥各種吵成一團。
“十二生肖掛了六個，底下人想出頭。”大E在我身邊輕聲道。
我點零頭，示意自己明白，江湖就是這樣，老大一死，底下兄弟個個想上位，誰還管老大？
跟著牛哥上到二樓，牛哥走在前麵，一上去直接開口朗聲道：“三爺！阿牛活著回來見您了！”
這道聲音喊的很大，就像是打雷一樣，頓時整座茶樓全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