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便宜爺爺
到秋風鎮已經十天了,秦含此時又拿著一柄長劍隨意比劃著,這已經是她找王二拿的第四十二柄劍了。
自從經曆劫匪事件後,秦含就極其希望能夠擁有一把稱手的武器。
“哎,好累。”秦含隨手抹了把汗,將劍往地上一扔,“小翠,拿條毛巾來給我擦擦。”
“是,小姐。”
小翠放下鐵鍬,立即進屋取了條幹毛巾,伸手就要往秦含臉上抹。
“得,真是怕了你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去忙你的。”似乎是想起一些不好的經曆,秦含立即將毛巾搶了過來。
小翠果斷轉身,繼續拿起鐵鍬挖坑。
“小翠,你在幹什麽?”
“小姐,奴婢在挖坑。”
秦含給了她一個青蔥白眼,“挖坑幹什麽?”
“種樹。”
真看不出來,小翠還是個惜花愛樹之人。
想想之前她院子裏也有棵樹,老槐樹。還有那個每天坐在樹上找她一起練功的小正太。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通過門派考核,加入夢寐以求的門派。
算算日子,應該還有五個月門派就該收徒了,但願他能有個好成績吧。
秦含看看自己小院裏的景致,如在將軍府一般,不禁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哎,小翠,你是不是也想老槐樹了?”
小翠,“……”
院門口忽然出現一白衣女子。
“大姑姑。”
“小翠這丫頭,就是個死心眼。她是習慣了你院裏有樹,覺著你如今的院子裏少了棵樹呢。”
這……這原來是強迫症啊!
“大姑姑,你怎麽來了?”
“這不,我來給小翠送種子來了。”
秦婉親手將一個小袋子遞給小翠,後者立即從袋子裏倒出一顆灰撲撲的種子,將種子埋進土裏,又麻利地挑了一桶水來,一勺一勺地給小樹澆水。
“姑姑,這是什麽樹的種子啊?”
“這樹是小翠與你一起種的,就叫它‘翠與’吧。”
“……”我似乎沒參與吧。
有時候,秦含也覺得奇怪,總感覺自家姑姑對小翠太好了,根本不像尋常主子對待下人那樣,或許是自家姑姑性格太溫婉了吧……
“小含,你是不是要出遠門?”
“啊?沒呢?我能去哪啊?”
“我還不知道你,你不是在找防身的武器嗎?現在府裏上下的賬目都歸我管。王二這幾天找我報銷了幾十把鐵劍,還有你最近購置了許多衣裳鞋子,這些開銷我都記在賬上了。”
本以為王二是個心思通透的,沒想到這麽快就暴露了。
此時,正站在秦宅門口看門的王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阿嚏,是哪個孫子在罵我!”
“小含,你準備什麽時候出門?”
“你們同意我出門?”
“寶劍鋒從磨礪出,也不能把你一直關在家裏,以你如今的修為也是該出去曆練了。”
秦含心中一跳,難道自己的修為被看穿了?不過,就算是後天境四層的修為,也足夠出門闖蕩了。
“我打算半年後出發,去落霞穀。”秦含早就算過,從秋風鎮到落霞穀大概要走一年的路程。
“聽說落霞穀妖獸眾多,尤其是飛菱豬極為難纏,你要多加小心。”秦婉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這個送給你防身。”
秦含將匕首從刀鞘中拔出,用手指輕輕彈了彈刀身,刀身微顫,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果然是好刀,多謝姑姑。”
“這次出門要多久回來?”
“短則三年,長則……”
“在外曆練也不必忙著回來。”
把我支開,是不是你們的計劃要開始了呢?
秦婉接著道,“這次出門便不必和你娘說了,你也知道,柔兒見不得你吃苦。你走後,我自會和你母親說清楚的,定不叫她擔心。”
“是。”
“別忙著整天修煉,也該多出去走動走動。”
秦婉不容秦含分說,立即在她手中塞了兩瓶丹藥。
“範氏書行的老板有恩於我和你爹,你要親手將這兩瓶丹藥交給他,說起來他還是你爺爺呢。”
“啊?什麽!”
她什麽時候多了個便宜爺爺?!!
“眼下你也無事,便去幫姑姑跑一趟吧。”
能不答應嗎?
“……”
秦含出門的時候還不忘瞪了王二一眼,後者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滿臉堆笑,“小姐,慢走。”
…………………………
秦含穿過了兩條巷子,四處打聽,才找到目的地。
這間鋪子既不寬敞,也不明亮,店裏裝修也是十分陳舊,書架上落滿了灰塵,整個鋪子裏還彌漫著一股濃鬱酒香。若是閉著眼睛進來,估計得以為這是間酒館了。
櫃台內側,一個夥計躺在椅子上打瞌睡,此時他的嘴角還在流口水,秦含見此隻好輕咳了一聲。
“啊——”
夥計似被驚醒,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啊,小姑娘,要買什麽書嗎?”
“你好,我找你們老板。”
“老板不在,要不你先看看書吧。”夥計說完,就又要躺下。
秦含看著這店裏冷冷清清的,除了一個夥計,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不禁擔心起這鋪子的老板會不會餓死。
再怎麽說這範老板還是她家的大恩人,該幫的還是幫一下好。
“小哥。”
“嗯?”夥計又打了一個哈欠,閉著眼懶懶道,“小姑娘還有什麽事?”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提高你們書鋪的收入,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
“哦。”
“小哥,小哥,你方才聽清楚了嗎?”
“誒呀,你瞎操什麽心。”夥計翻了個身,不滿地嘟囔著,“我們老板又不缺錢,開店就是打發時間。”
“……”對不起,打擾了。
秦含從書架上隨意拿了本書,又扯過一條灰撲撲的長凳,使勁拍打了許久,才安心坐下看書。
整個書鋪裏隻剩下翻動書頁的嘩嘩聲。
但不到一會兒,這聲音便被震天的鼾聲取代……
“小梁子,小梁子。”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拎著一個大酒壇,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這老酒鬼應該就是這鋪子的老板了,額,這年紀果然可以做她秦含的爺爺了。
剛剛被這夥計十分敷衍的招待,秦含雖不至於生氣,但也絕對談不上高興。這會兒倒是有些幸災樂禍了,也不知道這懶惰的夥計會不會被辭退了。
“哦,原……原來小梁子睡了。”範老頭抱著酒壇子,輕手輕腳的將壇子放下,“喲,還……還有個丫頭。我和你說啊……你……你可得小點聲,千……千萬別……別吵醒小梁子。否則……否則我要你好看!”
老頭說完還打了個響亮的酒嗝,秦含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秦含,“!”真他媽邪門了!老娘還不伺候了!
“這是秦婉要我給你的。”秦含直接將兩瓶丹藥放在櫃台桌子上,轉身就要走。
“你說什麽!”老頭的酒勁瞬間就過了,眼睛裏是一片清明,哪裏還有方才的半分渾濁。
“別吵。”小梁子皺著眉,不滿的囈語。
範老頭立即將聲音調到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秦婉是你什麽人?她……她是不是回來了?”
他仿佛又想起當年,那個直接扛上仙師,將弟弟救下的少女。
“她是我姑姑,我們回來有七八天了。”
雖然在同個鎮子裏,但範山水半點消息都沒收到。消息不靈通這事,可真不怨他,誰叫他住得遠呢?
再說,這片區住的都是凡人,這幾十年過去了,當年秦家的鄰居基本都去世了,新住過來的人對這事一無所知。後來張執事和雜役弟子來瞧過,但迫於範管事的“淫威”也不敢深入探查。
此間種種原因造成的是——那場“邪火案”不了了之。
現在除了範山水,估計這秋風鎮也沒人知道了。
“我是你幹爺爺!”範山水又緊盯著秦含,“啊呀,怪哉,怪哉。我竟看不透你這丫頭的根骨,有趣,有趣。”
秦含被這老頭一驚一乍地,都快嚇習慣了。
“幹……幹爺爺,姑姑叫我要親手將丹藥交給您。”秦含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櫃台上的兩瓶丹藥。
範山水立即拿起一個丹瓶,將瓶塞拔了出來,放在鼻下輕嗅,“上品補元丹!好丹,好丹!這個可以促進武者進階!”
他又將另一個瓶塞拔出,當看清瓶中之物時,目光暗了暗,但很快就被他的笑容掩飾了過去,“也是上品補元丹!好,好,好!”
秦含雖然有些驚奇自家姑姑居然會有這麽好的丹藥,但畢竟修士的家底還是不能以凡人的眼界預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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