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楊諒兵敗!陣前相勸!
一滴晶瑩汗珠鼻尖滑落!
就算是剛剛差點兒墜落跌死!
也沒有剛剛瞬間的膽戰心驚!
從嘴裏禿嚕出來的話語,讓陳靖仇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無形中,似有一隻大手,將自己的心髒,狠狠攥住。
呼吸,似是都在瞬間停頓了。
陳靖仇如此表現,劍癡卻是沒有一點兒感覺,神情木然盯著衛無忌手中的劍。
在他的概念裏,應該是他自己的劍。
“老夥計,多年不見,咱今兒聯手,將這個惡心的家夥,捅個對穿如何?”
伸手於青銅色劍身一撫,陣陣兒清脆劍鳴聲而起。
天地間的劍,亦在同時跟隨著軒轅劍的震動頻率,發出了劍鳴之聲。
皇者的配劍,亦是劍中的皇者。
“大言不慚!今天我就領教一下你的劍,是否還如當年那般鋒利。”
魔君神色冰寒,手中已然握著一柄黝黑長刀,散發著無窮邪意。
嘴上不饒人!
實際行動卻表明,魔君對於這個使用手段坑害了自己無數次的家夥,還是相當忌憚的。
尤其是現在手裏還提著一柄劍。
“這柄刀,怕是花費了你不少的心血吧?”
“除了邪氣森然之外,倒也還算是不錯。”
“可惜,跟錯了主人,今日要如同你一般折在這裏了!”
凝聚到極點的光輝,猛然爆發!
如同太陽一般,照耀天地,掃蕩著一切邪惡。
“我還會回來的!”
劍氣誅滅,化為氣霧之前,魔君的意誌,發出了呐喊。
有赤貫妖星做為根源,受創再重,也不會存在太大的生命危險。
想要徹底將這個禍害誅滅,自然還得著眼於赤貫妖星之上。
然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一顆有著重大幹係的巨大星辰。
不到特定時間,擅自妄動,恐怕會出現一些預料之外的變故。
事情已然進展到了這一步,左右不過一些時間的事兒罷了。
這麽多年都已經等過來了。
這麽點兒時間,實在沒必要在意。
“等等!”
軒轅劍的回歸,讓劍癡迷茫的心,穩定了一些。
看著似要消散於虛無的身影,不由高聲喊了一句。
“看來你還有些話要說。”
聽到劍癡的話,似要消散於虛無的身影,再次顯現了出來。
“這般模樣,多少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一點光芒指間脫離,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在了劍癡眉心。
與此同時,一種特殊的力量擴散開來。
周圍的天地萬物,似是陷入了瞬間停頓的狀態。
此時間,此處天地,意識清醒者唯有二人而已。
略顯迷茫的神色,閃過一抹複雜。
相對無言間,劍癡,更為準確的說是宇文拓躬身下拜。
“微臣叩見陛下!”
“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現在的我,可不穿著龍袍。”
“臣謝陛下語魔界對臣與母親的救命之恩!”
宇文拓沒有站起來,反而將額頭重重磕在了地上。
二十多年,孤身漂泊。
突然間得知自己還有血脈至親在世。
除了有些不太適應的迷茫之外,剩下的唯有在意。
“你若是想多,現在就可以將她從宮中接出去!”
以宇文拓自身的經曆而言,有這等想法,實在太正常不過。
倒也沒什麽可在意的。
再沒出息,也不至於用人家的母親做為要挾!
“臣並非這個意思!”
“目前而言,臣恐怕還不能太快恢複如初。”
“臣的母親,就擺脫陛下照顧了。”
說著,宇文拓再次以頭觸地。
“再有就是義父他可還好?”
沒有楊素,就沒有今日的宇文拓。
沒準兒早就凍死餓死了。
雖沒有生育之恩,卻有養育之情。
而且就從情感而言,楊素待他與親生兒子也沒什麽區別。
“這事兒不用你操心!”
“漢王謀反,高句麗與之裏應外合,侵犯邊境。”
“朕已然決定,對高句麗用兵。”
“此等狀態下,後勤問題可是重中之重。”
“除了楊素之外,天底下再也沒有第二人,更為合適挑起這副重擔了。”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
遼東這等天氣不利於作戰的地方,對於後勤的依賴,無疑更為嚴重。
“可惜!臣沒有這個福氣,為陛下身先士卒!”
宇文拓眸中閃過一抹遺憾。
對外族作戰,他還是相當有興趣的。
“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
“這道力量能讓你意誌清醒,卻撐不了多少時間。”
宇文拓七拐八拐,扯了這麽多。
最為重要的,卻是沒有問出口。
“臣想要知道,這樣真的合適嗎?”
千古不變的麵容冷峻,瞬間似有紅潤之色閃過。
“你就說句心底的話,喜歡她嗎?”
宇文拓站在那裏默不作聲。
臉色的紅潤,似是更為明顯了一些。
“既然喜歡,那就什麽都別說了。”
身形直接消散,依附在宇文拓身上的力量,也是直接消散。
周圍停頓的時空,恢複了正常的流動次序。
“劍癡老兄,你沒事兒吧?”
手在呆然劍癡的眼前晃動,陳靖仇有些擔心。
劍癡雖然以前也是呆然。
此次的呆然,卻是極其明顯有些不同。
“哦!沒什麽,咱們繼續上路吧!”
陳靖仇的手,讓劍癡呆然中渙散的神色,重新凝聚了起來。
抬步向前的瞬間,眸中再次閃過一抹迷茫。
嘴唇兒輕啟,用隻有自己才能聽清的聲音呢喃。
“劍癡?宇文拓?”
“稟大帥!前方將士,已然完成了對叛軍的合圍!”
來自前方的傳令兵,邁步踏進軍營大帳,對著站在那裏的韓擒虎躬身下拜。
“走!與我一起,前去見見這位曾經的漢王殿下!”
韓擒虎踏步出了軍營大戰,此次擔任平定叛亂的將領,齊齊跟隨而出。
軍馬齊齊晃動中,排列前線,已然對叛軍形成合圍之勢的大軍,左側方向自動讓出了一條口子。
韓擒虎率領眾將,打馬而出。
“漢王殿下,都到了這般程度了,還不肯現身一見嗎?”
韓擒虎高聲喝道。
“韓擒虎,好一個上柱國!”
楊諒現身,咬牙切齒看著馬上威風凜凜的韓擒虎!
就是這個老東西,讓他的一切努力苦心,盡數付之東流。
“漢王殿下誇獎了!”
“怎麽樣,事態如此,殿下可有決斷!”
念及始終是先皇的子嗣,即便已然召命天下,除掉了楊諒的一切爵位官職。
該有的尊重,韓擒虎也不會怠慢。
這一切,都是看在先皇的份兒上。
並非真的怕楊諒。
莫說現在的楊諒,就是曾經的楊諒。
以他韓擒虎而言,也談不上一個怕字。
“想讓本王就這麽投降?上柱國,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若是有本事的話,就盡管來攻吧!”
楊諒大聲吼道。
脖子青筋血管暴跳,眼眸中亦有血色閃爍。
到了此刻,已然有種破罐破摔的意思。
“本王其實一直都想不明白。”
“同樣是先皇的子孫,爾等為什麽對他如此忠心?”
“大哥,可是死在他手裏的。”
這也是楊諒想到攻擊楊廣的最大弱點。
血肉至親都能下毒手。
骨子裏是何其的狠毒!
這樣的狠毒,為何還有人忠心相隨!
如果是曾經的楊廣,僅就此事而言,韓擒虎的態度,最低也是辭官歸故裏。
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別的事兒,做為臣子,沒資格管。”
“唯有一件事兒,可以指著青天發誓!”
“這萬裏江山,是在忠孝王與我等的見證下,先皇親自交到陛下手裏的。”
“此言若有半點虛假,情願天打五雷轟!”
楊諒瞬間氣血上湧,麵色不正常的嫣紅。
張嘴吐出了一口猩紅血色。
“父皇,父皇,您為何如此?為何如此啊?”
楊諒聲淚俱下慟哭道。
寧願將天下交到一個弑殺親兄的狠毒之人手中,也不給他們一點兒機會。
都是同父同母而出的血脈骨肉,為何就這般的偏心不公平!
“來啊!大軍齊動!”
韓擒虎歎了口氣,隨手一擺,大軍齊動。
處在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的鐵桶包圍之中,漢王已然是強弩之末。
敗亡,不過是大軍一個衝擊的事兒。
趕緊收拾了這邊的爛攤子,他還想著趕緊回朝呢。
聽說遼東戰場局勢出現了變故,不太順利,以至於陛下親征!
主帥的位置,自然是不敢想了。
能做前鋒,甚至領軍將領,也是極好的。
“慢著!上柱國且慢動手!”
呼和聲遠遠傳來,一隊騎兵閃電而至。
為首之人,正是風塵仆仆的雙王楊林。
“老王爺來到兩軍陣前,所謂何故?”
“可是陛下有所旨意?”
韓擒虎問道。
“上柱國,那個兔崽子可是想著頑抗到底?”
楊林不跟韓擒虎多餘廢話,直接問道。
“雙王這是什麽意思?”
韓擒虎眉頭一挑。
都是為大隋效力的同僚,該有的禮儀尊重,自然不會少。
可這並不代表,就能隨意插手他所統轄的軍營。
有句話叫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除了叛逆之心之外,這句話的正確理解。
對局勢可能發生重大影響的決策,連皇帝的命令都可以不聽。
“上柱國不要誤會!”
“不管怎麽說,他始終是楊家人,可否給老夫一些時間?”
楊林放低了態度說道。
大半生戎馬生涯,再柔軟的心腸,也如鋼鐵造就一般了。
可這個楊諒,終究是先皇的嫡親子。
一紙命令,能消除名義上的聯係。
血脈之間的糾纏,豈是那麽容易斬斷的。
“好吧!若能說動漢王投降,也免得動了刀兵。”
楊林已然到了兩軍陣前,這事兒想不答應都不太合適。
左右不過一點兒時間而已,諒漢王也翻不了天。
所統領的大軍,已然殲滅了大半數兒。
包括那些不死心的塢壁鄉部,在鐵騎大軍,推枯拉朽的攻擊下,盡數消滅。
不過據說倒是跑了一個人。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人之力,想在大隋折騰,豈是那麽容易的。
何況針對此事,韓擒虎也不是沒有安排。
“老五,你給老夫滾出來!”
老王爺打馬上前,滾滾虎豹雷音怒喝。
“太皇叔來了?”
楊諒身子頓時一個下意識哆嗦。
對楊林,即便是到了這般地步,也是有些懼怕的。
“先生,眼下距離一敗塗地,全家被滅,也僅是一步之遙。”
“該如何做,先生可有辦法?”
楊諒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看著他引為腹心的先生。
“如此態勢,隻怕是孔明複生,也無力回天!”
哪怕再不情願,如此態勢,也唯有幽幽歎息!
“如此的話,本王明白了!”
楊諒默然點頭。
“來人!殺了他!”
再次抬眸,一片殺機肅然!
“你不能殺我!”
“否則,鄭家不會放過你的。”
貼身智囊瞪大了眼眸吼道。
這個狗東西,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著要殺自己。
難怪你這個廢物,一敗塗地!
“你是鄭氏的人?”
楊諒瞪大了眼眸,滿是不可置信!
一抹慘然笑容中,盡是索然無味!
這一切,原來不過是場虛幻夢境!
“砍了他!”
楊諒眸中閃過一抹決然!
一道閃亮光芒閃過,瞪大了眼眸的頭顱,伴隨著血色衝天而起。
“太皇叔!”
拿著那顆瞪大了眼眸的腦袋,楊諒現身兩軍陣前。
“勞煩您老人家親自走這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
“老五,你這是什麽意思?”
楊林眼眸緊盯著楊諒手中的頭顱!
“他是我的首席智謀,對他以為腹心!”
“可同時,他也是鄭家的人。”
“到了此刻,說這話,也不是為了推卸責任。”
“隻是希望太皇叔,能把這事兒告訴坐在龍椅之上的他。”
楊諒眸中深深閃爍著複雜之色。
“老五,你下來!”
“你是先皇的子嗣,也是我大隋楊家的血脈!”
“就算陛下責罰,老夫也保證留下你這條命!”
鄭家?
楊林眸中閃過森然殺機。
繼而語氣溫和勸慰道。
“即便留下這條命,往後數不清的歲月,怕是也要困在一堵牆之內了。”
楊諒慘然一笑。
楊林說不出話,唯有歎息。
謀反乃是大逆之罪!
能留下一條性命,已然是相當不錯了。
這事兒如果放在別人身上試試。
不要說九族,九十族也被殺個幹幹淨淨的了。
大半生自由,換來一條命。
這已然是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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