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容顏嬌媚 卻是男兒所行!
“說來好像不過一兩年光陰。”
眸中一絲歲月恍惚感,極為明顯。
一兩年的時光,於他人而言,自是眨眼而過。
對他而言,更是眨眼而過。
可那又是難言歲月的千秋萬載。
許多的記憶,已然恍惚於無情歲月。
若不是透過那易容之能,所見真容。
這段往昔歲月,不一定會被記起。
若是短短的幾十年歲月,沒準兒歲月恍惚時,這段時光的經曆記憶,會特別的清晰。
但在無數歲月麵前,這點兒記憶的體積量,連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都夠不上。
“有句話叫做貴人多忘事,說的便是如此吧。”
已然有所預料的坦然,無言的心酸,以及那恨欲狂的猙獰殺意,都化入這麽一句話中。
“這張臉,對我的意義終究不一樣。”
“哪怕你易容於此,實際上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麽實際性的講究。”
“但也還是回歸你本來麵目的好。”
言語間的淡然抬手,一切已然成就。
極致的速度,著實讓人反應不過來。
如此手段,言說鬼神莫測也沒什麽誇張可言。
“你怎麽可能······”
易容撤去,露出的是一張充滿震撼的精致麵容。
以麵容精致來形容一個男孩子,似乎有些不合適。
但在露出真容的那一刻,由衷的驚豔,也唯有如此才能形容。
“天底下的男人,若是都這麽好看的話,還有女人什麽事兒。”
袁冰有些失神呢喃。
哪怕為女子,袁冰對於樣貌的精致,卻未必有那麽高的執著要求。
若是在意自己的相貌,就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要求進入最為嚴格的特戰隊。
特戰二字的意思便是超出常規的戰鬥模式。
超出常規的戰鬥模式,所要求具備的素質,亦是超出常規的。
別的不提,單就訓練,就是一些連隊中突出精銳尖子,也不一定能受得了這樣超出常規的訓練。
除了體能方麵的消耗磨煉,亦有心理方麵的磨煉與考驗。
從一個指揮者的身份而言,對於具備這般素質的戰士需求,自然是越多越好。
可從一個父親的角度而言,又怎能忍心。
這不能說是完全的私心,若袁冰是個男孩兒,所接受的磨煉與經曆,必然是最為殘酷與凶險的。
一個女孩子,實在不必如此。
心疼是自然的,看不起倒是不至於。
正是那句話,天底下的男人還沒有死絕,輪不到女人衝到第一線拚命。
能夠理解父親的一番愛護心思,可越是如此,她越要依從自己的心思,真正做出一番事業。
父親的重壓,母親的溫柔,讓她不得不放棄最為凶險的第一線。
既然這個目標打不成,再多的倔強與別扭也是無用。
有個詞叫做退而求其次,凶險的第一線觸碰不到。
那就為安寧和平,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相對於凶險的第一線,所必然經曆,可言無情殘酷的訓練。
警察這個職業所要經曆的,倒是多了一絲輕鬆與溫柔。
不過也不至於輕鬆溫柔到哪兒去。
畢竟所要麵臨,很可能是窮凶極惡,毫無底線的匪徒。
本領若是練得不過關,無疑是對自己,更是對同事們的不負責任。
一個女孩子,在泥水血水的混合中,狠狠摔跤。
經曆了這些,又怎能對自己的容貌,太過追求過多。
然把話說到底,袁冰也是一個純正不過的女孩子。
對於美,自然有一份兒深藏血脈,連她自己都不易察覺的追求。
當然如今所表現的,也不過是一份兒正常的本能訴求。
真要為此付出行動,實在沒這個必要。
如果身上注定要落刀,哪怕是傷痕,這個刀與傷痕,也必然來自凶惡匪徒。
而不是被打入麻藥,乖乖的躺在那裏讓人宰割。
同樣是女人,對於美的追求,自然是能夠理解。
對於美的權利,自然也是尊重的。
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為何要為了美,而不惜在自己身上動刀。
有些動起來,真的可言說是千萬之數。
真要底子差,除了動刀沒有別的辦法也就算了。
可明明底子很好,稍微的收拾打扮一下,就是出落靈動美女一枚。
何必非得這麽折騰。
這也就是袁冰,要是一個對美而極致追求的,到了此刻,見到那麽一張精致麵容,就算不癲狂,恐怕也得幾絲發瘋。
一個男孩子,長得這麽精致好看有什麽用?
“難怪當初你師父寧願自己死在我麵前,也要留你一條性命。”
“對於他而言,你不僅是一身本事傳承的徒弟,更是一切心血的結合體。”
撤去了易容,露出了真實麵容。
恍惚隨著歲月的成長,那份麵容的精致,更增添了幾分色彩。
“為了這個,我默默的背了一個本不必要有的處分。”
“而你更該找一個不被輕易發現的地方,默默過完一生。”
“為何一定要在渾水中倘步,沾染汙穢。”
於自己的一份兒處分而言,倒也沒什麽可說的。
反正該執行的,都已經執行。
盡管不是那麽完美,整體上也談不上什麽影響。
可對他而言,能有性命,更有自由,都是一條命換來的。
如此不知珍惜,對不起何止是自己,更是對不起那無怨無悔付出的一條性命。
對於別人的選擇,縱然衛無忌神通無量,威能如海,也談不上太過幹涉。
畢竟這是別人的選擇,諸多自由中的堅持。
就是唯有一絲歎息,畢竟能甘願放棄自己性命,隻求換取他人一份兒平安與自由的。
不能言說沒有,卻也不是大多數兒。
這不是紙張文字的描述,而是眼睜睜發生在麵前的事實。
“平平靜靜的安穩生活,於太多數人而言,再正常不過。”
“甚至感覺有些厭煩,想要追求極致的刺激與快感。”
“但對我而言,便是真能找到一個可以容納的居身之所。”
“想要安寧二字,也是太不容易,基本上如同做夢一般。”
“我們不是一類人,可說到底我們都身處差不多的世界與環境。”
“想怎麽樣便怎麽樣的自由,是我所有資格追求的嗎?”
似乎要將壓在心頭的話語,借此機會全部吐盡,接著便是話頭一轉。
“何況······”
何況接下來的話語,被衛無忌抬手打斷。
“何況,這般以性命換取的自由與安寧,雖是你所珍惜的,卻不是你所想要的。”
“至少因為我,你不想如此。”
那雙智慧流動,仿若能夠看透一切心思的眼眸,不得不說,實在具有莫大的威懾力。
“是啊!”
“自該珍惜!”
“可至少因為你,我不能如此,更不願如此。”
“既然是債,總要有還的時候。”
“錢債倒是無所謂,血債卻一定要還回來。”
柔和俊朗的麵容,閃爍著堅毅,甚至是一絲如狼一般的奸詐陰狠。
“雖然我不清楚這家夥為何得了自由,但這一次,他休想再能猖狂。”
“便是運氣再好,監牢也是他唯一的最後歸宿。”
這般如狼一樣的陰狠,不存在什麽實質性的殺傷力。
對於心靈的震懾,卻是無比的強大。
不說衛無忌,單就在監控室中的袁冰,後背於刹那間,不由冒出了一層薄汗。
“你倒是記住了這筆債,可也不該忘了恩。”
既然是債,衛無忌自然認。
已然施舍出去的恩,從來沒想過要什麽回報。
可施舍出去的恩,有一天會反過來成為傷害自己,甚至所在乎人的工具。
便是有些攜恩求報的意思,又當如何。
“債記得,恩自然不會忘。”
“當初我師父以他自己的一條命,換取了我的一條命。”
“雖是該言平等交易的約定,你卻大可以不必遵守如此約定。”
“以我師父的能耐,尚且未曾逃脫你的手段,我就更加不敢奢望。”
“故而實在該言恩德。”
“恩怨分明,是我師父行走江湖的準則,既為徒弟,自當遵守。”
“走這麽一趟,自然既是為了報恩,又要報仇。”
嬌豔有些柔媚的臉龐,所顯露出來的是男人的堅持與剛強。
“恩怨分明,倒也不失為一條漢子。”
“可既然是漢子,就不該為難一個女孩子。”
再嬌媚的外表,也僅是外表。
內心的剛強與堅韌,才是真正的內涵財富。
天底下絕大多數男人,都遠比這一臉的嬌媚柔嫩剛強。
可能做到他這般地步的,又有幾個。
“為難一個女孩子,倒也不至於。”
“因為我知道,她是你所為數不多在乎的。”
“所以你就不必再想著能夠見到她了。”
“是你讓我失去了我所最為在乎。”
“這便是還擊,同樣也是報仇。”
“至於報恩,也當是我自己。”
“行走世界,凶險多年,還能這般相對安然的活著,除了我自己的確珍惜性命之外,也是我自己的能耐與本事。”
“若不是我想,又豈是這麽容易,便被帶到這個地方的。”
恩情留下一條命,便以一條命還報。
仇情留下一條命,同樣以一條命還報。
“你倒是夠可以。”
“可你就不怕辜負那條讓你得以自由的性命嗎?”
“說實話,能做到以死而求情,我的確深受震動。”
“可他以一條命保護的,不僅是徒弟,更是他一身能耐,甚至出自祖宗的傳承。”
“你這麽死了,他以性命所求,豈不是成了一番空虛。”
“左右不過多出了一兩年時光,他的性命價值,難道就是這一兩年時光?”
一句句言語,鋒利程度遠超刀子。
無視任何的防禦,直接紮透心底最為柔軟的地方。
“我知道,自己讓師父失望了。”
“一條性命,所換來的僅是一兩年時光,的確可惜。”
“可即便換來的是三五十載的光陰,該所要麵臨,終究要麵對。”
不管願意不願意,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
跑的稍微慢一點兒,為時代的車輪追趕,無情的碾壓便是必然。
就以時代而言,便是沒有這一次的事情,想要傳承也是不太可能,多種困難。
首先來說是資質,再來言說便是耐心。
資質隻要有心,總能找到合適的。
耐心卻是在學習的過程中磨煉出來的。
一次,兩次,十次,百次,千次,萬次甚至更為久遠的練習,為的僅是瞬時刹那間的成功。
這樣的耐心,這樣的刻苦,有幾人能達到合格?
以前並沒有這樣的環境所提供的諸多選擇。
隻要我不開心,便是老板又如何。
這樣的環境下,耐心與刻苦,自是太艱難。
“既然明白該麵對的總要麵對,現如今就讓你來麵對一個問題。”
“就你剛剛易容的女孩兒,現在究竟在哪兒?”
“具體是什麽情況?”
一番詢問,換來的自然是沉默無言。
衛無忌亦是沉默無言,威嚴的氣息,卻是於無形間,如山嶽一般鎮壓而下。
“要開口,便是我所想要聽的。”
“若是琢磨著胡言亂語,就請不要浪費口舌,同時折磨我的耳朵。”
嘴唇一顫,似是想要說些什麽。
就聽見衛無忌沒得感情聲音響起。
“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她的生命體征,目前還沒有出現問題。”
雖沒有具體言明,嘴角自信的笑容,已然說明了一切。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能夠確定,自己行動就是,何必跟我在這兒浪費時間。”
一絲輕蔑微笑,所表達的自然是不信。
論能耐,你差不到哪兒去。
可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也不是吃幹飯的。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想不想跟我打個賭,用不了多長時間,那個女孩兒便會在你麵前出現。”
“除了看起來有些雜亂外,不會有任何的損傷。”
一番無言,明知道不該,卻還是不禁將關愛傻瓜的眼神,落在了衛無忌身上。
“難得有這個心性跟閑趣,打賭一番自沒什麽。”
“既是打賭,自然該有輸贏。”
“我若輸了,自當想盡一切辦法,如我當年的承諾一般,保你平安得自由。”。
“我若是贏了,不再有這麽多的磨嘰。”
“竹筒倒豆子,痛快明了的將事情,以及我所想要知道的,全都講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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