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古少強講棋
楚若晴雖然不想對古少強進行附和,但也不由得在心裏對他的判斷表示讚同。
“咋?才這麽十來個子下上去你就能看出人家龍先生的棋風怎麽樣了?”
竽頭一臉的不信,就差沒直接說古少強在那兒裝逼了。
“這有什麽難的,”
古少強知道不光是竽頭,加上韋小武和趙倩寧都是一點兒圍棋基礎都沒有,少有的耐心解釋起來,“圍棋的布局階段是最能體現一名棋手棋風的。比如穩健的都會在一個角上來個飛守然後再看情況兩翼張開又或者去限製別人的發展;想追求效率的占角之後直接去掛別人的角,呃,就是去搶別人的角,就算自己拆邊也會用三連星啊之類的快速布局;到了現在的小孩子們都喜歡自由的下法,往往一個定式下到一半多留點兒變化然後就脫先了,”
看到趙倩寧他們茫然的表情古少強發現當年自己的啟蒙老師還真是偉大,跟這些一點兒基礎都沒有人的來解釋還真不是一般的費勁兒!——完全忘了當年自己是怎麽把老師給氣跑的了,“那就是說,玩遊擊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意思。”
擦了一把汗,看了一眼在旁邊一副專心看棋,好像根本沒發現他的窘迫的楚若晴,古少強無奈地歎了口氣,指著大棋盤繼續解釋起來。
“而現在你們看龍蓬勃的黑棋,布局剛剛十幾個子就已經凶狠地把那個吳飛的白棋強行斷開,一副要跟你拚個你死我活的架式,這種情況在圍棋布局當中是很少見的。看右下角局麵的凶險之處比起大雪崩和妖刀定式都毫不相弱,但是卻並不屬於任何定式當中,直接就以蠻力直接挑起對殺,光憑這一點兒就能瞧得出龍蓬勃的棋風了。”
“這麽狠啊!”
竽頭雖然不懂圍棋,但是古少強形象得挺形象的,讓他也是一下就明白了現在棋局上的情況,“那,飛揚,你看他們這對殺最後誰輸誰贏啊?”
古少強苦笑道:“你當我是神仙啊!雖然吳飛的棋力達到業餘六段但是龍蓬勃的棋力強弱我可不知道,而且這次對殺看情況還挺複雜的弄不好會一直糾纏到中腹去。我就更看不清了。隻不過……”
說到最後古少強朝楚若晴斜了一眼,卻沒把話說出來。
“隻不過什麽?說話說一半,想急死我們啊。”
趙倩寧也是奇怪地看了楚若晴一眼,不明白古少強的意思。
“他是想說,如果龍蓬勃這一下強行分斷吳飛的棋逼他作戰,不是心裏太狂的話就是確信自己的實力足以跟一個業餘六段一較高下。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這個業餘四段的女兒恐怕就不是人家的對手了。”
沒等古少強回答,楚若晴已經臉色慘白地說道。
“是嗎?”
趙倩寧聞言一驚,就算她再對吳家心懷不滿,那也是她的家啊,帝凡集團和九天世紀畢竟也是她自[奇`書`網`整.理'提.供]己家的公司。因此,雖然她跟楚若晴總是若有若無地在所有方麵都要比個高下,但是這次卻絕不希望她輸給那個龍蓬勃。
“先不用急,”
古少強也沒想到龍蓬勃的竟然如此強悍。就算他現在的實力還看不出來,但是所謂一力降十會。現在稱霸棋壇的韓國棋手實力也不見得就比中國和日本棋手強,但是在比賽中往往就能憑這種硬衝硬打的辦法把中國日本的頂尖棋手打得落花流水,可以說這種棋風是最難對付的對手了。人家根本就不怕有失誤,相反你就會被人家不講套路的打擊中顧此失彼,就算前麵再小心翼翼地,但隻要被對方抓住一個機會窮追猛打,最後還是會以慘敗告終。
楚若晴想來也是知道這一點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棋盤,盡可能地從這盤棋當中了解對方的實力。
竽頭和韋小武聽得心裏就更沒底了。原來還以為這次來是開開眼界,順便從被那幫妖女的各種差遣中喘口氣,放鬆一下精神。沒想到剛到這裏氣兒是喘了,但是精神更緊繃了。照古少強和楚妖女這意思,這次機會根本就沒戲了?
一邊心裏絕望著,兩個人一邊兒眼睛滴溜亂轉,趁著現在還沒被九天拖死先找找出路吧!不過跟預想中的大不一樣,在這裏左看右看怎麽看也沒覺得有哪個是那種大老板的氣勢看到這兩個家夥不成氣的樣子,古少強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不是恨他們沉不住氣,當然更不是恨他們對九天世紀不夠忠誠。而是恨呐,自己這麽個偉光正的救世主擺在他們的麵前,這兩個不開眼的家夥怎麽會看不到呢?
“飛揚,現在棋盤上什麽局麵啊?你再給我們講講吧。”
聽聽!這溫柔而又恭順的話語!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識貨的人存在嘛!古少強心裏小小地得意了一把,像今天這種完全以自己為主角的場麵可是自從他進了九天世紀之後第一次碰到過:“這幾手棋都是比較正常的手段,應該是發現黑棋過分,白棋毫不示弱地扳斷要跟黑棋對殺下去,黑棋二路爬一下,先把角裏走成活棋,白棋左邊一跳,安定自己同時讓另一塊兒黑棋完全成為浮棋,方便自己繼續的進攻……”
一邊給趙倩寧他們解說著,古少強慢慢進入了狀態,把自己想象成了吳飛和龍蓬勃腦袋飛快地計算著。
而另一邊,楚若晴越是看到龍蓬勃後麵的手段就越是心驚,雖然到現在誰輸誰贏還並不好說,但是至少說明這個龍蓬勃有著足以跟業餘六段高手一較高下的實力,這樣的話自己還能是他的對手嗎?
偶一回頭,正看到古少強在那裏專心為趙倩寧解說的樣子。說實話,古少強這麽專心致致的樣子還是蠻帥的,比起他平時吊兒郎當的痞子模樣要好上一百倍。楚若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竟然現在還有閑心去想這些東西。
下意識地,楚若晴生出了想聽聽古少強的解說的衝動。一邊作出漫不經心的樣子,楚若晴一邊慢慢朝古少強這邊挪動了幾步。
“看這裏,這一手淩空一挖是破去白棋眼位的妙手,這樣的話白棋眼位不夠,被逼無奈隻能跟黑棋對殺氣。然而這裏黑棋雖然在白棋三麵包圍之中,但是所謂棋長一尺無眼自活,單論殺氣的話,恐怕黑棋還占在上風。”
“不過這也不是說白棋就是輸了,怎麽說現在白棋也是實空領先,而且這裏黑棋應該隻比白棋多一氣,等於是白棋的一個天然的劫材寶庫,呃,就是說,在其他地方打架的時候可以用這裏來極大的牽製敵人。而現在棋盤左上還沒有定型,白棋就可以反過來對黑棋用強了。”
楚若晴聽著古少強的解說,一邊看著棋盤上的情況。裏麵雖然也有兩名高手在做大盤解說,但是他們現在位置離得太遠,而且下麵坐著的棋友對著各自桌子上的棋盤吵吵嚷嚷的,根本聽不清他們的說話聲。就讓楚若晴更容易能聽清古少強的講解了。
一邊聽著,楚若晴不禁一邊在心裏麵點著頭,古少強的講解雖然因為牽就著趙倩寧他們顯得初級了些,但是卻非常的準確和切中要點。甚至一些她都算不清楚的地方,古少強隨意搭兩眼好像就已經計算得一清二楚了。慢慢地,楚若晴也放棄了浪費自己腦細胞的計算,轉而專心聽古少強講起棋來。
“看吧看吧?”
古少強指著棋盤洋洋得意地朝他們炫耀起來,“跟我預測的一模一樣,白棋看出對殺結果失敗果然開始在左上邊有動作了,如果這裏能夠作戰成功的話,就算中腹死了一條小龍,但因為之前白的實空大幅領先,結果仍然是可以一戰。甚至白棋可能還略有優勢。”
楚若晴兩眼一番,雖然圍棋並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樣是一種文化人或者有錢人才能玩得了的高雅運動,但是怎麽也不敢相信像古少強這猜中了一星半點兒就開始小人得誌模樣的家夥居然實力上似乎還在自己之上!要知道以前的時候楚若晴怎麽也在圍棋上下過四五年的功夫呢!
“圍棋還真是個奇怪的玩意兒啊。”
竽頭聽得大發感慨,“怎麽這裏白棋明明打輸了反而還比黑棋有得?那還去打勝仗幹什麽呢?”
“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嘛。”
古少強給這些個小白們解說得又渴又累,下意識地就想摸出煙來點上,不過在趙倩寧和楚若晴嚴厲的逼視下終於記起這裏是人家的棋社來了。不過,楚若晴這小丫頭怎麽不知什麽時候也跑到自己跟前來了?
“咳咳,你可別誤會,我可不是來偷聽你的講解的。隻是怕你那半調子水平給他們這些沒有基礎的人講棋萬一講錯了,那可就誤人子弟了!”
感受到古少強戲謔的目光,楚若晴臉上又開始泛紅了。
“這個懂的,懂的,”
聽到楚若晴那拙劣的掩飾,不要說古少強和趙倩寧這兩隻老狐狸了,就是天真得像竽頭這樣的都知道她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好啊!我剛才就是在聽你的講解!”
看到四個人的眼神兒,楚若晴索性豁出去承認了,“不過你要弄清楚,我可不是在偷聽,而是光明正大地的!隻不過你自己眼笨,早時候沒看到我罷了。”
“也沒人說你偷聽嘛,你緊張什麽。呃,我是說楚總監實力過人,哪裏用得著去偷聽別人呢。”
古少強雖然稱不上什麽花叢老手,但是被楚若晴折磨了這麽一年多,對她那要強的性格可謂相當了解了,一看她臉色不對,立馬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