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臉紅心跳

  大年初一,新的一年的開始,便出了個大太陽,實在是個很好的兆頭。


  屋頂上的雪開始融化,雪水沿著屋簷滴落,‘滴答、滴答’的一聲聲此起彼伏,編織成一曲清靈動聽的樂曲。


  床上的人嚶呤一聲,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陌生的床帳,希嵐湟整個腦子都有點懵,緩了半晌才漸漸想起些昨晚的情形,眼神突的一變坐了起來。


  被子被帶起來一部分,中間謔了一條空隙,外麵的空氣躥進來,冷颼颼的惹得人打了個寒顫。


  “醒了?”


  帶著些磁性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拉回希嵐湟的神思,她扭頭一看,是熟悉的人,心裏不由一鬆:“昨天晚上我……”


  趙原溱剛剛醒來,往日總是一片冷冽的眸子映著惺忪,像是一頭毫無防備的獅子。


  然而獅子總歸是獅子,在希嵐湟還沒做出防備的時候就已經撲了上來,準備的將人壓在懷裏:“昨晚很是添了番麻煩,這兩日說不定我們都得待在宮裏了。”


  她知道,昨晚她發病的不是時候,為了掩飾她,他才故意喝了烈酒引發了病症。而他一病倒,皇帝便有借口將他們留下來,他們還不能馬上展示病好了。


  嘴唇囁嚅了兩下,希嵐湟垂下眼眸:“對不起,連累你了。”


  上方傳來低低的笑聲,若有若無的熱氣撲在她臉上,惹得她有些癢,她聽見他的聲音:“我沒關係,倒是你麻煩了。”


  他沒有怪罪,卻還在擔心著她。


  這一刻希嵐湟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她連呼吸都斷了好幾息,有些小心翼翼:“我……到底是我惹麻煩了。”


  這般的乖巧,倒是她平日一向的作風,隻卻不像她。


  趙原溱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將她撈了起來:“我自小在皇宮長大,現下多住幾日也是無妨。倒是你,希王的計劃恐怕要牽連到你身上了,你記著在這宮中勿要亂走,最好也不要離我太遠。”


  隻要他在,就還能護著她,皇帝就算再怎麽想打主意,都不會在他眼前動手。


  “好。”希嵐湟點頭,如今的局勢她明白,不管怎樣小心行事總是沒錯。


  這一想明白她才終於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頓時低呼一聲將他推開,往床裏麵挪了挪。


  低頭又看穿的衣裳已經換了,頓時臉一陣緋紅,低頭咬唇不語。


  她少有這般窘迫姿態,平日裏做的那副小媳婦的溫馴樣子也不過是流於表麵,又或是西郊驚鴻一瞥的狠戾果決,卻比不上今日的臉紅讓他心動。


  小姑娘怕是自個兒亂想了什麽吧?


  想便想罷,左右他已經是她的夫了,往後隻有更讓人臉紅心跳的事發生。


  又想到某種可能發生的‘臉紅心跳’,趙原溱趕忙止住,轉過拿了件披風係著:“快些起床,再過不久皇上便要來了,如今本王才是病號呢!”


  言下之意,他得躺在床上,她得讓個位置。


  希嵐湟又是一囧,七手八腳的爬下床,叫了朝歌捧水進來洗漱。


  裏屋燒了地龍,比外麵要暖和些,但到底比不得府裏周到,這一晚上看炭火的小太監有些偷懶了,炭火已經有些不足。


  “先穿好衣裳。”希嵐湟又去拿了兩件衣裳要給他穿上。


  隻披一件披風怎麽能行,這大冷天的要是不小心冒了風,隻有更受罪的。


  趙原溱無奈的擋住她:“我這就回床上躺著去。”


  他是病人,就得在床上躺著。


  希嵐湟將他的披風解下來,還是拿了件厚實的上衣給他穿上,嘴裏道:“地龍也燒得不盡心,在屋裏還是冷的,便是躺床上還是會凍著,多穿兩件總是好的。”


  叫朝歌拿了兩個枕頭來給他墊著,讓他在床頭靠著,被子隻搭在了腰上。


  兩口子剛洗漱完用了早膳,慈德宮的宮女就來報帝後來了,希嵐湟剛起身想去迎接,就見帝後被宮人們簇擁著走了進來。


  她行了個禮,與帝後打了招呼,而後低眉順眼的站到一邊。


  蘇玉簪看了她一眼,心裏瞧不上她的小家子氣,小地方來的,縱然是個公主,也養得跟個包子性格似的,實在是上不得台麵。


  饒是這樣想,下一刻蘇玉簪還是上前拉住了希嵐湟的手,笑道:“昨晚可睡得好?早膳可還吃得習慣?喲,這屋裏也太冷了些,怎麽回事?”


  蘇玉簪眉目一厲,看向一旁伺候的宮人。


  小宮女瑟縮著往後麵站了站,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棲梧宮自然是有地龍的,炭火整日裏都燒得足,再加上今日外頭出了太陽,也暖和了些。帝後乍一從棲梧宮過來,很明顯能感覺到這裏的地龍燒得不旺。


  趙振瑱有些不悅:“皇弟身子骨比一般人弱些,最是受不得凍,霖王妃還是得多上些心才是。”


  這是在責備希嵐湟這做妻子的失職了,且還有後話:“朕原本念著皇弟一人孤苦,給他指個知冷知熱的好生照料,卻沒想竟是個不上心的,不知道他往日在王府過的什麽日子,難怪年前頻頻發病。”


  “好了好了。”看希嵐湟的身子都在害怕的瑟縮,蘇玉簪才出來打圓場,“左右宮裏不缺奴才,皇上既心疼著霖王,就留他在宮裏多休養些時日便是了。霖王妃常年待在草原,不懂人情世故,就不要再責怪她了。”


  為何待在草原就不懂人情世故?這是拐著彎兒說草原兒女都是莽夫呢!


  希嵐湟心下冷哼了聲,也不與她辯解,隻是抬起頭柔柔的笑了笑:“王爺早上醒來精神已好些了,皇上不必憂心了。”


  “哎!”趙振瑱似還不滿意,但又不能真對這弟妹如何責怪,隻能甩了甩袖子往裏走去,“朕去瞧瞧。”


  腳步急切,似擔心得很。


  但若是真的擔心,怎麽昨晚卻不見出現呢?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


  皇後乃是女眷,進去裏麵看望便不大合適了。希嵐湟勾了勾唇角,引著皇後在外廳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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