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族長

  “我是族長衛遊的獨子、衛族少主，衛天。”


  衛天站在兩萬名族人麵前，緩緩開口說道。


  “世仇血族昨夜突襲我族，令我族損失慘重，瀕臨亡族。”


  “然而我們畢竟是衛族，整個世界都知道……衛人好戰，至死方休！”


  衛天眼神驟然狠厲下來，他麵前兩萬族人心中俱是一震。


  那欲擇人而噬的凶狠眼神，不像是十二歲少年應該有的。


  “逝者已矣，生者卻還有著必須要做的事。”


  衛天微微眯眼，聲音漸漸寒冷。


  “修者的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大浪淘沙，優勝劣汰，不過如此！”


  “從今日起我們都要記住，我們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活，在我們身上，還有著衛族八十萬人的血債！”


  衛天舉起手中一直緊握著的衣角碎片。


  “這是我爹族長之袍上的一角衣料，其上不僅僅有衛人的熱血，還有血族的血，我僅以此角衣料起誓。”


  環繞著衛天的衛族眾人都抬起頭，緊緊注視著衛天。


  衛天身上漸漸盈滿了徹骨寒冷的殺氣。


  那股殺氣，讓冷陽家族的老者都是微微動容。


  “所謂真正的殺氣……隻有親曆過死亡的人才能擁有吧。”


  老者在心裏喟歎一聲。


  衛天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驟然響起，回蕩在血火廢墟之上。


  “我必會殺盡血族，將那些渣滓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衛族並沒有被滅，我們即是衛族，我一定要重現衛族輝煌！”


  “我衛天在此，向天地證誓，接任衛族第五十代族長，從此衛族，以我為尊！”


  衛天沉聲說道，話語中有著不可置疑的威嚴。


  他用手輕撫額頭，那枚金色的紋印光芒大盛，逐漸凝聚成一柄戰戈。


  伴隨著戰戈紋路出現，一股強盛威壓橫掃衛天身周，所有衛族族人盡皆跪伏在地！

  “是……族長之印！！！”


  “衛遊族長在昨夜，將族長之印傳給少主了！”


  “我衛族，還沒有亡！”


  跪伏在地的衛圖神情漸漸激動，他猛然將右拳重重拍在左胸之上。


  “麒麟衛統領衛圖，參見族長殿下！”


  “從今日起，麒麟衛全眾必定會永遠侍立族長身側，做族長最堅定的盾！”


  衛圖大吼起誓道。


  “戰道衛統領衛飛，參見族長殿下！”


  衛圖身旁衛飛繼而也是大吼一聲，宣誓效忠。


  “戰道衛願做衛天殿下最鋒利的劍，族長所向之處，必會有戰道衛的火焰相隨！”


  兩位統領身後，衛族所剩全體族人心中激蕩，一齊大聲道：


  “參見衛天族長！！！”


  冷陽家族老者靜靜看著眼前一幕，絲毫沒有覺得荒誕可笑，在許多年之前，他也是那麽看著衛遊接任了衛族的族長之位。


  隻不過衛天的年齡更小。


  “不過，他會是個比衛遊更加出色的族長。”


  老者在心裏說道。


  “長大隻是一瞬間的事啊，突遭大難卻能臨危不亂，年僅十二歲獲得族人認可，這份心性和能力，遠非同齡人可比。衛族，天命不該絕。”


  絕美女子忽然捂住了紅唇，不敢相信剛才還在自己懷中的十二歲男孩，竟然能扛下整個衛族，轉眼間就是和自己地位相當的族長了。


  衛天扶起了衛圖和衛飛兩位統領，沉聲說道：

  “現在我還太弱，保護衛族的重任，就要多仰仗兩位統領了。”


  衛圖、衛飛一齊抱拳應道：

  “族長所托，敢不竭盡全力！”


  衛天目光越過兩位統領的肩膀，掠過眼前廢墟，望向天邊，他的目光似乎穿過了千萬裏的距離，看到了那一片熔漿肆虐的荒原。


  “總有一天……我會讓血族，化為一片真正的死地！”


  …………


  時隔經年，衛天再次踏上了冷陽家族的領地，望著眼前宛如貫穿天地的高大雪峰，他忽然有一陣恍惚。


  距離衛天上一次來冷陽峰隻過去了五年，然而時光就已如此滄海桑田。


  一片潔白的雪地上，有一道銀色倩影極速向衛天奔來，然後一下撲到他懷中。


  “衛天哥哥……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少女聲音沙啞，輕聲啜泣，緊緊抱著衛天不肯放手。


  “好了夢兒，不要哭了，我這不是沒事麽。”


  衛天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他無奈的揉了揉冷月幻夢埋在自己懷中的頭，隻是一會他就感到自己前襟已經濕了一大片。


  少女依言起身，然後抱住了衛天一側的手臂。


  五年過去，十一歲的冷月幻夢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已經漸漸有了絕色美人的模樣。


  她靜靜的站立在冰雪之上，身周似有光芒凝聚。


  衛天擦了擦冷月幻夢泛紅的眼眶，小丫頭此前顯然是哭了好久。


  他心中不知為何緩緩安定了下來，即使自己現在隻是個亡族的族長，像隻敗狗般寄人籬下，但還是有人覺得自己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