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與天爭命
鎮璽城，殘垣斷壁之下。
衛盤腿打坐，欲在大戰之前多恢複一點狀態，贏得一線生機。
“醒了？”
良久之後，衛睜開了眼睛，此時已是深夜了。
“你一直守在此處麽？”
衛朝身旁的龍羽逍遙問道。
“也倒不是，剛安排完明的戰事規劃。”
龍羽逍遙伸了個懶腰，倚著破爛的石牆笑道。
“明日便要開戰？”
衛眼神一凜，他滅華族那時就受了一點傷，之後在鎮璽盟腹地又得不到靈藥補充，以是傷勢一直沒好全，後來雙月湖大戰、湖底探秘，更令他的傷勢雪上加霜。
“不錯，剛剛葉族的斥候回報，鎮璽承盛一行人已到了離簇千裏的平城。”
“你傷勢可是沒恢複好？”
龍羽逍遙微微收斂了笑容，他能看出衛眉間的一絲凝重。
“不錯……在華族時就被幾位神尊聯手打了一頓，之後一直沒恢複過來……修為高了之後被人打傷太過難恢複了。”
“這倒確實……聽聞神尊強者已能摸到地法則的一角，被打傷想是不是那麽好受的。”
龍羽逍遙摸著下巴道，他雖然沒有丁點修為，但這理論知識還是了解了不少。
“對麵戰力如何？”
衛沉聲問道。
“不知道。”
龍羽逍遙聳了聳肩。
“隻靠葉族那點斥候，能知道鎮璽承盛來了就不錯啦，流影又不在此處……”
龍羽逍遙抱怨道。
“若是流影在此處，此時鎮璽承盛旁邊幾位神尊、什麽等級我都一清二楚啦！”
衛緩緩搖了搖頭。
“我現在無比慶幸將流影留在了饒南……這炎州，若是沒有半神級別的修為誰來都是送死。”
“那你把我帶過來啊！”
龍羽逍遙翻了翻白眼，抗議道。
“你是我兄弟嘛！”
衛失笑，重重抱了龍羽逍遙一下。
“還真是重色輕友……嘖嘖。”
龍羽逍遙搖頭笑道，而後臉色正經了起來。
“我知道你的意思……血族圖謀整個尚元大陸……欲將萬萬生靈都化為他們修煉用的血食……我們現在唯一能確保的，也就饒南一方淨土了。”
“然而若是我們守不住冷陽峰，無論哪裏的淨土都將會失守。”
衛緩緩搖了搖頭。
“明……計將安出？”
“詐敗負於藏燼之手……於鎮璽楓自得大意之時套出他的話，然後你用黑白咒怨符逆轉戰局，重新將回心轉意的鎮璽玉掌握在手中，引導其開啟鎮璽族族藏。”
龍羽逍遙靜靜道。
“你這般策略……好像賭了很多東西啊。”
衛嘖嘖道。
“也就你一條爛命而已。”
龍羽逍遙沒好氣的道。
“本來我們在雙月湖都可借青玉杖脫身了，這不都是你決定的麽。”
龍羽逍遙躺倒在身後的斷牆上，仰頭望。
“按照原定計劃……我們是要將鎮璽盟搞個翻地覆引得前線黑白二老回援，然而現在你知道了雙月湖地底的秘密，那黑白二老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回援的，他們隻是一心想捉到沈南月得到沈家傳承，才懶得管鎮璽媚生死呢。”
衛默然，計劃確實是趕不上變化，然而讓他一開始直奔冷陽峰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借道鎮璽家族真的隻是無奈之舉。
“現在吸引我們的……就隻有鎮璽家族收集千年的下異寶了……”
龍羽逍遙腦後枕著雙手，目光澄澈，喃喃道。
“明一戰，我賭了你會將對麵神尊全部戰敗，然後負於藏燼之手，這時場上的戰力才絕對平衡，隻要你轉移了傷勢就可逆轉為勝；我還賭了那鎮璽楓沒我聰明謹慎，會誌得意滿的自爆身份；我還賭了鎮璽家族族藏中有真正的寶貝……可以助我們獲得炎州大戰最後的勝利！”
龍羽逍遙一邊著一邊起身，眼神逐漸狂熱。
他抬頭望，向穹伸出了一隻手，然後狠狠握住。
“衛……我這三賭，與爭命！”
翌日，秋高氣爽，萬裏無雲。
衛和龍羽逍遙並上葉家家主等一眾人都站在城頭之上，臉色凝重。
在破敗的鎮璽城前，六千葉族侍衛排成九排，嚴陣以待。
辰時，自西北邊處有一行金線由遠及近，蔓延而來。
“來了！”
龍羽逍遙沉聲喝道。
一刻鍾後，鎮璽承盛親率鎮璽衛隊來到了鎮璽城前，在他身旁的是血梟和三位血袍老者，鎮璽家族兩位長老和元氏兄弟等人侍立在鎮璽承盛的身後。
衛等人飛身迎上。
“葉懷……葉族為何反我？”
鎮璽承盛身穿一襲灰白長袍，胸口和背後皆用金線繡著平模樣的鎮璽家族族徽，氣息悠長，麵無表情。
他向衛旁邊你的葉家家主輕聲問道，神情並無氣急敗壞怒火滔的模樣，這般風采，倒是真有了一代梟雄的淡然模樣。
“承盛兒……我葉族效忠的從來都不是你和鎮璽家族！”
葉懷老臉一沉，冷聲喝道。
“……我懂了，你們葉族效忠的是鎮璽玉和鎮璽盟麽……論手腕論魄力，我確實不如玉姨娘。”
鎮璽承盛不知為何對自己忽然有了個清晰認識，他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葉遷我帶來了……無論此戰勝敗，他都會無恙，我若勝了，你們葉族依然是我盟內盟友。”
鎮璽承盛指了指身後，被鎮璽家族兩位長老夾在中間的，正是安然無恙的葉遷。
葉懷和葉坤對視一眼，眼底都是有著濃濃的疑惑之色，這般風采和胸襟，可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鎮璽承盛。
“這是我對葉族的承諾。”
鎮璽承盛負手身後，淡淡道，那般從容風采竟也讓衛有些捉摸不定。
“衛……我們之間已沒什麽好的了，我做錯了許多事，但你屠滅華族、離間葉族，也不見得是什麽好東西。”
衛默然，他可以反駁但卻不想反駁。
“楓…你可還好？”
龍羽逍遙旁邊的鎮璽玉忽然出聲問道。
鎮璽楓從鎮璽承盛身後走出，對她溫柔一笑，道：
“等著玉兒，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然後隱居在世外桃源再不管這些醃臢事。”
腳踩雲中鷹的龍羽逍遙忽然冷笑一聲，道：
“楓閣下怕不是凍了十年腦子凍傻了，你生前謀劃無數就想令鎮璽家族崛起，現在鎮璽玉千辛萬苦達成了你的願望，你一句話就拱手送給作惡無數的血族？”
鎮璽楓微微變色。
“還有，如果你真是鎮璽楓的話……怎麽會不知道雙月湖地底之秘？畢竟……你可是親自從那裏請出的黑白二老！”
“心神不穩忘了這個忘了哪個，倒是一直沒忘讓鎮璽玉下野！”
話到此處，鎮璽玉也微微皺了皺眉，那鎮璽楓臉色漲紅，悶哼一聲，卻是無法反駁。